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走老路，到不了新地方
习若楠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他也没辙。
陈凯旋威名在外，习若楠不敢硬刚，他思虑再三，拨通秦禾营销总监许慕叶电话。
《烟火》和秦禾、星海谈判。
秦禾、星海诉求是踹走路琛，这个诉求合理且合法，毕竟路琛是票房毒药。
《烟火》诉求是，路琛可以走，夏凌霜必须留下，这个诉求同样合理且合法，毕竟《烟火》剧本是围绕“夏凌霜”创作的。
夏凌霜诉求是、路琛走、她就走。
娱乐圈弱肉强食、公司、导演、演员，夏凌霜处于食物链最底层。
谈判陷入僵局。
习若楠挥刀斩杀夏凌霜。
…
当然。
夏凌黄毕竟是他十顾茅庐、费尽心血请来的大影后，想要他斩杀夏凌霜……
得加钱！
习若楠也不贪心。
一个夏凌霜值十亿票房，既然秦禾要撵她走，秦禾追加一亿电影宣传经费不过分吧？
都是秦禾出品的电影，《烟火》和《神武皇帝传奇》自相残杀有损和气。
他吃个亏，把电源档期让给《神武皇帝传奇》，秦禾再追个五千万电影营销经费不过分吧？
…
“不过分不过分，习导要求合情合理。”
许慕叶认真听取了习若楠的要求，并且非常理解习若楠的苦衷。
不过。
他也提出了一点小建议：“习导，剧组踹走路琛我能理解，踹走夏凌霜是？”
“许董，我就直说吧，夏凌霜是铁了心要保住路琛，以夏凌霜的脾气，剧组踹走路琛，她定然说到做到。”
许慕叶更困惑了：“既然这样，习导何不留下路琛，给他个小配角不就行了？”
“许董，秦董没有和你通气？”习若楠察觉到不对劲。
“通气，通什么气？”
许慕叶图穷匕见：“老习，李壁君坐这个位置的时候，她不干涉剧组运作，我现在坐这个位置，萧规曹随，我也不干涉剧组运作，不过我毕竟刚上任，上面也盯得紧，老习你不要让我难做。”
…
许慕叶诉求很简单。
他刚接任“营销总监”位置。
新官上任三把火、
秦禾下半年重点项目《神武皇帝传奇》、《烟火》，一个叫好、一个叫座。
简单说。
《神武皇帝》票房丰收，《烟火》口碑丰收，两部电影垄断春节档，这是他交给秦禾的成绩单！
《烟火》换档期？
想屁吃！
他称霸春节档的计划不容有失，至于《烟火》票房、路琛参演不参演，关他屁事！
他就只关心一点。
《烟火》口碑。
故此。
李慕叶不希望夏凌霜走，果断拒绝了习若楠的所有条件。
习若楠傻眼了。
旋即。
他胸腔迸发怒火。
你特娘的。
秦文、李慕叶都把他、以及他的电影当做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把他当猴耍。
习若楠压下胸腔怒火：“许董，让路琛走，这是秦文秦董的决定！”
“秦文？”
李慕叶深意道：“习导，你的电影是秦禾投资。”
…
习若楠挂断电话。
喘息几口粗气，拨通秦禾经济部总监秦文电话。
面对秦文。
习若楠客气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秦董，让路琛走，这是秦禾的意思，还是你秦董的意思。”
秦文脸色一沉：“老习，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秦文，你要赶走路琛、夏凌霜，没问题，我答应你。”
“你也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习导！”秦文语气重了些，脸色不太好看。
习若楠无动于衷：“第一：《烟火》要和陈凯旋《神武皇帝传奇》错开档期。”
“第二：我要国庆档，另外秦禾追加三亿电影营销经费。”
“习若楠！”秦文脸色沉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老习，咱们也算是老搭档了，我实话告诉你，踹走路琛的人不是我，是安亲王，你的条件，第一条我不敢保证，第二条咱们好商量。”
…
安亲王要踹走路琛？
习若楠闻言沉默。
思虑再三，他坦言道：“营销经费可以谈，档期必须换。”
“特么的，李慕叶这个孙子，安排《烟火》和《神武皇帝》撞档期，这不是拿老子当垫脚石。”
“怎么？他陈凯旋是大导演，我习若楠是小导演？”习若楠怨声载道。
很简单。
两部电影撞档期，秦禾肯定侧重陈凯旋《神武皇帝》宣传.
