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斯特拉斯堡其实就是白学家的圣地吧？
斯特拉斯堡。
从附近报刊亭出售的旅游杂志封面上，黎诩获知了两人所处的位置。
这座位于莱茵河西岸的城市是日耳曼与高卢文化的熔炉，也是知名的旅游胜地。
所以夏曦楠一家才会将其选为跨国旅行的目的地，接着在去往附近的孚日山脉观光时遭遇到了吸血鬼。
“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
走在邻靠着运河的街道上时，她困惑地提问。
“一方面是因为恶魔信仰流传的地区影响，另一方面……应该是由于和你之间的联系吧。”
黎诩如此猜测。
恶魔消亡、眷属和其他魔法少女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情况下，夏曦楠作为唯一尚存的契约者，也许反而被走向崩坏的小世界锚定为中心，以至于对空间传送的落点产生了干涉。
套用传统一点的说法，就是因果牵连向她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之地。
但现在有个问题——
应该要怎么回去呢？
他并不会飞行的术法，斩开世界的移动方式又约等于随机传送，灵体状态的夏曦楠同样指望不上用处。
两人甚至还算是偷渡入境，突然就被抛到异国他乡，感觉前方只能看到流浪街头的惨淡未来。
难道要效仿某个分开红海的名人，取直线穿过太平洋吗？
幸好手机之前开通过漫游功能，黎诩选择首先和可能还处在夜晚的岑雪她们联系上，交代清楚现况后喊人来救援。
“我明白了，阿诩干掉隐藏boss之后，正和被救出来的魔法少女一起在外国旅行。”
颜宁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上去分外平静，“我会慢一点过来，给你们留足空闲时间的。”
“先不论你概括得对不对，还请别这么做。”
“反正在鲁莽地跳进空间通道前，你就预想到如今的情况了吧，真不愧是阿诩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黎诩觉得对方说话阴阳怪气的。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岑雪“他们都没事吧？”“能不能让我也来说会儿话……”“让我接电话嘛！”的语言轰炸，简直能看到她着急忙慌围绕颜宁宁乱转圈的样子。
“总之要快点，否则我不能保证安全。”
“咦？”
她正经起来，“难道说附近还有危险？”
“我是说这座城市的。”
“……”
被挂断了。她应该不会因为玩笑而放弃接人……吧？
黎诩看向旁边的少女，发现她正双脚离地，像是氢气球一样飘来飘去。
“原来灵魂的状态还能做到这种事……”
她自言自语，注意到他的眼神后立刻降落下来。
“我觉得需要找到可以代替魔力的方法补充现在的战斗力。”
少女心虚地说。
“嗯，就当成是那样。”黎诩移开视线。
“本来就是这样！”她双手抱胸强调。
其实第一次当幽灵会感到新奇也是正常的反应，但她就是不太想当面承认。
“不管这么说，现在要先找个落脚点。”
黎诩不打算和她争辩，决定转移话题。
“反正我的身体不在这里，随便睡在哪所桥下都没关系。”
幽灵状态的夏曦楠冷淡地说。
“我不要！难得来旅游城市一趟！”
他抗议道，同时开始在那些巴洛克风格的砂岩建筑间寻找有没有移动钱包……他是说可疑分子的身影。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初来乍到，向热情好客的本地人索求一些经济和住所上的帮助也情有可原嘛，何况他身边可是有魔法少女同行！魔法少女就是正义！
“抢劫普通人才不是正义……”
黎诩自动忽略她的碎碎念，锁定了一群唱着rap的纹身团体。
但就在即将尾随进入小巷，准备付诸行动时，他头顶一凉。
仰起脸向天空望去，洁白的碎屑正纷纷扬扬地落下，宛如从天而降的羽毛。
“我记得，现在这个国家应该也是夏天？”
初夏时节，斯特拉斯堡迎来了第一场降雪……这个地点是有什么召唤雪景的固有结界在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玩笑话，眼前发生的必然是反常的事理——
也就是怪异之事。
莫非和他们的传送有关？来到这座城市没多久就触发异常天候，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而且，根据螺旋相衍理论，黎诩之前猜测淞水市的诸多牛鬼蛇神很可能因他而生。
那如果他移动到别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吸引本土的怪异暴动？造成新的强大怪异诞生？
催促宁宁赶快来接人也是有考虑到这层理由……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
一人一灵踌躇之际，从前方响起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起，青石砖铺就的大街上人影渐渐消失，只有中央的行道树仍在雪中坚强地挺立。
一位打扮得酷似中世纪骑士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穿着白底的重板甲，胸前绣有红色的十字纹章，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下一刻，对方忽然怒吼着发起了进攻。
“魔女的使徒！”
他拔出身后背负的巨剑，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度冲锋而至，剑光带出数十种变化，无论敌人选择如何应对都能立刻变招，将其斩杀！
但黎诩当然看不出对方的剑术有多精妙，所以他本来就没有升起拆招和躲闪的念头，只是预先开启了灵力外装甲模式，一拳打断了那门板一般厚重的剑刃，将那骑士打飞出去，如陀螺般旋转几周后撞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重卡上。
警报声伴随着洒落满地的玻璃碎片嗡鸣，袭击者吐出一口鲜血，那身时髦值加十的板甲凹陷下去，接着亮过一道白光后稀里哗啦地裂开。
“本地难道有对上视线就要决斗的规定么？”
黎诩甩甩手，有点难以置信。
刚刚用力过头，不会将对方打死了吧？
“学长，他好像……是人类。”
夏曦楠面色苍白地说。
当然考虑到她现在是幽灵状态，或许这就是正常的脸色。
“没错，你提醒得对。”
黎诩反应过来，“所以要毁尸灭迹，没被发现的犯罪就不是犯罪。”
“我不是提醒你这个！”
其实袭击者明显也没到濒死的地步，那身盔甲大概隐藏着什么护身替死的功能，有效地为他挽留了一条性命。
不过两人有空聊天的功夫，对方似乎正有支援的同伴从街道尽头赶来支援。
“还不清楚事态发展和那只恶魔间的关系，谨慎点为妙——所以说我最讨厌精神过头的莽夫啊！”
新来的人影边抱怨边看向挂在车窗外当挂件的队友，像是被掐住话头一样沉默，谨慎地注视着将其瞬间打倒的对象。
接着，对方明显一愣。
“……黎诩？”
高中时期，他遇见过的空想审判庭专家，现身在异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