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龙与猫猫の日常（求追读）
“我的猫猫，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许久未有回应，陈墨从柔软的猫肚子中抬头。
从回忆中惊醒，迎着那温和的黄金瞳，她鼓起勇气问：“在尊上心里，我们这些魂兽究竟算什么呢？”
陈墨是域外来客，尽管并非人类，但他的本质却也与魂兽迥异。
说句不吉利的话，尊上死后也不会爆出魂环魂骨。
那对于尊上来说，他们这些严格意义上讲，根本算不上同胞的魂兽们，又究竟属于什么定位呢？
下属？
奴隶？
还是……
宠物？
如果尊上将魂兽视作宠物……是只有我一个有此殊荣，还是大家都有资格？
虎皇的灵魂在颤抖。
通过之前的残酷事实，性格率真，但本质其实很聪明的耀云很清楚地发现了一件真相：
自己是不同的。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是简单的想吸猫也好，是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理由也罢。
尊上对待自己都是特殊的。
她是唯一一个见过尊上的真实面目，
唯一一个被尊上从遗忘真相的伟力中赦免，
唯一一个被尊上亲切地称为“我的猫猫”的魂兽。
自己是不同的。
也正因这种偏爱，才会有那幽暗的，龌龊的心思诞生的土壤。
它在耀云的内心深处萌芽，长成脆弱而顽强的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浓厚的，令人厌恶的黑暗邪念。
每每如此，都让耀云忍不住狠狠唾弃自己。
那可是陪伴了自己十多万年岁月的同胞啊！
你怎能因尊上对帝天他们的友善态度，就将他们视作敌人，控制不住地生出想要撕碎他们，吞噬的冲动！
耀云你怎能如此！
这样子是不对的。
对吧？
面对这样逐渐陌生，无法看清的自己。
还有那根植于心田，与时间一同茁壮成长的恶念。
虎皇感到惊恐，却又束手无策。
似乎自从见证到尊上那真实的一面之后，她就不再是曾经的圣辉白虎皇耀云了。
可她又能是谁呢？
陈墨并不知道现在的耀云正处于一个关键节点，向前一步海阔天空，拥抱更加纯净的自己。
向后一步……
或许会黑化，像她的前辈族人那样，变异成好杀嗜血，吞噬生命的邪兽。
或许能够控制邪念，光暗双生，善恶一体
当然也可能一如既往，光明神圣。
谁知道呢。
唯有命运才能给出答案。
不过虽然陈墨不会读心术，但回答耀云那个问题，还是很容易的，手拿把掐的事嘛这不是。
“你们在我心里处于何种地位，取决于你们自己的价值。”
是的，在陈墨眼中，价值才是唯一的答案。
尤其是对他的价值。
陈墨很乐意承认。
承认自己极端的自私自利。
承认自己确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承认自己对他人生命无比之漠视，只在乎他们的选择是否有趣，卑微而渺小的一生能不能愉悦自我。
这没有什么好值得隐藏的。
同时，陈墨也毫不粉饰自己的狡诈虚伪。
脸上一直带着名为“陈墨”的面具，在帝天他们面前刻意展示出一副亲近魂兽，看重魂兽，愿意带领魂兽一族走向繁荣昌盛，这样完美的魂兽共主人设。
只是为了将魂兽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做了。
要论起对自身形象的经营，陈墨可谓是相当有见解。
他承认自己虚伪恶劣≠没必要建立良好人设
名声无疑是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一个优秀的统治者。
好的名声可以显著降低治理成本，增加效率。
到头来无论如何，终究还是陈墨自己赢麻了。
就像现在，陈墨做事都不需要解释，无论帝天还是其他魂兽，听到陈墨有什么要求，都是先去完成，然后才思考尊上的目的。
即使是收集所有种类魂兽的血肉，这种细想其实算不上友好的任务，帝天第一个想法都是：尊上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还是没能跟上尊上的境界啊。
至于质疑陈墨是不是别有用心……
