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人
苏澈当然没去东津镇。
或者说是还没去东津镇。
他被自己大哥苏星宇拽着去茶馆喝了两杯酒,此时正沿着成武大道往回走。
一路上经过各家武馆,苏星宇吹嘘着自己如何独自踢馆,把那些老家伙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这么多家武馆里,季家号称西宁第一,他们的大弟子商行舟倒还有几分功夫,不过季恭显和那老家伙的儿子嘛,就不怎么样了。”
苏星宇指着季府边出墙的红杏,侃侃而谈:
“以武观人,季家人端得是阴险狡诈,季恭显镖师出身,却没什么血性,笑面虎似的,不讲武德,使得尽是些不入流的招数。”
说到这里,苏星宇想到了之前苏澈刺向他的胯下的那一剑,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你小子,可千万别往这个方向上走啊。”
灵酒对练武有促进作用,季家作为西宁镇第一武馆,貌似也是自己的一大客户。
苏澈看着季家的深宅大院,心中暗想。
苏星宇见苏澈停在季家气派的大门前,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对石狮子,摇摇头鄙夷的嗤笑一声:“季家就是看着气派,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客户嘛,有钱就好,管他败不败絮其中的呢?
苏澈笑了笑,正想开口,可忽然听见一声虚弱的呼救声。
“救命……!”
遥遥见一女子正跌跌撞撞的朝外跑来。
苏澈觉得那声音耳熟,定睛望去,顿时怔住了。
姚思安?
一个身穿武者劲服男子紧追其后,已然伸手抓住了姚思安头上的发簪,盘起的头发顿时凌乱披散,她脚步一乱,摔在了地上。
季越俯身按住她,几乎压在了她身上。
苏星宇愣了愣,随后摇头失笑。
这深宅大院的戏码,玩得是真花。
苏星宇刚想拉着小弟远离此地,却发现苏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小弟……”
扭头一看,苏澈已经冲进了季府。
一道寒芒先到,随后剑出如龙。
太快了。
剑尖如一道银亮的闪电,犹如游鱼般灵动,朝着季越的咽喉扎去。
他刚直起身子,连阻挡都来不及,长剑就直接灌入他的咽喉。
季越恐怕是万万没想到,有个人莫名闯进了他家不说,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一剑将自己的喉咙捅了一个对穿。
他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泣血的呜咽,便向后摔倒在地。
“畜生,住手!”
在后面急忙赶来的季恭显撕心裂肺的暴喝一声。
他双眼瞪得血红,青筋暴起,伸出手像是想要隔空扶住自己儿子的身体。
他万万没想到,跟自己习武多年的儿子,得了仙家炼气术,注定前途无量的儿子,就这么死了。
季恭显卸下缠绕在自己腰间的软剑,这是他以前做镖师时的底牌,在当年妖魔袭击时就作为后手救过他一命。
软剑一振,季恭显愤怒朝着苏澈虎扑而去,苏澈长剑一挽,搅开软剑,凌空后跃,一式白云盖顶,在季恭显头上一点,直划开了他的头顶。
但剑身脆弱,竟然砰的一声,崩断了刃。
紧追上来的季氏武馆弟子,见到此一幕,全是傻了一般呆愣在了原地,随着季恭显的身躯倒下,又轰然像是炸开了锅。
但看着苏澈手中还在滴血的断刃,一时间被他气势所摄,场中叽叽喳喳的,却愣是没有一人敢上前。
“闭嘴!”一个高壮的青年男子喝骂了一声,从分流的季家弟子中走出。
他朝着季恭显倒地的位置看了一眼,脑袋被从中劈开一半,死相极惨,而另一边的季越口吐血沫,显然也是活不成了。
商行舟脑海中混沌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和自己的师兄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他甚至不知道来人是谁。
门外的苏星宇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便见自己小弟已经冲进了季府里面,连杀了两个人,魂都吓没了。
连忙冲进了季府,苏星宇一只手护在了自己弟弟身前,和季氏武馆几十个弟子对峙着。
苏澈蹲下身子,缓缓将姚思安从地上扶起,她此时已经模模糊糊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她睁眼望向天空,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包裹住了自己,思绪恍惚间,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又讨厌的面孔。
苏澈……?
我怎么会见到苏小三那个家伙……?
看来我真是昏了头。
这是姚思安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苏澈看着怀中昏过去的姚思安,瞄了一眼那红色的请帖,便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原委。
就像他判断的那样,季家确实是酒庄的一个优质潜在客户。
不过现在被灭了门,就不是了。
苏澈在季越的身上搜了搜,摸出了一个玉简,还有一个竹筒。
入手的瞬间,一道光幕跳了出来。
【炼气诀(未入门)】
【不可升级】
苏星宇见自己的小弟如此关切地将那地上的女子搂在怀里,刚想开口,又正巧看到被翻出来的迷魂针筒,顿时心中了悟。
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见了一眼,商行舟就变了脸色,将围上来的季氏武馆弟子挡在了后面,上前喝道:
“苏星宇,你身后这人可是杀人犯!快快让开,容我将他押至官府。”
苏星宇指了指地上的竹筒,嘲讽一笑:“你确定?”
“我等不过途经此地,见有女子呼救方才闯入,击杀了歹徒,你要想报官,我不拦着你,就是季氏武馆要是被查封了,季恭显和他儿子的这摊烂事也会被捅出去。”
见商行舟又想上前,苏星宇不屑地将地上的竹筒踢了过去,看着他慌忙捡起罪证的样子,言语间尽是霸道:
“你要么报官,要么咱们江湖事江湖毕,你别废话那么多。”
商行舟心里翻江倒海。
他想留下苏星宇和苏澈两人,却也知道自身实力不够。
现在季氏武馆名义上的主人死了,对他而言,不一定是坏事。
这些年他不知道替季家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一次碰上了硬茬,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