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草在前，巨蛇难驯
林阳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两眼，见那大蛇身后，貌似平平无奇的灌木里，隐约藏着一两个半青半红的莓果。红面朝底，青面朝上，比一般树莓还小两圈。哪怕林阳目力超出常人，也是仔细分辨后才发现的。
林阳再小心上前半步，闻道那莓果味道清远，嗅一嗅就能提神。确认大蛇身后不是凡品，或许是传说中的灵草。
林父还活着的时候，曾对林阳说过。世间药草有贵有贱，大多不过凡俗之物。灵草则是在药草之上，另一个档次的脱俗之物。
灵草有树有草，各不相同，也叫灵草，仙草，灵根。有的本身就是异品，是所谓天仙遗种。有的则是寻常植物受了日精月华，吸纳天地灵气，灵性自生，是所谓后天灵种。
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灵草都具备一样特性，那就是蕴含的灵力大补。
一般的药草，放在懂行的炼丹师手上，也能制成各类丹药，丹药各有用处，有辅助运功的，有催化气血的，甚至有辅助突破境界的。然则必须是懂行的炼丹师，调和阴阳，好生炮制才有效果。
灵草不用那么麻烦，哪怕是牛嚼牡丹一般直接生吃，也能大补。
林阳就听说过，临县有武者撞大运，得了一大盒月桂金叶，吃了之后功力大增，顶得一般武者三年的苦功。更易筋伐髓，改善体质，从中上等的根骨升到了上等根骨。从而被高门大派看中，收了当嫡传弟子。
这不是话本里的故事，而是实在的真事。
当然了，一般的败家子不敢这么浪费。
正经操作，是把灵草当主药，再挑品相好的其他药材当辅料，请信得过的高人炮制，炼他娘的一炉灵丹大药好生受用。
这等大药，价值连城。别说龙山县的豪强土棍，就是剑南道的世家大族也要珍而视之。等闲不敢乱用。
可惜，灵草虽好，却不常见。两千里青龙山，物产丰厚归丰厚，但想找灵草也不能在外围，得往深山老林子里钻。
深山之中，毒蛇猛兽数不胜数，更有修成气候的精怪存在。
对于精怪来说，人肉就是大补，哪怕是个兔子，成精后也会瞪着眼珠呲着大牙喊着要吃人。所以进山容易，想出来就难了……
龙山县，以及临近几县内，也只有药王堂的高手药师，可以随意进出深山，寻访灵草。
“运气还他妈的好。”
林阳看着面前莓果，忍不住暗暗叫了一声。
要不是自己眼力好，就看不着崖下的三七。不过来采三七，也遇不到大蛇。若没有【辟毒虫】的神异，那大蛇说不得就要杀过来，绞碎骨头吞了吃。
林阳心里这么想着，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进吧，那大蛇明显是在守着身后树莓，等着灵草成熟后吞吃。
它能长这么大，应该是得了灵草的好处，和一般长虫不同，这大蛇多半已经开了灵智，知道身后果子的珍贵之处。【辟毒虫】的效果不一定管用。林阳真要过去抢，这大蛇多半不会像其他蛇孙子似的识相跑路，而是要和林阳拼命。
退吧，着实不甘心。这可是灵草啊，吃了之后不说逆天改命，也是好处多多。一般采药人千辛万苦，在青龙山深处晃荡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找到一株灵草啊。眼睁睁放在林阳面前，不去吃，那还是个人？
就在林阳思考，应该如何行动时，那蛇却像做好了心理建设一样，缓缓向林阳爬行过来。
林阳看得出，这蛇爬得不快，有些灵性的眼中含着痛苦，应该是受到【辟毒虫】的神异效果，让它受了削弱。
本能让大蛇避让，但服食灵草后开启的灵智，却让大蛇选择攻击。
它并不复杂的脑袋里，进行了这样的思考：
“——肚子饿，但不敢离开觅食，害怕别的野兽过来吃它的梅子，可不吃东西就要饿死，肚子饿也打不过来争莓子的野兽。
这个猴子是自己送上门的，莫不如吃了它，增添力气，好熬到梅子成熟。
虽然猴子散发着可怕的感觉，靠近就会觉得很难受，但是不怕，自己可不是一般的蛇，所以不用怕，会赢的。”
林阳：“那就没办法了。”
林阳寻思自己一个没练过武，营养不良的半大小子，身上就一把采药的镰刀，哪怕有碧玉螳螂神异相助，还是有点小劣势的。
既然大蛇选择了战斗，林阳也不退缩。
他盯着大蛇，一边举着镰刀护身，一边从地上断掉的枯藤里，选了根长的，挥了挥觉得合适，便摆了个架势，死盯着那蛇不放，回忆着打蛇的对策：
青龙山的长虫多，采药人除了备上蛇药，也会学习打蛇的套路。
打蛇打七寸，这话很多人都有听说，但不一定都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意思。
所谓七寸不是尺寸，而是心脏，打下去让蛇供血不足，不死也残。
还有一个说法，打蛇打三寸，也就是蛇脖子。那里是蛇的脊椎骨脆弱处，离着脑袋也近，打到了能让蛇高位截瘫。
林阳盘算了一下，大部分蛇的心脏是在腹部，可也有些奇葩不是。大蛇不是凡品，就当它是心脏移位的奇葩好了。
打七寸不保险，但蛇脖子是变不了的，稳妥起见，还是打三寸更合适。
眼看林阳不怕，大蛇也有些含糊。
它没急着进攻，而是张嘴对着林阳嘶嘶的叫唤，蛇头昂起来左晃右晃，给林阳施加压力。
如果林阳怕了，脚一软跌倒，它扑过去就是一口。要是林阳转身逃跑就更好了，反正跑的不如它快。
可林阳不怕也不跑，话都不说，只是死死的盯着它。
一人一蛇，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那畜生更不耐烦。身子一弓，接着就像弹簧一样崩起来，血盆大口罩着林阳咬了过来。那速度，那力道，哪怕是炼出一口真气的武者也比不上——
林阳又慌又忙，心跳快的厉害，手上动作却稳得很，右手一掷，镰刀飞出去将大蛇阻了一阻，再接着身子一侧，左手一挥，眼疾手快，又准又稳，正中大蛇【三寸】——就听“喀嚓”一声脆响，那蛇落在地上，只剩下扑腾的力气，再爬不起来了。
趁它病要它命，林阳捡起落在地上的镰刀，骑到大蛇身上，照着它的脑袋一顿乱砍。不知砍了多少刀，血渐得林阳满身都是，那蛇才软软的停止了挣扎，死得不能再死了。林阳也丢下镰刀，长长的舒了口气，躺到地上爬不起来。
这场恶战，终究是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