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裕王有古圣王之资
“嗯,不错,不过征集渔船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和乡民们商议好,给足补偿。
还有就是最后一个问题,辽东那边由侯汝谅负责,那山东这边由谁来接应呢?”
“徐阁老,我认为赵贞吉是最适合的人选,其前些年因得罪了严党,被贬到荔波当典史。
而赵祯吉被贬之前,乃是正五品的左谕德兼御史,如今调他担任正四品的登州府知府,并配合调粮工作,我想应是最合适的。”
“嗯,可以,那便按照肃卿之计行事吧!”
在徐阶两人交谈的时候,在场其他人都保持安静,静静的听着两位大佬之间的谈话。
王远了解的东西不多,不过配合一些他后世的记忆,也是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测。
果然大佬们的交谈,并不是看事能不能做。
而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徐阶两人的第一个谈话,徐阶虽然明面上,是说:船沉了后谁来负责?
但深层意思则是:这责任太大了,你用什么来交换呢?
而高拱的回话则是:去南方买粮,并且直接填补山东粮仓所有的缺口,若是山东账目不对,那便说是遇上风浪。
至于第二个问题,王远并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王远倒是听出来了,就是为用人方面了。
赵贞吉是徐阶的徒弟,不过现在被贬到荔波县做不入流的典史。
高拱的意思就是让他官复原职,并且按照京官外调的潜规则,将他提到正四品。
………
当然,徐阶两人现在只是达成意见一致而已。
并不是他们说什么,就一定能成功。毕竟还有权倾朝野的严党在阻挠。
当然了这提前说还是很必要的,毕竟他们如今还算是一个派系,现在沟通好,后面也能达成一致。
不至于在朝堂上,被严党各个击破。
在徐阶和高拱达成一致之后,在场这些人,也都开始纷纷探讨起细节来。
王远没看过对应的奏折,也不了解事情的详细情况,所以也只得在旁边静静听着。
在讨论细节方面,就没有和之前一样,打着官腔、说着暗话。
反而一个个出谋划策,这个说方案、那个挑毛病、这个找细节,那个找史料……
没错,就是找史料,我国作为文明源远流长从未断绝的国度,历史也是十分完备。
这也就导致了我国,上至达官贵胄,下至黎民百姓,都会从听过的史料中,寻找解决的办法。
因为可能你现在遇上了麻烦,在史书上已经有人完美的解决了,只需要照抄便好。
不过王远作为新人,这儿也没他说话的地方,只得安静的品茶、吃着糕点。
这一下王远便注意到,和他一样无所事事,在场唯二闲人中的另一人。
没错,正是裕王。
裕王此刻正盯着糕点发呆,而下方讨论的众人也都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而是自顾自的争吵议论。
“看来裕王已经习惯了。”王远在心中如是想到。
不过看见裕王这般出神,王远也有些好奇,于是便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糕点,这一看便感觉眼角有些抽搐。
无他,虽然不知裕王究竟在看什么,但是王远下意识的感觉,裕王殿下应该是在数雪花酥上黑芝麻。
这…庸碌之君呀!
不…裕王此乃有古圣王之资!
这般垂拱而治,信任下属的好主子,可不是有古圣王之资吗?
看他那眼袋漆黑,面色苍白,嘴唇开裂,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王远又不禁在心中称赞,不愧是古圣王,果然相貌奇伟!
……
突然王远心中一惊,感觉到了一道窥伺的目光,小心的瞥了一眼,发现果然是无所事事的裕王。
王远想了想,也就装作刚刚看见一般,端起面前的茶杯便无声的敬了一杯。
裕王也是被王远的小动作搞得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手下臣子们议论的时候,收到下属的回应。
尤其是这偷偷摸摸的,让他更加来兴趣了,也装作口渴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而后冲王远眨了眨眼。
王远看到这里,不禁脑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人在干嘛?
我那是避免你偷窥被发现而尴尬,所以才敬了你杯茶。
你这眨的眨眼又是啥意思?
难道你是认为这样很俏皮?
夭寿啦!一个肥头大耳、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对我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伙子,做出这样俏皮的动作。
不过想到历史上,隆庆帝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于是强忍着恶心,也眨了眨眼以作回应。
虽然两人的小动作很快就结束,不过场上总共也没几人,再加上裕王的位置那么特殊,所以高拱也是发现了两人的互动。
只见高拱一拍桌子,立刻就怒喝道:“王修撰,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在探讨国家大事。
你便是无法为我们分忧,好好在一旁听着也就是了,为何如此捣乱。”
王远看着暴怒的高拱,就明白并不是自己惹着人家。而是自己身后站着的徐阶占了太多利益,让高拱不满意了,所以就借题发挥,将气撒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王远也没有开始狡辩,而是将目光瞥向了高台上的裕王,见其一副低头躲闪的样子。
立刻就明白,这人靠不住,还是得依靠自己。
“高侍讲这是何意?下官自宴席开始到现在,便是一言未发,何错之有?又何来的捣乱之言?”
虽然裕王这表现已经很明显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王远肯定不能出卖他。
这就是做事的道理了,上官的赏识,并不是看你有没有错?而是他们满不满意。
但是王远也没必要认下错误。
毕竟他的确没做错什么,难道和裕王眉来眼去犯错了?
更何况王远并不是依靠裕王的,他的靠山一直是师祖徐阶。
而且如果争论起官职,双方也没差多少。
王远是从六品的史官编撰,高拱也只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不过差了一品而已,又能比他高贵到哪里去?
果然王远这话一出,高拱顿时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他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说:我瞧见你和裕王殿下眉来眼去?
这岂不是赤裸裸的打裕王的脸吗?哪怕裕王再不要面皮,也不能接受这样,直接被打脸的事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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