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征
竹芷岸和于翔一走进会议室,只见昌贵和韦虎一脸怒气。
韦虎板着脸骂道,“你对我老婆说了什么!害的她哭了一晚上,你惹的她伤心,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边说边捶桌子。
于翔一龇牙欲骂,却被竹芷岸拦住,竹芷岸笑道,“桌子是公家的,捶坏了是要赔的。”
昌贵和韦虎原以为竹芷岸是个文弱书生,又是外地来的,一吓唬就会乖乖就范,没想到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韦虎用力捶自己的胸口骂道,“我可是没怕过人的!!!!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要砍死你!!捅死你!!!”
竹芷岸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一把刀子扔到韦虎面前,淡淡道,“挑一个吧。”
韦虎见到剪刀和刀子瞬间傻了,昌贵也懵了,竹芷岸将脖子伸过去道,“来捅!朝这捅!”
见昌贵和韦虎吓懵了,竹芷岸冷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还手的,你捅了之后,我立马报警。”随即竹芷岸坐在椅子上轻蔑的看着昌贵和韦虎。
韦虎掏出手机道,“你给我老婆打电话的内容,我全部保留下来了,我要去找律师,要去纪委举报,我还要跟农场的书记说。”
竹芷岸冷笑道,“我一没犯法二没违纪,我们书记的电话你有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预约?”
昌贵见状便道,“你对我造成了精神伤害。”
竹芷岸笑道,“我带一个脏字了吗?虽然你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但不是文盲,字还是认识吧。对了,你不是自认为自己是优雅、知性、温柔吗?”
昌贵吼道,“你害的我昨天一晚上没睡着!”
竹芷岸笑道,“你一晚上没睡着跟我有啥关系?”
昌贵吼道,“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竹芷岸笑的更欢了,“你一不是我妈,二不是我老婆,三不是我对象,四不是我丈母娘。你就是一个比我年长几十岁的老年妇女而已,反正你一天到晚闲的要死,想不通就慢慢想去。”
一旁的于翔一憋不住,“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于翔一乐了,看着气的半死的昌贵和韦虎,比起自己跟昌贵对骂,竹芷岸这样杀人诛心更加厉害。
昌贵气急,“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的!”
竹芷岸冷笑道,“南湖一辩不是浪得虚名。”
昌贵骂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竹芷岸冷笑道,“你是不是打算花钱雇人来打我?”
昌贵怒道,“我不会这么干,这是犯法的,而且脏了我的手。”
竹芷岸笑道,“你又有多干净。”竹芷岸指着韦虎道,“他把钱给妓女才能发生关系,跟你发生关系,不但不用给钱,你反而倒要把钱给他,你一天到晚优越感十足,其实你还不如妓女高贵。”
昌贵气懵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韦虎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的语音留下来,等以后你提拔当了领导,我要拿出来说。”
竹芷岸冷笑道,“等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韦虎道,“行!那你就是我爹!爸爸呀!”
谁知竹芷岸顺着话头就接了下去,“诶!乖儿子!”转头又对于翔一笑道,“没想到我婚都没结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于翔一笑道,“是呀,不过这么大个儿子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还不如一头毛驴子,还能拉磨呢。”
兄弟俩对韦虎一阵奚落,昌贵和韦虎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昌贵盘算着茅柴和海来提不在,于翔一是个愣头青,竹芷岸是个腼腆男孩,两人过来一阵吓唬,能够逼竹芷岸乖乖就范。没曾想却反过来被狠狠羞辱一番,昌贵被气的两眼发黑,嫌些晕厥过去,韦虎看到昌贵被气晕,便骂道,“你把我老婆气到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竹芷岸冷笑道,“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哪里?”
韦虎气急,“你!”