此消彼长。
《烟火》还特娘想有好票房？
想屁吃！
…
这时候。
习若楠也反应过来。
秦文整治路琛，是安亲王授意，但是不涉及秦禾。
李慕叶安排《烟火》和《神武皇帝》撞档期，这是认定《烟火》叫好不叫座，故而推出《神武皇帝》收割春节档票房。
坦白说。
李慕叶的安排简直绝了，秦禾独霸春节档，票房、口碑双杀。
可是。
习若楠不干啊。
他这部电影就是冲着票房、口碑去的，现在电影还没上映，票房就跳水了？
再说了。
郑裕玲接替夏凌霜饰演“吴志贞”，电影效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秦文怕得罪安亲王，习若楠可不怕。
没有秦禾，还有星海、西皇，汉谊。
可是。
要是电影票房扑街、口碑也崩盘，习若楠在电影圈就真没活路了！
…
短暂时间。
习若楠就理清了这段时间围绕《烟火》产生的诸多事宜。
这时候。
得罪秦文，反而是他最能接受的损失。
毕竟。
秦文只是秦禾经纪部总监，人求电影，可不是电影求人。
得罪营销部总结李慕叶，局面就难堪了，毕竟李慕叶管钱袋子。
习若楠驱虎吞狼，态度强硬：“秦董，《烟火》换到国庆档，我开除路琛，否则免谈。”
…
“习若楠，你…”
秦文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怒不可遏挂断电话。
深呼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拨通李慕叶电话。
李慕叶直接免谈。
秦文摆出安亲王。
李慕叶根本不接茬，他是搞业务的，秦文是搞人事的。
简单说。
秦文是太监，要魅上，李慕叶是文官，魅上是次要，自身硬才是关键。
说急眼了。
李慕叶直言道：“要整治路琛也行，只要安亲王通过公司邮件下达指令，他二话不说，直接把《烟火》调到国庆档。”
…
陈凯旋《神武皇帝传奇》、习若楠《烟火》。
两部电影的权重不言而喻。
这件事最终闹到秦禾董事会。
轮值董事听了两部电影相关汇报。
没有关注电影死活。
反而拧紧眉头，震怒道：“习若楠不过是一个银龙导演，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威胁秦禾，难道秦禾少了他一个银龙导演，就不能拍电影了吗？”
“告诉他，能拍就拍，不能拍有的是人拍！”
“这个路琛是李壁君的面首吧？李壁君锒铛入狱，他怎么还在娱乐圈，秦文、李慕叶，这件事你们酌情处理。”
又特娘酌情处理。
秦文脑子嗡的一下，都特娘快炸掉了。
李慕叶也傻眼了。
这特娘处理结果也太儿戏了。
两人不敢违背董事会决策，赶紧起身应道：“收道。”
…
“很正常。”
“秦禾毕竟是行业霸主，他们高高在上习惯了，也太轻易能赚到钱了，他们就是娱乐圈的皇帝。”
“皇帝能容忍一部电影赔钱，毕竟赔钱也罢、赚钱也罢，肉都烂在锅里。”
“可是，他们不能容忍背叛，也不能容忍威胁、挑衅，背叛、威胁、挑衅都是在质疑他们高高在上的权威，这才是要命的。”
魔都、南京东路繁华地段、艾美酒店。
路琛、夏凌霜比邻而坐。
他们对面，坐着导演习若楠、《烟火》执行制片人梁翁美。
…
上面话可以说绝，下面不能把事办绝。
秦禾打了习若楠一棍，《烟火》继续春节档上映，意味着《烟火》、《神武皇帝》撞档期。
给了习若楠甜枣、追投《烟火》电影营销资金八千万。
针对路琛。
秦禾态度坚决，直接发布了《封杀令》。
当然。
《封杀令》是软封杀，就和东厂封杀姜子弹一样。
没有任何封杀姜子弹的文件或者新闻。
但是。
电影圈知道他被封杀了，院线也知道他被封杀了，姜子弹也知道他被封杀了。
封杀结束。
姜子弹跑到东厂，说封杀期满，我现在可以拍电影了吧。
东厂神秘一笑：“谁说你被封杀了？”
什么叫老流氓，这特娘就叫老流氓，整你，你喊冤都特么没有证据。
…
火候差不多了。
习若楠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烟火》和《神武皇帝》撞档期，他就彻底废了。
可是。
听到路琛蛊惑他踹走秦禾、星海，跟着他干。
习若楠也特娘不傻，放下酒杯，上下打量路琛，丝毫不客气：“路琛，你不够格。”
就这一句话。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一句“你不够格”。
这种俯视傲慢的态度，就是导演对待籍籍无名演员的态度。
…
梁翁美笑着打圆场。
毕竟夏凌霜在。
习若楠可以不给路琛面子。
她必须给夏凌霜面子，语气柔和，笑盈盈地说道：“路琛，听凌霜说，你想投资《烟火》，真是年少有为呀，我第一次投资电影，都快30岁，在圈里跑了十年剧务呢。”
路琛笑笑，硬刀子割完，软刀子割，我特么忍！
梁翁美倒不是故意嘲讽路琛资历浅。
起了个头。
话锋一转，直接列举发行电影的拦路虎：“路琛，我托声大，喊你路弟弟，路弟弟，秦禾、星海占据秦州50％电影院线，《烟火》由秦禾、星海发行，票房前景都堪忧，路弟弟难道有什么好办法拯救《烟火》？”
“梁姐…”
路琛抬头。
梁翁美包养极好，标准富太太，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梁姐姐，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我觉得我们至少是盟友，或者说患难与共的难友。”
