第4章 入门培训
韩屿本打算马上就去29楼拥抱组织、加入组织，然而牛老告知他现在不行，“李老师今天没空”。让他最早明天下午去，并且去之前至少提前1小时打电话预约。
这官里官气的流程多少给韩屿的热情降了点温。不过影响不大，就这样才显得够正派。要是上赶着主动拉人，还电话短信微信轮着发福利信息，那就指不定是邪教或者传销了。
回老校区第一件事，先去买了个同店同款的普通电蚊拍还给舍友老王。加入组织搞不好要把魔改电蚊拍上交的，况且牛老提过“规范”、“管理”，说明这种超凡东西肯定不能随便给普通人用的。老王忙着打游戏，听他说带错拍子去打网球也只是回复了一个“啊，哦，哈哈哈，不用赔本来就是给大家用的”，让已经准备迎接探究追问的韩屿颇为失望。
次日上午，韩屿一大早背着魔改电蚊拍去了红树林校区。想到牛老昨天提过时效的问题，想测试下有没有失效，又没个方便的地方。最后把文本框打开看了几遍，确认和昨天修改后内容一样，没有自己行发生什么变化。刷了会儿手机，估摸着时间合适的时候打电话给组织，预约下午一点半过去。电话里是个女声，说话非常客气。
到一点二十的时候韩屿便兴冲冲赶往行政楼，坐电梯上29楼。找到2903的时候时间还差几分钟，不过办公室门没关，他一探头就看到屋里一前一后有两个用隔板包围的办公位，其中一个位置上坐着个OL气质的女士。看年纪和辅导员差不多大，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插着金色的簪子。
“您好，我找李方齐老师……”韩屿一边问一边就看到了工位外侧有挂着“李方齐”的姓名卡。
李方齐抬起头。这姑娘年轻漂亮，鼻子很小，脸庞圆润精致。看着年纪未必比韩屿大。要不是衬衣西装显得过于上班族，韩屿都要忍不住直接喊“同学”了。
“你是？”李方齐问道。
“我叫韩屿，牛老师昨天让我来的……”韩屿想多介绍几句，但又有点无话可说。“我是来加入组织的”这种句子自己想了好多遍，但直接说出口有点羞耻。
“哦，好的，稍等……”李方齐从桌上捡拾出一个文件夹，合上桌面的黑色笔记本电脑，拿了只笔，站起来，“韩屿同学来这边，我们先简单聊一下。”
韩屿跟着她出门来到另一个房间，是一个有两米长桌，摆了六张办公椅的小会议室。会议室一面墙上嵌有电视屏幕。李方齐拉开两张椅子，示意韩屿和她在桌子的同一侧坐下。
“听牛老说你是个纯新人，以前从未遇到过超自然事件是吗……”李方齐打开电脑盖看着韩屿问，声音很沉稳，与脸上的学妹画风不太一致。
“是的。”韩屿答。
“能展示一下你的超能力吗？”
韩屿先拿出电蚊拍，讲解了一下。李方齐道：“听起来你的能力是给普通物品添加超凡特性。能否用其他东西具体演示一下呢？比如我手里这支中性笔。”
韩屿看向那只笔，文本框出现了。他说：“可以。”
先看普通属性，把黑色油墨改成红色油墨，生效了。在玄学和魔法属性里翻了半天，想找个效果最明显的词条，最后加上了“发光”“坚固附魔”“重力附魔”。改完之后保存，可是笔并没有发光。想了想，拉过一张纸，用这只笔在上面画线条。本来还想要不要关灯试试，但很显然不用了，白纸上的红线亮得跟LED灯带似的，韩屿自己都忍不住把纸掀起来看了下反面。“重力附魔”应该也生效了，纸明显重得不对劲。他直接把纸递给了李方齐。
李方齐问：“所有的东西都能改变吗？”
“不是的，只有一部分，而且好像太大的东西都不行。”
“能力觉醒多长时间了？”李方齐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开始填一个表格。
“两天……一天半吧。”韩屿感觉自己身上散发着所谓萌新的乳香。
“除了改变外物，对你自己或其他人有什么影响吗？有没有其他的能力形式？”
“没有。”
“麻烦仔细回想一下，把你所有转化过的东西列一下。”
韩屿觉得萌新在报履历这件事上有优势，不知道那些觉醒了几年才来报道的人能不能记得清自己总共用超能力干过啥。他飞快地列举：“一杯豆浆，已经喝了；一只电蚊拍，就这只；一片叶子……”
“一片叶子？”
