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国
端出一杯酒，邮轮内灯火通明，喧哗吵闹。
五彩的灯光照在那些人脸上，狰狞布满青筋，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柔尔雅。
而邮轮外，又是一番场景。
大海上波澜不惊，柔和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波又一波浪潮，波光粼粼间，隐约可见险恶。
李柯脑海里想起一个词，伪装的善良。
看似绅士的人们各怀鬼胎，看似平静的湖面暗藏杀机，不知多少人淹没在温柔的大海中。
又过了很长时间，姜闻扭着脖子，脸上红彤彤的，头发上还隐约能看到几滴水珠。
走到船板上，看见李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笑容走到身旁。
“没想到你在这，我还以为你早就下船了。”
“能下船吗？抱歉，我刚知道。”李柯扭头看向姜闻道。
闻言，姜闻一怔，猛拍脑袋哈哈大笑：“哈哈，我的错，光顾上把你带上船，却忘记告诉你还能下船。”
在邮轮的甲板上，两人并肩站立，目光时而投向波澜不惊的大海，时而扫过邮轮内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电影界的一方势力。
他们或是交谈，或是举杯，或是默默地观察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猎物总是以不可察的地方出现。
闲聊一会，才知道亚洲男子是索尼公司片商，杰里是华纳公司的人，至于另外一个白人则是米高梅公司。
电影市场或者说行业聚会。
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贩卖版权的场所，世界各地的片商都会齐聚一堂，购买入围的影片。
获奖作品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但有时候，一些并未获奖的优秀影片也能吸引他们的目光，甚至愿意高价购买。
售出的版权，这些人通过电影院放映，DVD等渠道收回成本，大部分都能小赚一笔。
如果真的碰上大赚特赚的电影，那就是祖坟烧高香。
就像1999年的《女巫》，版权三十万，宣传不到两百万，居然有两亿多的票房。
加上DVD和其他渠道的收入，可以说收钱收的手都软了，靠这能够再拍几部大规模制作。
《女巫》的导演也由默默无闻，到如今的导演届新星。
姜闻指了指宴会厅其中几个人，和李柯说：“这都是一个公司的，都是米高梅公司各地的区片商。”
李柯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公司各个地区的片商也会相互竞争。
说前两年有一部华语电影非常火，一个公司三个前来收购版权的片商，居然大打出手。
电影版权落到其他公司手里，那三人也被公司扣掉三个月的工资，以示惩戒。
至于那部电影，因为有大明星登场，有了噱头，不仅收回成本，还大赚一笔。
本来就懊悔的三人更加恼怒，纷纷觉得是对方的错。
私下里，三人明争暗斗，最后公司高层看不下去了，没背景的辞职，有背景的调到后勤。
这也给许多公司提了个醒，尽量避免多个片商看中同一部电影。
竞争时提前商议好，要拿下哪个电影，然后各凭本事看能否拿下版权。
每个片商手里都有一份额度，如果想要超出这个额度，就必须向总公司汇报申请。
这些片商最喜欢的就是有知名明星的电影，有明星就是最大的宣传噱头。
至于短片市场，姜闻表示了解不多，但大概知晓几个短片的售出价格，八千到一万不等。
获奖的短片价格高一点，但毕竟是短片，受众人数有限，价格不会太贵。
加上其他人也没有出口报价，自然相对选择价高一点的。
随着夜色的加深，人群逐渐散去，有人欢喜有人满脸愁容。
但李柯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将短片录像影制品交给杰里，拿到第一笔两万美元的报酬。
这还是他挣得第一笔钱，完成交易后离开。
……
第二天，李柯和秦兰坐上飞机回国。
与此同时，国内压制住的轩然大波，在获奖结束后，还是最终爆发出来。
北方媒体：大四学生毕业生短片，获得戛纳短片金棕奖，继陈凯哥之后第二个获得金棕奖的居然是他的学弟。
北方媒体一连两个板块都在登记这件事情：“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豪情壮志的发言展现大国风度。”
南方媒体：华语电影大放光彩，夺得众多奖项，值得一提的是，年仅二十岁的天才横空出世，新锐导演锋芒毕露。
媒体采访到庆功宴上的冯小刚，询问对新人李柯的看法。
冯小刚愣了一下，随后酝酿一番说：“我没有看过这部短片，但是能从诸多短片中脱颖而出，代表它是一部佳作。”
媒体流汗，这不相当于废话吗？
让你夸赞或者鄙视，获取更大的流量，没想到居然这么谦虚。
陆陆续续采访多位导演，多是夸赞，却并没有留下什么污点。
于是无耻媒体报道：冯小刚承认，李柯是未来导演新星，自愧不如，痛哭流涕，求李柯带他登上戛纳电影节。
捉影媒体：《车四十四》群演透露，剧中女主角出卖自己，换取一夜成名的机会。
也有正直的媒体透露:李柯下一部电影剧本提交审核，据悉入选中影集团电影工程扶持导演计划名单中，电影名称《我们俩》尽请期待。
南京日报：据悉，李柯是96级表演系学生，与赵薇等人为同学。
至于李柯的发言除了北方媒体予以鼓励，没有媒体相信一个20岁少年，能振兴电影。
但也没有嘲笑，因为此刻国家处于关键时刻。
……
等李柯下了飞机，回到家中，闻讯而来的曾梨正好回来，带着一摞报纸前来，笑呵呵给李柯看。
这些无耻的报道，让李柯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看完之后，曾梨想要试探一下，狠狠压榨一波，结果自讨苦吃，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云雨过后，刚刚休息不到半个小时。
还没等李柯歇一下，母亲陈娟打来电话。
说是自己钱丢了，然后怀疑到兄弟两人的头上。
李柯还问了一番，为什么不怀疑是老爸偷的呢！
电话那头的母亲陈娟得意洋洋地说：“就在刚刚，你爸签订三个月的劳务合同，自觉成为工具人，三个月不准顶嘴，不准大声喧哗，公司的一切事务交给他来处理。”
“加上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是他偷的，我就相信了。”
