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完嘴说拜拜
“服务员，结账。”
“结过了！”梁晓慧悄悄地在微信上支付的。
“照这么算，我还得请你两回？”徐天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吧！”梁晓慧重新系上围巾，背着包包起身。
徐天与她并肩同行，挤也要挤在左手边。
梁晓慧见状，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美国不回去了吗？”
“不去了，国内多好呀。”
“你还爱她吗？”
梁晓慧问的是小白，爱或不爱，都不是一个好答案，请细品。
这个她，可以是小白，也可以是梁晓慧，因为关键点在于心脏移植，那么“你还爱她吗”，究竟是问徐天，还是问心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男人在美女面前都是这个德行，答案必须是问心。
因此，徐天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搂着梁晓慧，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心血管随时都能崩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吻向那张殷红的小嘴，用行动证明，依然爱着她。
梁晓慧听到那熟悉的心跳声，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要亲自己，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抱住徐天，积压的感情得到宣泄，尽情而热烈地回应着亲吻。
这一刻，谁也舍不得分开，只盼时间就此停止，直到他们都快要窒息，还那么依依不舍。
梁晓慧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刘海，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说道：“喝口水吧。”
俏脸带笑，因为羞涩，仅用眼角挑视着徐天，想要爱又不敢爱，这种诱惑足以令人心醉。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徐天也不例外，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摆在面前，说自己心里没想法，谁信啊。
徐天喝了一口，拧紧瓶盖，重新放回她的包包。
“我一个多月前换了心脏，它不受我控制，平日里懒得不想动，每次看见你就特别活跃，但是现在又特别安定，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
见梁晓慧还沉浸在羞涩中，徐天又继续说道：“我好像为它而活，像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性格发生变化，身体越来越好，样貌也越来越年轻。”
“挺好的呀！”梁晓慧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天抓住一双小手，说道：“事实证明，它是爱你的，我也爱，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很抱歉！”梁晓慧转身而去，落荒而逃，撩完就跑。
果然，任性、矫情和自私的特点，多多少少暴露了出来，明知道不爱，为什么又要不顾一切的靠近呢，连梁跃进都拉不住。
徐天必须追上去，不是死缠烂打，而是要把事情讲清楚。
梁晓慧呆呆地站在天桥上，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可以确定只是还没有从丈夫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而已。
见徐天出现在天桥，她回过头来，露出抱歉的微笑。
“我们两个本来不认识……以后还是不认识比较好。”
“你确定吗？”徐天非常认真，立在原地，像标枪一样挺拔。
“确定，保护好你的身体，我走了！”梁晓慧抿着嘴，两眼通红。
“你等等！”徐天把她拽回来，然后又立即松手，露出无奈的笑容。
“心脏移植后，5年生存率大概是80%，我的心因你而活跃，本以为可以活15年，现在发生排斥反应，仅可以活两年。不过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不差钱，会尽快找到下一颗心脏。当然，你现在反悔也晚了，恕我不能用命去谈恋爱。”
说罢，双手插兜，扬长而去。
对于矫情的女人，唯有杀人诛心，而且这只是道开胃菜；理解并尊重她的情绪，那是舔狗行为。
梁晓慧浑身一颤，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打湿了围巾，也正是因为矫情，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站在原地。
做戏做全套，徐天找到黄浩达，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恋爱为由，希望利用他心外主任的职务便利，重新加入心脏移植等待名单。
“哥，你这个套路是不是太狠了点？”
“将心比心，如果把角色换成你和我妹，你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吗？而且我没得选，要知道这颗心是她丈夫的，移植过来很脆弱，经不起任何折腾，总不能让我因为她的任性而丧命吧？”
“好吧，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黄浩达唏嘘不已，很清楚谈恋爱如果不是双向奔赴，究竟有多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心脏移植患者。
“可不是嘛，如果她没有三番两次的靠近我，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徐天叹一口气，继而挑着眉毛说道：“你小子不对劲，你应该同情我，而不是同情一个女人。”
“哥，是我欠考虑了。”黄浩达面露愧疚之色，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嗯，不要让我妈和豆豆知道，免得她们担心。”
………
深夜，梁晓慧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区，见父亲坐在小卖部门口，喝得醉醺醺，上前把他叫醒，准备扶他回家。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梁跃进心里憋着气，猜到女儿今天肯定溜出去跟男人约会了。
