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要自杀的陈墨
炼金别墅，二楼陈墨房间，书房。
男人在沙发前来回踱步。
走过来，走过去。
走过去，走过来。
走过来……
“尊上，您是不是不喜欢咱的人形态啊？”
犹豫了好一会，头都被陈墨转晕了，耀云这才忐忑不安地问道。
刚刚实验室前发生的那一幕，着实对一龙一虎之间的关系造成了巨大影响。
本来陈墨的想法很简单。
做实验有点累，吸会儿猫，放松放松。
自己家里，不需要过于警戒，他也就没有随时外放感知，毕竟那样委实耗费精力，不如再做一次实验来得有性价比。
谁成想耀云之前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化形的意思，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了念头。
这谁能想到的啊！
陈墨好像也没有说过什么吧，更没有强硬要耀云化形的意思。
不明觉厉。
许是习惯了，前几次耀云偶尔来实验室找他，陈墨也是这样动作迅速地扑上去。
结果今天……
陈墨本人是身姿挺拔的，放在家乡，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个子高！长得帅！棒小伙！”。
但是和足有两米一，身形健美的耀云比起来。
他这点身板，可就不够看了。
因为两人间切实存在的身高差距，导致陈墨刚才一个突进，撞到了身前。
的亏陈墨的意志足够坚挺，才没有被这诱人堕落的深渊吞噬神志。
他只是僵了一下，就一下。
随后就默默起身，自顾自地向二楼走去，还不忘挥手让身后不知所措的耀云跟上。
来到书房后，陈墨就陷入了这种默默反省的状态。
此刻听到耀云的问话，他才回头，认真打量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高挑女人。
“没有，耀云你的人形很漂亮，真的！”
陈墨没有乱说。
人形的耀云，真的很美。
尖俏的瓜子脸也许没有完美到那种无瑕的程度，比起妖精般的少女稍逊了几分精致。
可那充满兽性的狂野气质，足以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份不算缺陷的缺陷。
反倒是觉得，就是不能优雅，就是不能过分精致。
对，没错！
就是要这样粗犷一点，才对得起女人这一身淋漓的野性。
耀云是霸道的，如她在所有魂兽面前那样，高高在上，足够高挑的身形也足以让她王者般俯视一切。
只在陈墨面前，才会露出这样几分复杂的，弱势者的小女儿情态。
这样的圣辉白虎皇耀云，自然是极美的。
毋庸置疑。
可令陈墨纠结万分，一直深思的，其实并非是方才的意外。
一次洗面奶而已。
这算什么，就算多来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在反省自己。
明明自己对耀云，并没有怀有男女方面的心思。
真的。
陈墨从一开始，到如今，一如既往，只是单纯的想要吸猫。
仅次而已。
从外面拐回家的可爱猫猫，
精神疲惫时的猫猫能量补给，
以及……
对曾经那个名为“陈墨”的人类，那个与尼德霍格一切融合成这个个体的人类，那个构成了他人性基础的人类，那个喜欢养猫的人类。
对那个人类的一点纪念。
这是他给耀云的定位。
不管耀云乐意与否，陈墨早在初见之后，就已经把这样的定位强加给了耀云。
她，是他的东西！
一件在必要时发挥作用，无论身心都只能为他绽放，为他奉献一切的，所有物！
可现在……
现在陈墨心中有两个信心。
一，对耀云的美貌特有信心。
二，对自己的定力毫无信心。
以上两个信心加起来，绝对会出问题！
他需要的是只猫！
他只需要一只猫！
不是女人！
不是一个供给自己发泄欲望的玩物！
不是召之即来，用完就丢，除了一副皮囊再无它用的废物！
不是！
这才是陈墨真正纠结的点！
他当然知道，就算他让耀云侍寝，虎皇也不会，也不愿拒绝。
但这该死的，特么的，草单的世界，竟然让耀云主动这样做，老……
不对！
陈墨忽然愣住了。
激荡的精神力瞬间归于平静，房间内急剧汹涌的元素乱流逐渐散去，也让一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女人明显松了口气。
陈墨没管这些。
他只是颤抖着，默默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是双本该万分熟悉，此刻却格外陌生，彷佛从未仔细观察过，没有在记忆里留下丝毫痕迹的手。
陈墨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认为以上那些问题，是个问题？
眯起眼，陈墨严肃认真地检索着，自己会出现这种不正常心态的原因，
作为世界之主，所有龙族的皇帝，一切魂兽的主人，黑王陈墨。
就算真的将耀云吃干抹净，又如何？
耀云既可以充当白金大猫猫的角色，也可以用人形态来和他男欢女爱。
陈墨的心态不正常，相当不正常。
宠物与女人，这两个身份绝非天然对立，不能互相包容。
实际上，以正常的流程来看，以龙族那狂暴的，不加掩饰也不需要掩饰的强烈欲望，他早就该把虎皇吃干抹净了。
而不像现在，身为黑色的皇帝，竟然还在纠结区区一个所有物的定位。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问题的不是她，耀云一向清楚她自己的身份，就算真的想爬进我的龙巢，也会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才会行动。
真正有问题的，是我自己啊。’
陈墨哑然失笑。
着相了。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祂的心理都不正常。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觉醒，名为“陈墨”的人类尚在祂的心中潜藏着影子。
也许是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必要但无需到如此程度的谨慎，令祂的精神过于紧绷。
当然，也可能是祂确确实实不会，如何和其他存在成为朋友，家人，而非单纯的臣民，下属。
祂确实精神出问题。
人不可为神。
因为神，象征着对进化最终极的渴求。
人不可为兽。
因为兽，仅仅是在这个残酷世界求生的本能。
但人，也不可取代神。
人，无法应对统治世界，改造世界的宏图。
他，人性的陈墨，已然越界了。
‘世界树生灵……尼德霍格……黑色皇帝……还有，陈墨……’
万年为记的漫长岁月在脑海中翻涌，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处冰原。
冰花绽开，黑色的巨龙被围杀在山巅，成群的人类踩着龙的鳞片，奋力往上爬行。
他们在雨中欢呼雀跃，却卑贱的形同穴中蝼蚁。
曾经蜥蜴一样的世界树生灵早已逝去，黑色的皇帝亦被杀死在祂自己的王座之上，属于龙族的文明即将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灰尘铺满。
就连尼德霍格本龙，也成为了神话中的一个符号，一切故事发生的背景板。
祂本以为自己早已功成，甚至由于厌倦了一次次的重启，看腻了那个无聊乏味的世界。
却没想到，直到现在，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么久。
祂才发现，那场实验并没有结束。
远远没有。
祂还需要再做一件事，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我还需要，和陈墨，做一个了断！’
陈墨握紧了手，做出了决定。
明悟一切后，祂终于可以变回他了。
陈墨看向一旁静静站在，以温和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女子。
他对她招手，
柔声唤道：
“耀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