李柯心知肚明，手中的钱币似乎还带着体温，加上李伟也是为了他，毅然决定这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不用想了，这钱我取的，最近缺点钱，顺手拿了些。”
他步入客厅，手中的玻璃杯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思绪。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陈娟气急败坏地声音：“你怎么将我多年的积蓄全部拿走，一千万整整一千万啊！”
李柯喝水之际，电话那头的声音如雷贯耳，他一口水喷出。
顾不得擦拭溅湿的沙发，只是简单地抹了抹嘴角，难以置信地追问：“你说丢了多少。”
电话那头，母亲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难道不是你偷的？”
这时，李柯才恍然大悟，原本以为一千万是凑得，没想到全是母亲的私房钱。
“妈，我跟你举报，是哥偷的。”
“难怪公司的业务昨天全部完成后，到现在也没露面，感情是做贼心虚啊！”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妈，你快去骂他，顺便检查一下其他账户有没有少钱。”李柯趁机火上浇油。
“好好好，儿子，妈这就找你哥算账去。”
挂断电话后，李柯气得牙痒痒，原以为的信任，却没想到是陷害。
突然，翻出一条短信，一天前的短信映入眼帘，原来是李伟的信息。
老弟，哥要出去玩一段时间，公司的钱都有安排，一分拿不出。
我也需要经费，想来想去，所以只好偷了老妈的钱给你，我想老妈应该挺生气的，毕竟偷的是她的旅游经费。
这下老妈应该能安心待在公司一段时间了，哥哥我也能出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谢谢你，亲爱的弟弟。
……
李柯气得将手机拍在沙发上，愤怒地咒骂一句。
“真混蛋。”
愤怒冲昏了大脑，却无处发泄，突然脑子灵机一动。
他冲进卧室，将熟睡的曾梨弄醒，将满腔怒火发泄出。
一番云雨后，怒气消去大半。
看着曾梨沉睡的面容，李柯心情大好。
这就是有女朋友的好处。
渐渐地，李柯感到困意袭来，他搂着曾梨，渐渐入睡。
再次醒来时，曾梨用头发逗弄李柯的鼻子，痒痒的感觉让他醒来。
她似笑非笑地说：“叫你趁我睡觉时把我弄醒，这是给你的教训。”
李柯一把搂住曾梨，在她的惊呼下，上下其手，一边贼笑：“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教训就是我。”
说完，吻了上去，正准备开启新一轮战争时。
……
客厅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李柯只好恶狠狠抓了两下，起身朝外面走去。
留下曾梨一个人躺在床上，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喘着粗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李柯走到客厅，接通了电话。是母亲陈娟打来的，不停地责骂着李伟。
说什么李伟偷偷跑了，把她骗回来处理公司的事务。
还说什么不知道孝顺她，这么大年纪，也不理解当妈的辛苦。
偶尔，掺杂几句钱被偷了的话语，要是放在小时候，绝对鞋拔子伺候。
李柯一开始听得有些困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找自己抱怨。
但现在，明白了。
但一直提交到钱，原来她是希望李柯把钱还给她。
于是，李柯直截了当地问：“妈，你是不是想要回这钱。”
电话那头，母亲陈娟悻悻地回答：“哎呀，你这么直白干什么，妈只是觉得公司的钱不能动用，你爸又没钱，李伟又联系不上，看看这笔钱能不能退回一些。”
“妈不多要，知道这是你第一回要钱，但是，妈前两天买了张去岛国的机票，去了不买点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啊！”
去了不买点东西不好意思！这是什么鬼逻辑。
无奈地摇摇头。
李柯想起了过年时哥哥忙碌的身影，他有些不解。
“妈，公司事务不是多吗？怎么还有时间去玩？”
“刚才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我出去玩几天，他多忙一点，接管这边的事务。”
李柯听完，恍然大悟，立马揭破谎言：“该不是利用李伟偷钱为借口，打着子不教父之过的名义，找老爸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吧！”
“哎，你咋知道，”母亲陈娟先是脱口而出，慢慢冷静下来思考：“呃，其实吧，你爸现在正值年轻，多锻炼一下没问题。”
李柯轻轻摇头，心里默默念叨着。
唉，有时候他真的好奇，为什么爷爷奶奶和叔叔伯伯都站在母亲这边，就连老爸都经常对母亲妥协，任由她胡来。
李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叹了口气说：“妈，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昂。行吧！我一会给你转回去。”
“知道了，儿子。”
说完，李柯挂断了电话，利落地转钱过去。
这时，一双如玉般的手臂环绕住了他的的脖子。
李柯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手臂，然后一把将曾梨拉近怀里，轻吻她小巧的耳朵。
继续完成刚刚未完成的大业，一把将毫无反抗力的曾梨抱起，朝卧室走去。
半响，从卧室传来李柯的声音：“梨子，喊哥哥”
“哥...哥”
......
习惯性地让曾梨先睡着，李柯独自前往客厅坐着。
这一切都归功于那该死的充沛体力。他从柜子里抽出烟来，拿出一根点燃。
自从那日抽过之后，便有些上瘾，买了一些烟放在房间，随身携带一包。
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将整个人包围。
夜黑了，但没有深黑，漆黑的夜空尚能看到白雾。
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虽然充沛的体力很厉害，但是有个缺点，太费水了。
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