“就刚刚来之前在小树林弄的，我试试让它悬浮着不掉下去。走之前已经改回去了。”其实是在逗猫。从昨天牛老找他谈过话以后他就有种责任感，觉得自己还没入编，不能在生活中乱用能力，所以一直憋着，最多到处看看东西属性，没再动手改过。中午在树林里见到一只猫，高冷得跟麦格教授似的。韩屿捡了片树叶加了魔法属性，还喊了一声“羽加——迪姆，弗维奥萨！”然后松开手。那猫目不转睛盯着空中不动的树叶，最终没忍住跳起来抓它。
李方齐没再多问，在电脑上打开一个PPT，把屏幕转过来道：“那么关于大背景我先简单介绍一下……”
总的来说，超自然是存在的。有人有超能力，世界上甚至有妖怪。由于缺少历史记载和相关考证方法，人类对于所谓超凡源头无法确定。但能公认地球已经经历了不短的所谓“末法时代”，超凡式微而未消亡。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超凡事物却开始大量出现，不过出于某些原因这些被有意向公众隐瞒了。隐瞒的原因最主要有三点。
第一，全球文明主要方向依然是科学科技。然而所有的超自然现象都具有反科学特性。各种变化、幻象，无法用科学逻辑解读、无法进行有效的实验分析，严重挑衅了科学的自洽基石。不管是宏观物理还是微观前沿，除非胡说八道，否则完全找不到科学和所谓玄学的共处之道。美国人提前一百多年就开始做超能力者的人体实验，事实是除了一堆虚假报告外没有任何科学意义上的成果。反而是只要无视这些超凡因素，世界依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二，妖怪等反人类的超凡因素普遍具备模因传染和增强特性。简单地说，相关知识传播越多，相关人数的数量级越大，这类超凡因素表现出的特征越复杂，危害也越大。
第三，超凡事件对普通人普遍存在认知干扰特性。大概就是，除非一个人对超凡知识已经有系统的了解或者本身觉醒了超能力，否则他即使目击了超自然事件，也往往会认知失常。要么不同人描述的事件各不一样并且完全不符合事实，要么根本说不清具体细节。甚至即使一群人互相对比讨论，最终也没法还原真相。
韩屿一边听，一边看到PPT上一笔带过的“灵气复苏猜想”。他怀疑网络小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其实也藏着写实记录，只不过大众的认知受到了超凡因素干扰，坚定地认为只是小说而已。
李方齐解说完，PPT也翻到最后一页，屏幕中间是“谢谢！”两个大字，右下角有行小字——“特研局南海分局宣”。特研局，似乎就是组织名称了。韩屿瞬间在脑子里给自己把名片都设计好了。
李方齐略一停顿便道：“暂时先说这么多。二十年以前明确记录的超凡事件一直很少，影响也很弱。但是最近二十年事件变得非常密集，每个城市都不断有发生，并且自然觉醒的超能力者，”说着看了韩屿一眼，示意这是例子，“越来越多。我们机构全称是‘特殊事件研究处置局’，是四十年前主席特批成立的，隶属于国安部，但是由军方直辖。近二十年大规模扩编了几次最终成型。现在每个地级市都设立了分局，多数国立综合大学内都有独立办事处。机构的主要职责一是处置社会上发生的超凡事件、保护人民群众安全，二是吸纳和管理自发觉醒超能力的人员，避免社会不良影响。”
说着又看了眼韩屿，“绝大多数超能力觉醒都发生在青少年时期，一般是十到十六岁之间。觉醒时间越早的能力越强、越不科学。这些孩子一旦被发现会被送到所属辖区合作的大学，以‘少年班’的名义预录，在少年班继续进行高中及以前的基础教育。然后可选参加高考或直接参军。绝大多数最终会加入军队，服役两年后正式加入特研局。
“你上了大学才觉醒，所以不可能加入少年班了，只能以社会人士身份招纳为编外聘用人员，暂时没有编制，不过也不用强制服役。而且从入职开始就有基本工资。”
懂了，就是外门弟子嘛。中途收人是这样的。没有大佬特殊关照，怎么可能一下子进入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