别逗了，尊上难道还会对我们魂兽不利吗？
无稽之谈！
这就是一个心系魂兽，愿意带领魂兽发展壮大，和古月娜比起来简直称职得不能再称职的魂兽共主人设，所带来的隐形好处。
“取决于我们的价值？”
虎皇呢喃着。
顺便还控制修长的尾巴在空中打了个圈，轻飘飘地送到陈墨手中。
尊上貌似很喜欢自己的尾巴，只要出现在他的目光中，必定会一把抓住，仔细逗弄。
这是这些天来，耀云所发现的小细节之一。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生命都有其价值。对不同的存在来说，同一个生命的价值也天差地别。不要问我在我心里你们有何种地位，你们的地位取决于你们对我是否有用。更有用的就更受青睐，理应如此。”
陈墨继续向耀云灌输他的价值观，也不在乎虎皇直率的性格能否接受。
皇帝，神。
这些名号听起来高大上，却都不是“人”可以充当的角色。
“陈墨”是没当过皇帝，但曾经的“尼德霍格”却是真正以神之名统治世界，长达数万载。
因而，如高居云端俯瞰一切的神的冷漠，是渗入了陈墨骨子里的。
就如此刻表现的那样。
陈墨不仅在污染耀云的内心，他还热衷于同时玩弄耀云的肉体。
一边说着话，一只手把玩着耀云主动送上来的尾巴。
耀云是只金纹白虎，尾巴上也是金色和白色一环一环的交替，很漂亮，带着皮草般的顺滑，摸上去非常带感。
再用食指和拇指轻轻用力一捏，伴随清脆的咔哒声，你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作骨节分明。
陈墨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漫不经心地伸出，轻轻抚摸耀云肚子上那层柔顺洁白的绒毛。
虎皇腹部的毛发又和尾巴不一样了，没有油性的顺泽，却是同样舒适的暖玉般的温润。
当这层绒毛从五指间流过，掌下又是耀云绵软充满弹性的皮肤与脂肉，尽管与人相比，猫猫的体温总是要高上一些，却又不至于烫手，暖呼呼的，比热水宝还要来得舒服。
这简直是种享受！
不愧是值得自己特殊对待的白金大猫猫。
确实是难得的体验啊。
舒服得我都困了，好想睡觉啊——
啊——没意识到还好，这下还真是好困啊——
陈墨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于是他闭上眼，将毛茸茸的尾巴放到胸口，轻微的鼾声没一会就在生命之湖边回荡。
耀云还在思考自身的价值所在，看到陈墨合上眼，不知为何她也染上了些许困意。
“瑞兽，等一会天黑了，你记得叫醒我，我先和尊上一起睡会。”
她对着在湖边玩得正开心的三眼金猊传音道。
随后也不管龙狮猫猫幽怨的小眼神，耀云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虎躯，生怕吵醒了男人。
直到她的脑袋恰好可以放在陈墨腹部，耀云这才停下动作，露出一个满意微笑。
白金大猫猫将自己的脑袋枕到陈墨肚子上，喉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闭上眼，睡了。
一人一虎和谐自然，分外静谧。
直到一只生有三只眼睛的龙狮突然离开了湖边，悄无声息地来到近前。
“古月娜姐姐，我真的要那样做吗？尊上真的不会不高兴吗？虎妈妈会允许我这么打扰尊上吗？”
三眼金猊显然有些畏惧，在心里如是说道。
“怕什么，阿墨只是把那只老虎当宠物而已。
宠物这东西，当然是越可爱越好，瑞兽你的血脉比圣辉白虎强多了，外形更是漂亮至极，不怕他不喜欢。
况且这回只是一个尝试，如果阿墨他不反对，那你以后就可以经常去缠上他，反正瑞兽你也很想要亲近他不是吗。
至于你的虎妈妈，放心好了，她不会介意你和阿墨亲近的。”
这些天来，古月娜小姐可以说是相当郁闷。
在别墅里还好，有炼金术式隔绝精神力，古月娜对于陈墨在里面有没有吸猫，怎么吸猫，那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一旦他出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和耀云亲近，那古月娜小姐可就要开始攒怒气值了。
‘明明只是老虎，怎么这么会勾龙！你都是七十万年修为的强大凶兽了，竟然还学幼崽舔阿墨的手，简直令龙感到恶心！’