竹芷岸笑道,“你们俩没领证是非法姘居,昌贵的老娘连门都不让你进,也就是不承认。你一口一个老婆的叫,还真是恬不知耻。”
竹芷岸又对着韦虎冷笑道,“恬不知耻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
韦虎被气的脸色煞白,竹芷岸正色道,“我看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农场不欢迎你们。”
昌贵被气的前胸后背痛,见状讨不到一点便宜,便扯着韦虎悻悻离去。
于翔一拍手叫好,“芷岸,真有你的,今天可是把这两个老货狠狠收拾了一顿。”
竹芷岸道,“原本我也没想这么数落他们,谁叫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于翔一道,“就是说呀,这两个老货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送上门的落水狗,不打白不打,打了不白打。”两人收拾了下会议室便朝办公室走去。
竹芷岸秉性敦厚,也不是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之人,今日若不是昌贵和韦虎打上门来,竹芷岸也不会如此奚落一个跟自己母亲一样大的妇女。想到此处,竹芷岸想起临行前与母亲泉淇的谈话。一命二运三本事,来了塔河之后,竹芷岸对这个道理理解的更加透彻了。
自己母亲农村出身,静姨更是逃荒灾民出身,昌贵用她自己的话说,全家都是吃财政饭,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可是到了这把年纪,虽说三人都是独身,可妈妈和静姨守着亡夫的爱,昌贵却是被前夫家暴出轨离婚的,完全不一样。
论事业,妈妈为人师表受学生尊重,静姨悬壶济世方圆百里的无不夸赞,昌贵却是混的猫狗都嫌。再论子女,梅殊哥哥和自己戍守边疆,静姨更是当了奶奶,这昌贵却是什么都没有。想到此处,竹芷岸释怀了,气都出了,何必在乎这芝麻小事。
工作之余,竹芷岸和美娜尔争分夺秒的学习,随着考研时间越来越近,竹芷岸和美娜尔难免有些焦虑。竹芷岸还好,只不过不爱说话而已,美娜尔却是越发暴躁起来,好几次于翔一炖好了汤送过去,却被骂的灰头土脸的回来。
一日于翔一又灰溜溜的回来,阿尔曼便笑言,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于翔一奇怪便闻为何,阿尔曼笑道,“女生对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动辄打骂不止,正是打是情骂是爱,美娜尔以前对你爱搭不理,现在却是破口大骂,说明翔翔你的春天不远了。”
于翔一听完乐道,“真的?!”阿尔曼笑而不语。于翔一从此更发勤快去送汤,当然了,每次都红着脸去,红着脸回。
到了离研究生初试还剩三天的时候,美娜尔和竹芷岸从农场出发去阿克苏参加考试。因着冰雪尚未融化,车辆不通,众人一商量,便由其其格和阿尔曼骑马护送美娜尔和竹芷岸到县上,再转车去阿克苏。
临行前,众人送别,阳静拿起两个绣花包递给美娜尔和竹芷岸,嘱咐道,“包里装的是感冒药和退烧药,还有板蓝根、创口贴这些药,你们路上带着,随时都可以用,美美,这个包里还有女孩的一些药,你带着以防万一。”
美娜尔和竹芷岸道了谢忙接过,迪丽努尔大姐递给美娜尔和竹芷岸两袋包子,“这个带在路上吃。”又道,“尤其是美美一定要记得吃,千万不要嫌麻烦。”
竹芷岸笑道,“大姐,您放心,我一定会监督美美的。”一旁的于翔一忙道,“是了,你一定得好好监督,让美美好好吃饭,记得多喝水,还有生理期上。”
“够了!”于翔一还没说完便被美娜尔打断,“还有完没完,走不走?”
阿尔曼笑道,“行了,咱们出发吧,从农场到县上还要些时候,再不出发就晚了。”
众人道了别,阿尔曼和其其格骑马分别载上竹芷岸和美娜尔沿着水渠向县城驶去。
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还好马儿灵敏,阿尔曼和其其格骑术高明,一路上虽然颠簸不断,但基本上没出什么大问题,在中午前赶到了车站。
下了马,阿尔曼和其其格送竹芷岸和美娜尔进站,阿尔曼道,“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路上小心。”
竹芷岸道,“你们回去的路上也小心点。”
其其格道,“行了,你们快进站吧,早点到地区早点休息。”
美娜尔道,“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阿尔曼抱了抱竹芷岸,其其格抱了抱美娜尔,四人道了别,阿尔曼和其其格看着竹芷岸和美娜尔进了站才牵着马朝农场走去。
其其格道,“阿尔曼,难得来县上一趟,不如咱们吃碗牛肉面再回去。”
阿尔曼笑道,“难道迪丽努尔大姐做的牛肉面不好吃吗?”
其其格道,“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吃腻了,偶尔也换换胃口。”
阿尔曼笑道,“行,我请客。”
两人牵着马走在马路上,天灰蒙蒙的,两人走了一会儿,找了家店,将马儿拴在树下,便进了门,点了两碗牛肉面。
落坐不久,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便上桌了,骑了半日的马,阿尔曼和其其格又冷又饿又累。两人拿起筷子就吃,其其格道,“美美他们俩天黑之前能到就阿弥陀佛了。”
阿尔曼道,“照目前的这个情况,天黑之前估计到不了。”
其其格道,“是不是天黑的太早了?”
