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冰冷，但不抖动。
杨帆脑海里的混乱思绪逐渐平复，至此，他总算把脑海里的记忆消化了大半，弄清了来龙去脉：
就在刚刚，一只人皮脸谱怪物从后面偷袭了他，吞噬了他的身体，复制了他的DNA，读取了他的记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帆已经死了，我是一只拥有杨帆记忆的怪物。】
“喂，喂！”
在丑哥焦急的呼唤中，“杨帆”缓缓睁开眼睛。
“你怎么突然不动了？”不远处，丑哥一脸关怀的问道：“是不是这地方不太正常？”
“没，没什么。”
这个地方除了我以外，一切正常。
杨帆心里想着，控制面部肌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我刚刚在思考哲学的终极问题，我是谁？”
“你是谁？这个问题问的好。”丑哥微微一愣，没好气的回道：“你是人，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的人，明白了吗？”
“难说。”
杨帆翻了个白眼，心想难道我会告诉你，老子已经不做人了吗？
经过短暂的情绪调整，杨帆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怪物吞噬、取代的悲惨现实。
反正在二次元，经常有转生成史莱姆，转生成哥布林，转生成蜘蛛的事例，甚至连无机物，比如转生成魔剑和贩卖机的都有。
“我这种情况，就当是转生成怪物就完事了。”
连自己挂了都不在乎，杨帆这心理素质，简直就像一天吃十个巴掌长大的铁罗汉一样坚强。
“真是莫名其妙。”
丑哥见杨帆还有心情开玩笑，便放下心来，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走。
“等等我！我一个人很害怕啊！”
在上了一层后，两人在楼梯扶手旁又发现了一部电梯，在电梯的前方，摆着一排排的木桌，板凳，木桌上摆着散落的一次性餐具和撸光的铁签子。
结合地上堆积着的蓝绿啤酒箱，大娘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一家烧烤店。
“嘘，有人。”丑哥把食指放到嘴唇上。
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小伙正在不远处站着，他右手拎着一个刻着“开心”两字的金属保温瓶，左手拿着一个跟空调遥控器一样的仪器在各个桌子前扫来扫去。
丑哥朝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
“谁？”小伙被吓了一激灵，毫不犹豫地扭身就跑。
“愣着干啥，还不快追！”杨帆话还没说完，便感到一阵劲风从脸颊刮过。
丑哥跟射出的弓箭一样飞了出去，很快便“男上加男”把小伙扑倒在地，并用膝盖压住了对方，使其动弹不得。
“我上学那会儿是田径队的，你能跑过我？”丑哥得意道。
“我勒个体育生啊。”杨帆抬起头，这场追逐搞出的动静够大了，但头顶的灯却没有一点反应，看来这里装的不是声控灯，“丑哥，快问问这小子，我们在哪。”
“丑哥？”小伙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丑哥脸上的面具，随后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声：“你是那个小丑探长吗？”
“是啊。”丑哥挠了挠头，“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我是你铁粉啊，你的视频，我可是期期都看啊！”小伙的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对着丑哥一阵热乎，“你怎么也来这个鬼地方了！而且还是这么危险的层级，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没有。”丑哥在嘴上说道。
“有的有的。”杨帆在心里想到。
在一阵寒暄后，丑哥得知小伙的名字叫阿浩，于是他问道：“阿浩，这里还是天中宾馆吗？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
阿浩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你说的天中宾馆是什么地方，但这里是后室，一个不存在现实，游荡着无数怪物的异世界。”
“你们应该是在现实遭遇了时空错误，穿越到了这里，而一旦进入后室，你们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后室一共由十个世界组成，而我们现在是在第五世界——无限楼，它是一个由无数建筑组成的世界。”
丑哥很好奇：“无数建筑组成的世界？怎么组成，像堆乐高玩具或是积木一样垒起来吗？”
“差不多。”阿浩点点头，“你们进来的地方是宾馆对吧，那这一层就是烧烤店，而下一个层级不知道是什么，但反正也是个建筑，一个建筑连着一个建筑，便构成了这个世界，我这么说，你们听明白了吗？”
“好他妈的复杂。”丑哥一脸懵逼，转身问杨帆，“老弟，你听明白了吗？”
“我好像懂了。”杨帆调整了一下情绪，用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穿越到了一个两万多层以上，里面有无数怪物的大楼里。”
“嗨！你他妈要这么说，我早就明白了！”丑哥一拍脑袋，向阿浩求证道：“你说的怪物，是指那种满脸是嘴的老太太吗？”
“对对对，那是多嘴，在后室游荡的怪物之一。”阿浩疯狂点头，随后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唉？你们遭遇了‘多嘴’？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
“那能有什么事。”丑哥将遇到大娘的事情，添油加醋给对方一说，随后拍了拍杨帆的肩膀，自豪道：“我们俩可是硬汉，是吧？”
“是的，是的。”杨帆皮笑肉不笑的应和两声，咱俩确实是硬汉————你的八字够硬，哥们的身体梆硬。
“人才啊！”阿浩的眼睛直放光，他将刚刚摔掉的仪器拾了起来，“那我任务改天再做，你们跟我回调查社吧，音音姐见到你们一定会高兴的。”
调查社？那是什么地方，音音姐，又是什么人？