“秦禾安排《烟火》、《神武皇帝》撞档，我想问，凭习导演在圈里的地位，有几分把握让秦禾偏袒习导，舍弃陈凯旋陈导呢？”
“路琛，你…”习若楠拉下脸，当即起身欲走。
梁翁美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笑盈盈地说道：“路弟弟，这时候激怒习导，可不是什么好选项哦。”
“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路琛倒了三杯白酒，眼睛都不眨，全部一饮而尽。
习若楠神色这才缓和，鼻腔冷哼一声，坐下听路琛继续说。
…
路琛戳破习若楠外强中干的现实。
话锋一转。
神色特别认真：“习导，我真心觉得秦禾押错了宝，《烟火》一定比《神武皇帝》好，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实，这也是我和习导难得达成的共识。”
“陈凯旋。”习若楠神情不屑，眼神却有些底气不足。
“习导，陈凯旋又如何，导演名气不等于电影质量，演员名气也不等于电影票房。”
“如果等于，现在夏国电影圈总票房宝座第一就是我。”
“路琛！”
路琛吹牛逼，梁翁美、习若楠却没有反驳他，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我分析了陈凯旋电影，他连续四年、四部作品登陆春节档。”
“第一部作品，豆瓣评分7.6，票房26亿龙币、第二部作品，豆瓣评分6.7、票房32亿龙币，第三部作品，豆瓣评分5.4、票房38亿龙币。”
“从电影数据判断，他的电影票房越来越好。”
“可是。”
“相对应的，他的电影评分越来越差，演员越来越大牌，投资越来越臃肿，观众对他也越来越不满意。”
“《神武皇帝传奇》是他第四部冲击春节档的电影，这部电影光是投资就高达28亿，电影演员涵盖秦州、新州、樱花州、英吉利州大牌演员，投资方高达16家，我听说，这部电影的特效和道具，都是陈凯旋夫人从新洲定制，很巧合的是，陈夫人在这些特效公司、道具公司都有股份。”
“与此同时，陈大导演的骄纵放傲之心越来越膨胀，他是失去约束和制约的狂马，这样的马撒蹄狂飙，迟早要车毁人亡的。”
“难道这样一部电影，这样一个狂傲骄纵的导演，习导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或者说。”
路琛提着酒壶，给习若楠斟酒，笑着说道：“习导也觉得陈凯旋是天上仙人？”
…
梁翁美神情一愣。
陈凯旋毕竟威名在外。
常人看到规模宏大的投资手笔、群星璀璨的演员阵容、华丽绚烂的营销海报。
第一印象。
这部电影肯定很牛逼！
可是。
路琛从电影制作出发，以上所谓的优点，反而都是劣势。
她饶有兴致盯着路琛。
很显然。
习若楠被说服了。
…
习若楠一口满饮。
脸色也不受控制的血红。
他双目圆瞪，冷冷地盯紧路琛，面如表情：“路琛，你激我也没用。”
“那我说个有用的，我有办法把习导赢。”
习若满没有说话，梁翁美语气急切：“什么办法？”
这时候。
她有些信任路琛了。
“很简单。”
“圈里人尽皆知我是票房毒药。”
路琛摊开手：“只要习导把我送到陈凯旋剧组，我保证把陈凯旋电影整垮，这样习导就赢了哦。”
“路琛，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梁翁美哭笑不得。
她拉着夏凌霜手背，白眼道：“凌霜，你得管管他，满嘴跑火车的男人虽然可爱，但是不可信。”
夏凌霜绝美的容颜勾出一抹矜持笑容：“梁姐姐，在外面，我都听他的。”
“路弟弟，你厉害！”梁翁美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凌姐冤枉我呀，虽然外面都听我的，可是什么是外面、什么是里面，都听她的，”
…
紧张的酒局气氛顿时和气轻松。
谈到这个程度。
路琛、习若楠都不藏着掖着了。
路琛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秦禾、星海势大，不如避开主战场，主动撤出秦州市场，转战樱花、高丽、安南自治省。
第二战场刷口碑、第一战场以点带面，从农村包围城市，直至彻底击溃《神武皇帝传奇》。
习若楠表示路琛计划不错。
毕竟。
路琛是特娘的真相信《烟火》质量比《神武皇帝传奇》好啊。
习若楠不得不承认。
路琛眼光的确好，至少他本人都没有路琛那么坚定不移的相信《烟火》。
习若楠神色犹豫，他的确心动，可是，要他得罪秦禾、星海，他难免忐忑。
…
“砰！”
路琛狠狠把酒杯砸地上。
酒水四溅。
他指着习若楠鼻子，直接怒骂：“特娘的习若楠，老子都拿一亿六千万跟你玩，你既然怂了。”
“你特娘不如陈凯旋，我可不怂秦禾，只要老子能翻身，秦禾特娘的还是得舔着逼脸请我回去，老子不信秦禾跟特娘钱过不去，如果真不过去，那特娘就是钱不够。”
“习若楠，走老路，到不了新地方。”
“陈凯旋在微博指着你鼻子骂，我特娘都臊的慌，既然你没有卵蛋，小爷也不陪你玩了。”
“凌霜，我们走，拍个几把电影，老子有书，有一亿六千万，咱们找个小岛，生六个孩子，过特娘神仙日子。”
“至于你？”
路琛斜眼瞥习若楠：“你就做个普通的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