到了家，瘫坐在沙发椅上继续打呼噜，梁晓慧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吓了他一大跳。
“以后别喝这么多，血压又高了。”
“我心里有数啊！”
“那您干嘛还在外面坐到大半夜？”
“唉～”梁跃进坐起来说道：“说了你也不愿意听。”
“没事，您说。”
“想我女婿胡晓光了！”
梁晓慧立即转身往卫生间走，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只可惜哭得白里透红、楚楚可怜的模样，竟无人怜悯。
成年人的世界，伤心难过都要照常上班。
翌日，梁晓慧和贾小朵约俞作家在咖啡厅见面，那家伙色眯眯的，看见美女就露馅，作品也像某位闲鱼写手一样低俗，自然会被当场拒签。
梁跃进一直尾随梁晓慧，误以为她拿贾小朵当挡箭牌，偷偷出来和男人约会，不料被抓个正着。
“小朵，帮我个忙，跟老梁说，让他回家吧。”
见贾小朵走出来，梁跃进和她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可惜体力不支，地形不熟，老警察被小女孩绕道从正面截堵。
“哎，这么巧啊！”
“还装呢，你可太逗了，还把自己当警察玩盯梢呢？”
贾小朵笑眯眯的，觉得这老头太好玩了。
梁跃进板着老脸说道：“什么盯梢，我这是尽父亲的责任。”
“我不管你父女俩的事，梁晓慧让你回家。”
“我问你，刚才跟晓慧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作家。”
“相亲。”
“相什么亲啊？”
“别蒙我，我啥不懂啊，我是干嘛的，打一开始，晓慧就拿你打掩护，现在出来见男人都带着你。”
梁跃进越说越激动，口水都喷出来了。
“隔一天见一个，隔一天见一个，干嘛呢？有那么急吗？”
“老梁，你误会了，我们在工作。”
“什么业务？还至于到咖啡馆接头吗？”
“老梁，你看看我这纯洁的眼睛……”
贾小朵拼命替梁晓慧辩解，梁跃进一气之下，当场决定和她友尽了。
梁晓慧很委屈，越想越心痛，回到出版社，躲进卫生间里低声抽泣。
因签约之事被搅和，总编大发雷霆，贾小朵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说梁晓慧都被气哭了，还拿母亲给出版社的250万赞助费做挡箭牌，万无一失的应付过去。
“晓慧姐，我瞎说一句，你还真躲在这里哭呀？”
梁晓慧哽咽道：“没有…没事。”
“我跟你说两件开心的事……”
贾小朵费尽心思讲笑话，哄梁晓慧开心，小姑娘真心能处，为朋友不留余地。
“小朵，我跟你说件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等一下！”
贾小朵还不忘检查厕所坑位，免得被第三人无意间偷听。
“小光生前签了器官捐献，他的心换给别人了。也就是说，我爱人的心还活着，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行为和习惯都跟以前一样。”
“嗷呜…呜呜……”贾小朵放声大哭，哭完之后又问：“你还爱他吗？”
“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去见他，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见的是他的人，还是小光的心。”
“我也想见他。”
梁晓慧又止不住流眼泪，泣不成声地说：“现在…他不愿意见我了……还准备重新换颗心。”
说话省略容易造成误会，断章取义简直害死人。
“呜呜！”贾小朵哭泣着指责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
黄浩达五内俱焚，红着一张老脸，径直地来到七彩佳缘婚介所，见里面没人，又冲进隔壁502，见到刀美蓝和徐天，也不打招呼，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坐在沙发上。
“小黄，吃饭了吗？”
“不吃，我来征婚。”
刀美蓝沉默了一会儿，琢磨着这事肯定是女儿在闹幺蛾子。
“成，等我吃完饭，咱们去隔壁看资料。”
“不用看，我就要徐豆豆。”
“徐豆豆不归我管。”
“啧，本来想归你管嘛，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徐天忍不住笑意，结果被米饭呛到了。“咳咳咳！”
“美岚阿姨，哥，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豆豆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真没意思的话，我就掉头了。”
“呵呵，你要想掉头，你早就掉头了。”
“没有她这么欺负人的。”
“又怎么欺负你了？”
“她今早下班，又跟心理科那个最出名的黄色狼走到一块去了！”黄浩达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
“也姓黄？”
“真的，我现在这心都要烧黑了！”
徐天说道：“这还不简单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呗！”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刀美岚瞪了儿子一眼，又对黄浩达说：“衣服都没换，你半道上跑出来的吧？”
“嗯呢，下午还有一台手术。”
“过来吃点，然后回医院，救死扶伤比什么都重要，别影响工作。”
“我吃不下，先走了。”
“行吧，我送送你。”
刀美岚把黄浩达送进电梯，回过头来看见徐豆豆站在门口。
“有点过分了啊！”
“我是自由的。”
“人家小黄刚才说要掉头。”
“你知道什么呀，男人你懂吗？你哥有家有工作，说掉头就掉头，把小白扔那儿就回来了。”
徐天大声说道：“妈，你儿子在屋里能听见。”
“没见我在教育你妹吗？打什么岔？”刀美岚怼了一句，又继续说教。“你就算拿人家小黄当备胎，也时不常的给人家补补气。”
“就是，你就算拿人家当千斤顶，也时不时的上点油。”
“哥，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干嘛教唆黄大仙，上回帮他送电影票，这回直接让他当渣男，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哦～敢情你刚才都听着呢，心里很在乎着呢，心理科黄医生是老演员了吧？”
“我没有偷听。”徐豆豆口是心非，钻进卧室继续补觉。
徐天向刀美岚展示手机录音，然后给黄浩达发过去。
母子俩很有默契的击掌，开开心心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