怀揣着这些疑问，两人跟着阿浩回到了电梯旁，阿浩从口袋掏出一张钥匙卡，在电梯门前晃了晃，然后便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原来钥匙卡是这么玩的。
杨帆看向电梯的显示屏，一般来说，显示屏下面会有从最低层到最高层的电子按钮，但这里的电梯按钮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键。
问号，是随机楼层的意思吗？
阿浩并没有按问号键，而是再次在电子屏前晃了晃他的钥匙卡，借着电梯里的灯光，杨帆终于看清了那张钥匙卡上面的号码：【Level 24977】。
要下三千多层？
杨帆啧啧称奇，丑哥更是感叹道：“乖乖，我一年坐的电梯，还没有这一回坐的多。”
在一阵晃动后，杨帆感到失重感从脚下传来，与此同时，显示屏上的数字也开始飞速减少。
估摸着到目的地还有些时间，丑哥趁机问道：“阿浩，你说的调查社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那你不会说三句话吗？
杨帆在心里吐槽着，而阿浩也开始了他的讲述。
原来，早在1945年的时候，便有人穿越到后室，那些最早进入的前辈们通过与怪物搏杀，在后室的各个角落建立了生存基地。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因为后室的安全区域少，粮食短缺，所以为了抢夺物资，各个基地之间经常大打出手。
为了避免人类内讧，在1971年的时候，后室最大的五个基地：铁塔，雾都，凛冬，长城，灯塔联合起来，成立了TBF后室联合会（The Backrooms Federation）。
“TBF的宗旨是保护后室的人类不受怪物的侵害，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有三种人必不可少。”
阿浩竖起三个手指，不紧不慢的介绍道：
“一，搜查员，他们负责搜寻进入后室的新人，把新人带到安全的基地，以及在后室的每个角落寻找物资，维持基地的运转，定位怪物的位置，设立警告牌，防止有人误入。”
“二，调查员，他们会在搜查员发现怪物后，前去拍摄怪物的照片，近距离观察怪物，将怪物的生活习性，活动范围，弱点等信息记录在案。”
“三，收容员，他们会依据调查员收集的资料，携带武器装备，将危害人类的怪物抓捕或者消灭。”
“而我所说的调查社，你们可以理解为培养调查员，提供调查服务的公司，而音音姐是我们的老板，或者说是社长。”
“音音姐，她全名叫什么？”杨帆问道。
“哎呦！忘了跟你们说了，这里的怪物，有光知道名字就能杀人的家伙，所以干我们这一行，尽量不要泄露自己的真名和生辰八字。”阿浩解释道：“就比方说我比较喜欢绿巨人浩克，所以叫阿浩，你们最好也想个外号。”
“原来是这样。”丑哥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用的网名，以后在后室依旧叫“小丑探长”就行了。
“话扯远了，总之，我们调查社在无限楼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怎么样，要不要我引荐你们加入？”见两人没有回话，阿浩劝道：“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看两位的样子，应该不想去基地打工干苦力吧。”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杨帆点点头，在穿越异世界前打打工也就算了，要是穿越异世界后还打工，那他不是白穿越了吗？
“这就对了。”阿浩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到时候发工资了，别忘了请客啊。”
“工资？”杨帆很好奇，“你们还印了纸币？还是说在用钻石珠宝之类的流通物？”
“钻石？狗都不用。”阿浩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青铜色的圆形硬币，这枚青铜硬币表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背面是一栋高楼的图案。
“这个是后室币，你在后室的各个角落都有可能找到，除了这种一块的青铜币外，还有十块的白银币，一百块的黄金币和一千块的陨石币。”
“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丑哥瞅了一眼，自信道：“给我足够的铜，很容易就仿制了。”
“造假是没用的。”阿浩告诉两人，“在后室，有一种外形类似贩卖机的铁皮生物，它的肚子里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物资，从泡面、牙刷到杀虫剂、香烟应有尽有，你可以拿后室币跟它换东西，但如果用了假币，它就会发狂，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我们调查社就养了一只，到地了我领你们去看看。”
“一枚后室币，如果省着花了话，换到的物资大概够一个成年人生活三天，而一个正式的调查员，每月基础工资就有三银币。”
说到这里，阿浩骄傲的抬起了头：“没错，在下就是一名资深调查员兼资深搜查员。”
“厉害，厉害。”杨帆拍了拍手，资深调查员，听起来就牛逼，这阿浩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咳咳。”阿浩干笑两声，他没好意思告诉杨帆，由于调查员死亡率极高，所以只要干过一次活没死，就算资深调查员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丑哥还真有疑问：“调查员天天跟怪物打交道，很危险吧？”
“那当然。”阿浩感觉电梯开始趋于平稳，抬头一看，果然是到地了，“不然我们天天招调查员干什么。”
杨帆：“？？？”
“坏了，说漏了。“阿浩摸了摸鼻子，开着玩笑，“那你们现在还想加入吗？”
“请务必让我加入。”丑哥眼神坚毅的好像要入党，他这个人每天闭上眼，做的梦都是在末日求生，要是不危险的地方，他还不去呢。
相比之下，杨帆还是比较稳重的说道：“我考虑考虑。”
“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调查社里美女很多。”阿浩数着指头，掰扯道：“正式员工还分配对象。”
“调查员好啊，调查员得学。”闻言，杨帆不再犹豫，一摆手道：“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