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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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母安子泣

翌旦曦微,邓芝如约而至,身披淡雅素裳,纤尘不染,飘逸出尘。其双眸炯炯有神,睿智深邃,韵致高远,光华内敛而不掩其才能卓绝。

刘琛等既餐朝食,由张任御车,载邓母徐行。邓艾于车厢内,恭侍母疾于侧。刘琛与邓芝则策马前驱,一行悠然,共赴宛城而归。

归郡守府,刘琛安置邓艾母子后,乃遣张任访城中名医复诊,而自携邓芝入书房,使下人召法正与蒋琬至,共复谋谍报组织之事。

“伯苗,当斯乱世,中原、江南及天下各处,诸侯纷立,群雄竞起。而南阳处于四战要冲,我心常怀忧惧。夫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我欲让你立一署,专司侦伺各诸侯动静,使我军得窥天下变化。简而言之,我要你成为我军耳目,俾我等虽居南阳,而能预知天下事。”刘琛沉声而言,神色凝重。

邓芝方欲开口,忽而书房门启,法正、蒋琬踱步入内,瞥见生疏的邓芝,心怀讶异。

刘琛察其色,亟邀二人就座,面色欢然,乃为其介绍邓芝:“孝直、公琰,此乃邓家子弟,邓芝,邓伯苗,征辟为主薄,我亲选的谍报首脑。”语罢,复向邓芝引荐法正、蒋琬二人。

俟众人熟稔后,刘琛庄重地取出南阳舆图,凝望三人,正色而言:“诸位,南阳虽暂得安宁,然天下诸侯纷争未已。我等须居安思危,亟须构建谍报署构,得以未雨绸缪。此事以邓芝为主,孝直为辅,公琰亦须参与其中,当选世家寒门机巧者,秘密潜入诸州郡,确保消息通达。”

“主公高瞻远瞩,芝愿领命而行。祈请主公为谍报署构赐名,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邓芝慨然应言,郑重抱拳,神色果决。

“就称呼为‘影’,能捕风逐形,潜行无踪。”刘琛沉思再三,乃欣然而言。

“嗯,主公,‘影’既欲立,可有何筹划?”法正颔首赞同,低声探问。

“我意以为,可暗助一商贾,助其业扩张,于诸郡广设酒肆,以便于谍报搜集。”刘琛从容而言,盖因市井商铺中,酒肆人流最盛,消息自亦流传迅速。

“主公,我思之,可育一批骨干,散于官府小吏之中,如此则可不露声色而获重要资讯。”法正目光炯炯,侃侃而谈。

“主公,或可密交于乡里的鸡鸣狗盗与泼皮无赖之徒,彼等本事岂非最为确切者。”蒋琬面浮谐趣,笑语盈盈。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下,各陈其言,而谍报署构‘影’,亦敲定下来,委以邓芝重任。刘琛复归逍遥,将繁琐冗务,悉数托付于法正、蒋琬、邓芝三贤。

邓艾之母,其病状确为寒疾,而张机乃医者翘楚,于寒疾亦熟稔疗症之法。为愈邓母寒疾,安邓艾之心,刘琛欲亲身赴汉中南郑,恳请张机亲为邓母祛疾,并欲一览亲手所立医学堂,经年累月,今朝的成果若何。

自汉中起始,组建势力,胜任郡尉之职,而再返汉中时,南阳基业已成,拜授郡守重任,成就一方诸侯。归至梦起始之地,久违的阔别重逢,令刘琛心怀戚然。

以邓母病疾,马车于途皆缓行,历经两日跋涉,刘琛众人终得于日落前,抵至南郑城。此行刘琛仍携旧识张任,使为邓艾母子驭车,而自乘的卢马前驱引路。

城防守卒,素为刘琛旧部,熟稔其貌,闻的卢马嘶鸣,旋即开启城门,亲迎刘琛一行入城,并遣人驰报郡守张机。

未至郡守府,张机与阎圃已步出府门,笑颜满面,倍显亲热。

“刘太守亲临,我等迎迓不周,万望勿罪。张任将军,久未谋面,风采犹昔。”张机款语温言,喜笑颜开,忙趋前向刘琛、张任致礼。

“张太守久未相见,别来无恙,我新纳一徒,其慈母罹患寒疾,复需烦扰张太守援手,实乃惭愧。”刘琛恭谨而言,下马之际,心怀歉疚,抱拳施礼以表敬意。

“无妨,既蒙张太守所托,自当竭力而为。”张机肃容而语,闻有病者,未多赘言,即令仆从协力扶掖至府邸中。

张机遂入内室,精心为邓母疗疾问诊。刘琛等人无事可忙,乃与阎圃于堂上叙谈。

“阎郡丞,张鲁自兵败房陵后,遂杳无音信,未知其下落,你可有所闻?”刘琛忽忆及张鲁,含笑而问。

“张太守,祖籍沛国丰县,或已归返徐州,往道教之正宗布道矣。”阎圃神色微黯,喟然叹言。

“阎郡丞,医学堂近况若何?”刘琛喁喁而言,见阎圃稍露悲色,急转话锋以慰。

“医学堂今有师者二十,学者逾百众。因创办起初,暂无子弟出师,然慕名而至的异地患者,络绎不绝。迄今,除疑难杂症偶需张太守亲诊外,其余病症,师徒合力,皆能药到病除。太守闲暇之余,欲编纂《伤寒杂病论》一书,俟其成,将藏书阁,以供世人观瞻。”

阎圃言及此事,面色转喜,娓娓而谈,滔滔不绝。

“哦,甚好,既医学堂已初具形制,运作有序,乃是好的开始。哈哈……来日方长,张太守与阎郡丞之功,必将镌刻青史,流芳百世。”刘琛倾慕而言,心怀大慰,此医学堂,实乃二人呕心沥血之作,功绩显赫。

“哈哈哈……些许微功,何足挂齿,若百姓果有所感念,当首推刘太守为引路人。”阎圃恭言自诉,毫无自矜之色。

于刘琛等人闲谈之间,时光荏苒,不觉夜幕已深。张机终自内室倦步而出。

“张太守,我母病势如何?”邓艾急询切盼,心急如焚,亟牵张机衣衫,语呈蹇涩,颇为艰难。

“小家伙,且安心,你母确为寒疾,然积年沉疴,体内湿邪积重,以致口不能言,四肢疲软。我已施针灸术,驱邪利湿,唯须月余之功,必能康复如初。”张机轻抚邓艾的头,柔声相慰。

“多谢张太守救命之恩。”邓艾展颜而语,跪拜于地,向张机深深稽首,闻母病可愈,多年心结一朝得解,不禁泪洒衣襟。

为母则刚,邓父早殁,家境贫寒,无有积蓄。邓母含辛茹苦,夙兴夜寐,育邓艾成人,以致劳累成疾,卧病在床。邓艾仁孝,母子相依为命,今得见母体渐安,心泰神宁,邓艾不禁喜极而泣。

时刘琛侍侧,未施慰勉,盖因邓艾方为三四龄的垂髫孺子,心中积年的酸楚,随泪水而洗涤,亦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邓艾的泪下,非徒以母疾愈而喜,实亦为往昔艰辛岁月的解脱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