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场
只要是女性，都可以称呼为夫人……
闵奈一脸理所应当，见冰河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反而倒是有点疑惑。
但仔细想想，冰河好像不是霍林斯本土人，是悍云亲王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想到这，她耐心解释道，“它出自著名教育家嬴自的《敬夫人》一文。”
“《敬夫人》？”冰河把这点记下来，待会问问安娅有没有相关书籍。
“嗯，认字后开始背诵的第一篇文章。”
闵奈叼着旁边扯来的狗尾草，狗尾巴随着她说话上下摆动。
她望着灿红的晚霞和即将要落山的夕阳，张嘴背诵着早已刻进心底的内容。
“今万物，唯雌持孕生之能。夫人者，其之异也。
吾迎汝至，汝送吾往，乃母女之生息也。
坤乾相衔，首尾嵌合，生生不息，是为夫人矣。”
冰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晚霞被风摆成奇形怪状的模样，缓慢地飘向远方。
“这是《敬夫人》的第一段。”
闵奈忽地收回目光，眼眸微眯犀利地注视着除草机器，嘴上对着冰河说道。
“所以，只要是女性都可以称呼为夫人。”
“那第二段是什……”
冰河还没说完，闵奈像个矫健的猎豹冲了出去，眨眼间到了除草机器附近，一脚踢开从草丛飞跃出来即将破坏除草刃的一只亚成年狼。
又把在机器上攀咬的其它狼崽提着后颈扔回草丛里。
冰河在行宫石阶上注视着她的动作，忽然闵奈旁边的草丛动了动，一只亚成年体型的野狼从侧面扑了上来，獠牙直冲着闵奈的脖间。
闵奈伸手钳住它的上下两颚，一个侧身下腰，回身膝顶，那只偷袭的野狼狠狠砸倒在不远处地上。
巨大的狼身把裁剪后凸起的草头压倒一片，那只狼似乎还没学会怎么反击，趴在地上后眼神懵懂地跟石阶坐着的冰河对视。
冰河眨了眨眼，那只野狼也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倒地上了。
只懵懂了一会，就又被闵奈握着大尾巴甩回到草丛深处，响亮的落地声过后便是一声委屈的狼嚎。
除草机器的运动带被偷袭的小狼崽们咬坏了，停在原地一动不动，除草刃上也挂满了小狼。
闵奈要把卡在一人多高的草丛里，没了行动能力的机器拖回到空旷地带，方便她检修。
只是才稍微深入了一小段距离，还没走到机器身边，草丛里就冒出几只毛茸茸，看起来刚断奶没多久的狼崽子张着嘴扑到闵奈脚边。
小狼崽们用没多锋利的牙齿啃着闵奈的裤脚，嘴里发出嗷呜声示威。
“一边去。”
闵奈放轻了脚上的动作，把它们踢回草丛里。
有几只小狼崽没被踢回草丛里，而是滚到修好的草地上，懵懂地甩了甩头，似乎觉得好玩再次迈着短腿扑回去。
闵奈被几只狼崽子缠着，除草机器快被亚成年狼咬报废了。
她无奈地看着玩闹的小狼崽，把精神力放出去，不到一会，远处传来狼嚎，这些还在玩闹的小狼崽慌忙跑进草丛里。
没了阻碍，闵奈边把机器上的亚成年狼赶走，边把机器往行宫石阶处拖。
“又要换除草刃，这群小火狼下嘴太不知轻重……”
闵奈拖着机器，嘴里嘀咕着。
大概是玩够了，火狼数量少了许多，她对着坐在台阶上抱着书的冰河喊道，“冰河，今天先到这，明……”
“冰河小心！”她嗓音突然一变，快速向着冰河冲过去。
冰河转头，一只亚成年体型的野狼张着兽口，獠牙上反射着夕阳余光冲着她咬过来。
她眼疾手快地把手里的书卡在它的嘴里，快速滚到侧边，躲过野狼偷袭，但肩上依然被它的獠牙划到。
咔哒——
书籍被野狼咬碎，纸张散落一地，它摇了摇头，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有一小块红斑的鼻尖嗅了嗅，再次扑上冰河。
冰河眼里也闪过红光，没有后退，也扑了上去，在快要接近狼口时，调整了下角度，准备牺牲一下肩膀，换她咬回去。
就在即将咬上目对方时，火狼忽然浑身一颤，整只倒飞出去，压倒了一片野草，隐没在草丛深处。
冰河也因为来不及停下，撞在廊柱上，脑袋磕出一个血包。
血液从额角上流下来，半边脸包括眼睛都被染红了。
她爬起来转头，血色视线里，一个持着长剑的短发少年站在她刚刚的位置，皱着眉看向她。
“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把她带到后山来？”少年冷冷地问回到石阶的闵奈。
“姒空殿下！”
闵奈一改之前懒散的模样，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她是悍云亲王带回来的孩子，名叫冰河。”
姒空闻言一愣，姨母带回来的孩子？
那个少年说的是霍林斯语，但她讲得太快了，冰河并没有怎么听清楚。
她把眼睛附近的血迹擦了擦，开始拾捡地上的书页。
得益于吸血族的特性，头上磕出来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只是脸上看着有点恐怖。
她蹲在地上把它们一张张捡起来，触碰到其中一张写有夫人字迹的纸时，她顿了顿，那是她刚刚做的笔记，她把它捡起放到最上面。
当她伸手捡起下一张纸时，一只手提前捡起来递到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少年笑得明朗，“冰河你好，我是姒空。”
冰河知道她，霍林斯皇室成员相关书籍上面看到了她的名字，是步荻菲尔亲王的长子。
“你好。”她接过后重新低下头，捡起地上破损的书页。
她很清楚。
悍云只是出于有趣，想要体验亲手挖掘自己的秘密才把她带回来，并不是真的要让她成为她的长子。
所以对于霍林斯皇室成员的出现，她并没有显露出亲近的神色。
迟早有一天，悍云会把她的秘密揭开。
到那时，她神色漠然地想，她大概会有两个下场。
要么长期待在实验室里，成为观察对象。
要么因为人类害怕未知恐惧，而死在她们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