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楼卖书
唐玉想嚷嚷的退钱，可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好像只出了个力气活。
退钱？
谁退谁钱？
苏澈本来就欠他二十万呢。
这咋退。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啊……
尽管他的本意只是想出名，顺带挣点钱……但谁知友谊的小船，如今正莫名滑向了一个，他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向。
自己明明是从一个打工人，翻身一跃成了投资人，本以为能体验一把坐享其成的滋味，结果心里却依旧堵得慌，甚至有些憋屈。
操心劳力不说，唐玉心中还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滋味，和他想象中的“名扬云城、声震九州”，实在相去甚远。
要是真像苏澈所说的那样，这本画册将来爆火之后，引起楚云侯的调查，谁能保证最后不会查到他头上？
唐玉倒不是怕掉脑袋，毕竟唐家在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种小事不可能让楚云侯随意进唐府抓人。
但是……丢人啊！
如果这事被扒出来，那就真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都不知道要是父亲和大哥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你要说是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就算了，结果你说是给人忽悠了，这……实在很难评价。
苏澈看着手头的本子，低头思索道。
现在货有了，他们需要找一个散货的地方。
这种东西，随便拿去小街上卖，肯定是出不了手的。
既要保持低调不引人注意，又要大张旗鼓吸引到足够的目标客户。
或许……没有什么地方比青楼更合适了吧？
“唐公子，这东津镇你比我熟，不知最大的教坊司在何处？”苏澈问道。
“教坊司？”唐玉愣了愣，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去青楼卖书？”
“对。”苏澈点头。
唐玉一听，嘴角微微抽搐，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澈：“苏兄，你还真是够能整活的啊……”
苏澈一脸镇定，将手中的本子的放下，似笑非笑地说道：
“青楼不只是花天酒地的地方，青楼人流量大，消息流通快，又足够隐蔽，又没几个人会关心这种地方的‘小生意’。再说了，青楼的客人足够好色，他们是真正有购买力的潜在客户。”
唐玉皱眉沉思着，半信半疑地问：“你当真觉得那些才子会花钱买这个？再说了，都去青楼消遣了，买这个玩意，总不能是挂在床头吧？”
“你想想那些青楼的姑娘。”
苏澈轻笑道：
“她们接触的都是各种名流贵族，懂得察言观色，甚至还能帮咱们做宣传，就让她们去帮我们引荐一下，卖出几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苏澈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唐玉的肩膀：
“咱们只是点到为止，不用自己出面，大可以放心。这些东西传得开了，京城那些好事之徒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连我们都不用动手，就能让它风靡一时。”
唐玉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后，咬牙点了点头：
“算了，不过，要是这事儿真闹出什么乱子，你小子得替我扛着！”
唐玉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妥协了，苦笑着道：“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信你一回！”
苏澈笑得更灿烂了，目光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放心，包赚的。”
……
街边有座青楼，名叫“九华阁”，牌匾上嵌着精致的金边儿，看上去十分雅致。
光看名字，恐怕还难以为是什么高雅的地方，但作为东津镇最大的青楼，九华阁取个这样的名字，也算十分配得上这座占地巨大娱乐场所。
此时虽还未到傍晚，九华阁的姑娘们早已开了门，倚靠在二楼的美人，身姿袅袅，眉目含情。
几个穿着亮丽的女子笑吟吟地打量着街上行人，偶尔瞧见哪位打扮体面的客人，便轻摇手中彩帕，娇声唤道：“公子，上来歇歇脚，尝杯小酒啊。”
人来人往，路人脚步匆匆，有些男人虽脸色不动，却忍不住偷偷瞟上一眼，那姑娘们立即笑得更加甜了，眼中水波潋滟，让人心头一热。
到了这，就算是唐玉的主场了。
他轻摇着扇子，和苏澈一同站在街口，抬眼望去，正好看见九华阁上那明艳的彩帕随风飘动。
苏澈目光略带感慨地扫过那些袅袅婷婷的身影。
“年少时，总觉得红袖相伴是豪情万丈，如今却发现，囊中羞涩，终是负了这春色。”
“说人话。”唐玉一脸黑线。
“我没钱。”苏澈转头看向他。
九华阁作为东津镇最大的风月场所，消费水平自然不是一般的地域可比。
光是进门，就得两千打底，想要姑娘，起码也得五六千，贵的就更别说了。
苏澈在心里盘算了片刻，确定自己是消费不起的人。
唐玉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直白。”他瞥了眼九华阁的大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计就计，领着苏澈往门口走去。
才一靠近门口，便有几个身姿婀娜的姑娘迎上来，水灵灵的眸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盈盈地问：“两位公子要不要上去歇歇脚？小妹们给你们备了好酒呢~”
唐玉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带着几分贵公子的风度，温和地说道：“今儿不消遣，倒是有些小生意，想找几位姑娘搭把手。”
姑娘们一听，眼中露出几分好奇：“公子们是来做生意的？不知是何等买卖？”
苏澈上前一步，掏出几本画册递给其中一位姑娘，低声道：“这几本画册，小玩意儿罢了，不过城里的读书人都稀罕。姑娘们若是有缘能帮着转卖一二，我们自当奉上谢礼。”
那姑娘好奇地翻了翻画册，看到楚洛的画像，顿时呆住了。
她们见惯了粉黛佳人，可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
为首的那个姑娘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这东西在咱们这儿，怕是头一遭呢。”
唐玉见她有些心动，便趁热打铁，轻轻一笑道：“这些画册不过是闲趣之作，但内容嘛——却是极有看头的。若是姑娘们帮着在城里推一推，这本子迟早会成名的。”
那姑娘眉目一弯，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澈一眼：“既然如此，公子们不妨交给我们几个姐妹打理吧。保准让京城那些风流才子也听个风声，来咱们九华阁寻呢。”
苏澈点点头：“姑娘识货，那就全靠你们了。”
待姑娘们接过画册后，唐玉总算松了口气，转身拉着苏澈匆匆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低声嘀咕道：“不走寻常路，真是一点寻常路都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