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堂兄的小心思
大厦二十九层是集团公司总裁，若干高级副总裁的办公区。
走出电梯门，漂亮的总裁女秘书已在楼层前台候着了。
“你是董立衡先生？”
“我就是。”
“请跟我来。”
总裁秘书把董立衡带到楼层里面，一间独立会客室。
上首是两张宽大的单人沙发和茶几，下首左右都是若干长沙发和茶几。
布置得井然有序。
正面墙上挂着巨幅油画，一艘印有东方航运标识的集装箱巨轮，正扬帆远航。
总裁秘书亲自端来一杯咖啡，恭敬道：
“董先生，总裁正在处理一些重要事务，请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请示。”
“不急，谢谢你！”
董立衡浅笑示意，然后往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喝咖啡。
这架势傻瓜都瞧得明白，何况八面玲珑的总裁秘书。
过有十分钟，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笑盈盈走了进来。
今年三十五岁的董立军，身材魁梧，个头比董立衡稍矮点。
浓眉大眼，脑门锃亮，笑容可掬。
“欢迎啊立衡。”
他快步向前，与起身的董立衡紧紧拥抱。
今天，他对这位小堂弟显得格外热情。
昨晚上卡尔摩根与董立衡的亲密关系突现，让董立军董立信兄弟俩，顿时对这位不起眼的小弟刮目相看。
实际他们堂兄弟之间见面并不多，除了每年清明祭祖，春节家族团聚之外，平时见面屈指可数。
昨晚阴差阳错，是董立衡自己凑上去，却意外亮出了他的不凡作为。
豪门巨室，别说是堂兄弟表姐妹之间，就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联系也不会太多。
亲情淡漠，都是钱闹的。
圈内细心的人发现，董氏家族里基因传承很是神奇。
董家长子这一脉，外貌和个性是母亲顾氏的基因占多。
胖嘟嘟的脸形，身材魁梧，整天笑呵呵显得很憨厚，心思慎密。
而次子董健成这一脉，外貌和个性则是父亲董豪云基因占多。
身材修长、清瘦，刀削脸形，严肃而不拘言笑，但脾性大、主意老。
有人私底下研究过，认为这跟夫妇俩的出身有关。
女主顾氏出生在上海，父亲是上海一家船运公司老板，妥妥的富家千金小姐，性格温和内敛。
而男主董豪云是浙江舟山人，普通富农家庭。
他读过私塾，十六岁便闯荡上海滩，在顾氏家里当一名船运伙计。
因其长相英俊，且勤奋好学，能力出众，深受东家青睐。
同时，董豪云还俘获了东家小姐的芳心，才有了这段千金小姐与伙计的传奇佳话。
话说兄弟两人分别落座，董立军率先开口道：
“立衡，昨晚看你跟卡尔摩根聊得很热络，大哥觉得很好奇，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卡尔先生的？”
没想到大堂兄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这件事。
很显然，大堂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另有所图。
董立衡微微一愣，便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哦是这件事啊，我跟卡尔先生的认识，是通过洛杉矶高盛银行投资部总监约翰逊先生的引荐。”
“约翰逊先生是我的实习老师和阿Sir，他是卡尔先生的同门师弟。”
“我曾经跟随约翰逊到纽约见过卡尔摩根，结果卡尔对我很欣赏，曾希望我毕业之后效力于摩根大通的港岛总部。”
董立军听罢眼前一亮，“这不是很好嘛。”
“可爹哋却要我回东方集团。”
董立衡装出一副颇有为难的样子，撅嘴道：
“父命难违啊大哥，何况我爹哋他很固执。”
“这倒也是。”
董立军当然清楚自己这位叔叔的脾性，董事会上和私底下也不是没领教过。
他刚才聚精会神地听着堂弟满嘴跑火车，信以为真，嘴上不由得嘟囔一句，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哎立衡，你…能否帮大哥引荐一下卡尔先生，我想请他吃顿饭。”
“引荐啊。”
董立衡看了大堂兄一眼，故作姿态问道：
“大哥，你想在大通银行里贷款？”
“是…是啊。”
董立军吓了一跳。
没想到小堂弟冷不丁翻了他的底牌，让他颇为尴尬。
他看了董立衡一眼，想了想还是直说。
“实话跟你说吧，我和你二哥对眼下湾岛地产很感兴趣。”
“哎哟，这港岛地产太火爆了，地价房价蹭蹭往上涨，李超人和四大家族为首的豪门，都扎根在地产上，赚得盆满钵满。”
“全港岛也就咱们董家，傻傻守着航运不变，赚了点辛苦钱，还不够一次突发危机赔的。”
他话有所指，当然是指老爷子。
“可董事会里多数人并不赞同，尤其是我爸和叔都不同意，认为现在港岛土地都被四大家族所控制。”
“说什么港岛地产不能惠普广大市民，不利于港岛今后的发展稳定。”
“……”
董立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满腹牢骚。
董立衡听得很清楚。
今后房地产的确是一个投资热门，可董家不能舍弃初心，见利忘义。
而接下来两三年的形势，对港岛地产非常不利。
半年之后亚洲金融危机即将爆发，直至九八年十月，港岛房价暴跌过半。
许多地产商破产跳楼，许多购房者亏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大哥啊，我在洛杉矶听说英伦三岛目前汇率波动很大，许多像高盛，摩根士丹利等金融投行，对东南亚局势也有分析，像是要做空。”
“高盛内部认为半年之后，东南亚各国汇率不稳，触发金融危机，以我看，眼下两年内不宜投资地产。”
董立衡只能说到这个层面，完全是出于好心。
可董立军一听则心里十分不爽。
哼，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自以为混了个金融硕士就了不得啦。
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昨天就连李超人都说这两年是抄地产的黄金时期，英资疯狂撤退，有利于港资进入。
回归之后，内地资本和企业将纷纷进入港岛，写字楼和豪宅将掀起又一波浪潮。
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表面上还不能显露。
“立衡啊，你说的这些大哥会多加注意的，嘿嘿…你尽管给我引荐卡尔先生就是。”
“这样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只要给我引荐成功，大哥给你一笔丰厚佣金。”
“另外，你在集团这里但凡有了啥事，大哥给你担着，绝对不会让你爹哋知道的。”
没想到董立军来了个脑筋急转弯，自以为是地与董立衡谈起了合作条件。
这条件表面上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