总之，对耀云这位她以前的属下，古月娜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无奈啊，她的伤势正处在一个尴尬的进度，本体暂时只能呆在地下空间无能狂怒。
是，她口中是说着，阿墨只是把耀云当成宠物。
但雌性的直觉也告诉古月娜：
虎皇耀云，这只令龙讨厌的大白虎，必定是她和阿墨一起生龙崽子路上的大敌！
雌性间的战斗，总是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古月娜小姐或许在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她竟然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不能将互相撕逼的真实战场展现给皇帝，不然谁先挑起的战争，谁必定会遭受冷落被打入冷宫，这样的宫斗至理。
因此，平常古月娜从不对耀云发表看法，只是暗中偷摸摸地给虎皇上眼药。
就比如分出一个精神力化身，在陈墨做完炼金实验后表示关心，“阿墨，你饿不饿？”“阿墨，你要不要冰块？”等等。
种种言辞让陈墨不堪其扰，硬生生挤出时间给家里多装了一套抑制离体精神力的炼金术式，这才成功让古月娜再也不能踏入他的视野范围。
……没关系，我古月娜从不言败！
这条路行不通，还有下一条呢！
帝皇瑞兽三眼金猊，就是这时候闯入古月娜的视线，并成为她选中的棋子。
呵呵！
既然我本体出不来，精神力也进不去，那再找个魂兽插进他们之间，不就行了！
经过几天的仔细观察后，古月娜神奇地发现，帝皇瑞兽面对陈墨有一种亲近与害怕交错的诡异情感。
陈墨清醒时，瑞兽从不主动靠近，对于他偶尔表现出的想吸，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一副被糟蹋了的表情。
可陈墨睡着后，瑞兽又经常羡慕地看着耀云和他亲近，常常在一龙一虎身边徘徊，感觉无比想要加入其中。
如此矛盾的表现真是令龙费解。
不过古月娜也并未过多在意。
瑞兽才一千岁，还是个幼崽，种种行为她这条成年龙理解不来很正常，只要瑞兽能帮古月娜减少了陈墨和耀云接触，这就够了。
“来，瑞兽，我帮你将体型缩小。阿墨睡觉时虽然会外放部分精神力警戒，但只要你的行动没有恶意，他是不会醒来的。只要你抓紧时间，动作搞快点，这次行动必定成功！”
古月娜信心满满，自己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只是帮可怜的瑞兽赢得陈墨的喜爱，这难道还会出差错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三眼金猊这时也下定了决心。
自从一个月前遭受到那股不知名的恐怖恶意，瑞兽就一直沉浸在极致的恐惧之中，唯有在陈墨身边，才能消除这种恐惧，安稳平息她的内心。
可怪异的是，与生俱来的强大感知，又让三眼金猊对陈墨有种天生的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平时很淡，很容易就能被掩盖。
但只要陈墨主动靠近，它的存在又会变得格外清晰，让三眼金猊发自本能地想要远离。
畏惧感与安全感交织，这也是瑞兽对陈墨态度诡异的原因。
现在陈墨睡着了，畏惧感不见踪影，可那股恐怖恶意又涌上心头。
三眼金猊不再犹豫，仍由古月娜的力量将她的身体缩小，变成一只名副其实的小猫崽子。
她现在还太小了，不能任意缩放身体，只能让古月娜姐姐帮忙。
肉垫用力，有三只眼睛的可爱瑞兽轻盈地跃上陈墨胸口。
小瑞兽歪着脑袋，脖子上赤金的鬃毛晃晃荡荡，她用嘴巴叼着耀云的尾巴放到一旁，给自己留出位置。
‘虎妈妈的尾巴好占地方。’
她抬起小爪子，踩奶一样，反复落下抬起，很努力地把陈墨胸口跺实了。
然后才蜷缩着身子趴下，赤金色的尾巴圈住身子，小耳朵向后竖，三只眸子都舒服地眯成一条缝，从喉咙间发出一阵阵哼唧声。
‘好安心啊~我也要睡一觉。’
瑞兽闭上了自己的三只眼。
她并没有看到，某人的嘴角正在微微上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