阿尔曼道,“一是天黑的早,二是出发的晚,三是天灰蒙蒙的,估摸着走到一半就会开始下雪,雪天路滑,走的就更慢了。”
其其格道,“你分析的很多,不愧是做棉花实验的高材生。”
阿尔曼笑道,“这跟做棉花实验有什么关系?”
其其格道,“思维灵敏的人才能做实验,你的实验做的怎么样了?”
阿尔曼道,“这个实验我在BJ上大学的时候就完成了一半,理论部分几乎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实践部分通过这两年的努力基本上攻克了,等到明年开春,春耕的时候就可以在地里初步实践了。”
其其格赞道,“那太好了,明年咱们农场的棉花产量又可以翻一番了。”
阿尔曼笑道,“借你吉言。”
其其格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道,“说实在话,竹芷岸真不错。”
阿尔曼问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哈哈。”
其其格嗔道,“哪有的事!”
阿尔曼笑道,“就算真的看上也没事,芷岸挺不错的。”
其其格道,“我是佩服他,一个独生子,从南方跑到我们南疆来工作,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挤出时间来学习考研。”
阿尔曼赞道,“是呀,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考研并不是为了离开南疆,而是为了更好的造福南疆,他说过,农场的环境特别适合发展旅游,到时候旅游一发展起来,整个农场甚至整个县乃至整个阿克苏地区的经济带动发展起来。”
其其格道,“果真是胸怀天下的人。”
阿尔曼道,“就像他们家乡的精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此时其其格和阿尔曼口中先忧后乐的典范正在车上呼呼大睡,从农场一路骑马而来颠簸了一路,竹芷岸早就累的很,一上了车,车上的暖气开的足,竹芷岸就更瞌睡了,于是一上车便倒头就睡。
睡了一会儿,竹芷岸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美娜尔戴着耳机在记单词,竹芷岸拉开窗帘,雪堆上放射光正好照在竹芷岸脸上,竹芷岸只觉眼花,揉了揉眼睛,发现道路两旁一望无际戈壁滩都成了雪白色,行驶在戈壁滩中的车就像走进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冰雪王国。
竹芷岸贪看着这一切,心中无比兴奋。也难怪竹芷岸兴奋,南方几乎很少下雪,就算下雪,雪花还在空中飘舞便开始融化,掉到地上基本上都化成水了,南方的下雪和下雨除了外观上的区别外其他区别倒不大。
现在能够观看这样大面积的积雪,可不得让竹芷岸兴奋半天了,咋眼一看,就像驶向南北两极的冰天雪地。
不一会儿到了休息站,驾驶员和乘客都走了下来,方便的方便,吃饭的吃饭,在这雪天开车,走的特别难,何况才走了一半的路,还有一半的路,不好好休整一下,在路上还真是难受。
竹芷岸一没方便二没用餐,走到路边捧起雪揉了起来,也不在意揉成什么形状,就是慢慢揉,最后揉来揉去,揉成个既像方形又像圆形的东西,竹芷岸“哈”的一下笑了起来。
美娜尔端着碗方便面走了过来,看到竹芷岸在玩雪便道,“芷岸,你不吃点嘛?”
竹芷岸道,“我不饿,玩会雪。”
美娜尔道,“还有好久的路,不吃点东西,挨不住。”
竹芷岸道,“没事,迪丽努尔大姐不是给咱们做了包子,我饿了就吃。”
美娜尔道,“我还是得吃点热汤才行。”
正在这时,荒草丛里跑出来一只脏兮兮、毛茸茸的东西,美娜尔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方便面摔掉,竹芷岸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狮子狗。
不知何时被抛弃在这里,浑身脏兮兮的,毛发就像杂草一样乱糟糟的,看到有人过来也不躲避,而是跑过来讨东西吃。竹芷岸见小狗可怜,于心不忍便跑到便利店买了根火腿肠,撕开包装纸,喂给了小狗。
小狗应该是饿了许久,且从未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几口下去便将一根粗香肠吃了个干干净净,竹芷岸还想再去买,可驾驶员却在此时吆喝起来,让乘客们上车。竹芷岸无奈看了看美娜尔,美娜尔将手里的一盒好丽友递给了竹芷岸,竹芷岸拆开喂给小狗,便和美娜尔一同离去了,小狗看到竹芷岸离去,竟然直起身子向竹芷岸作揖,竹芷岸和美娜尔看了无不感动,朝着小狗挥了挥手,便赶忙上了车。
“轰隆隆!”车发动而去,美娜尔拿起单词书继续阅读,竹芷岸却在担心那条小狗,一直到了阿克苏,竹芷岸依然担心那条小狗,或许它遇到了好心人收留,或许有可能就冻死在了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