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商议
沈林向来不喜欢麻烦，可这并不代表他怕。
以他如今的财力，费一番力气，或许能找到环境更好的灵田。
但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事端，避得了一时，避不开一世。
谨慎是他的生活态度，但一味逃避，从来不符合他的本心。
有时候，人们总在想，下一个更好，能找到更合适的。可他们偏偏没有认清自己的能力，也许，努力尝试，就能彻底解决麻烦。
“那霜云雀头领有几位练气六层的修士对付，我就还有时间发育。
而今，我突破练气四层，法力量直接翻倍，足以再开垦一块，不，两块灵田。
一瓶回气丹才七块灵石，我的财力负担得起。”
沈林心中思忖。
一时间，脑海里浮现诸般念头。
再租两亩下品灵田，其中一亩，他倾向种植血竹米。
不过，血竹米在下品灵稻中较为奇异。
血竹米在对灵气要求不高，故而浇一浇灵雨就能生长成熟，但灵米产量极少，甚至无法回本。
若想让血竹米产量上去，就得定期浇灌妖血，这成本就更大了，稍有不慎，就会亏损。
故而，寻常灵植师不会选择种植。
沈林也有些犹豫。
想了想，他得先去打听一下血竹米的行情，并找到一门合适的炼体功法后，再下定论。
思索良久，沈林才向山下走去。
此时已近黄昏，青石板路上，人影稀疏。
沈林偶尔遇见几名修士，都做点头礼。
半年来，他对青竹灵园的情况有些了解。
灵园里并非都是灵植师，多数是像他这种半路出家的，还有一部分是受人雇佣，专门照料某种灵植的。
真正的灵植师，少之又少。
沈林漫步下行，忽地心中一动，被前方两名修士谈话所吸引。
“唉，没想到程道友运气这么差，被战斗波及到，稍作反抗，就被那头鸟给啄死了。”
“这一阶后期的扁毛畜生真是鬼精，就没有人能治住它吗？半年前，刘道友也是被它叼死，真该死啊！”
“每次这群畜生来，老子的灵稻就会减产，还好潘管事通情达理，没有计较这些……”
两名修士唉声叹气，边说边走，渐渐消失在竹林小径。
沈林脚步一顿，双眼微微眯起。
听完这两人的谈话，他莫名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潜意识里，他隐隐察觉，云霜雀群有问题。
至于具体如何，他还想不太明白。
沈林眼眸微闪，心里暗暗记下。
……
回到绿竹巷。
沈林就见到一道人影站在他家门口。
他面露诧色，心道，“竟然是他。”
来者一身竹纹法袍，面容俊逸，正是中品符师司空钰。
司空钰见到沈林先是一怔，紧接着热情地拱拱手，“沈道友风采依旧啊。”
“司空道友？稀客啊。”沈林嘴角一勾，“不知道友今日拜访，有何贵干？”
司空钰面色微微僵硬，陡然瞪大眼睛，浮现惊诧之色，“沈道友竟已突破练气四层？！”
沈林摆摆手，“只是买了几瓶灵丹服用，没想到竟然成功突破了，侥幸而已。”
他没想隐藏实力。
当然，只是练气四层，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一名下品灵植师，有练气四层修为，很合理啊。
闻言，司空钰脸色微微发黑。
他卖符箓数年，赚的灵石也买了不少丹药，到现在还是练气四层。
不过，他想到沈林的灵植师身份后，稍稍能理解了。
灵植师一般都会受各个丹药铺子看重，也许沈林已经与某家丹堂达成合作关系。
司空钰心中有些嫉妒，不过想到自己所求之事，神情立马变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沈道友当真是气运所钟，在下佩服，不瞒沈道友，在下是有要事相商。”
“噢？”沈林微微惊讶，打开院门，“既然司空道友有事相谈，那便请吧。”
走入竹屋，二人入座。
沈林倒了杯清茶，笑道，“司空道友莫怪，寒舍没什么好茶，沈某都想回头种一株灵茶树了。”
“无妨无妨。”司空钰连连摆手，端起茶杯喝了口，继续道，“沈道友贵为灵植师，在下是想道友帮忙种一亩苦藤。”
“苦藤？”沈林眉头轻挑。
司空钰解释，“苦藤，是一种下品灵植，十分冷门，无法食用，不可入药，不适合炼器，沈道友不清楚也很正常。”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这苦藤却是做低中品符纸的主材，在下愿意出租田税与灵种费，并以市价收购这批苦藤。”
沈林闻言陷入沉默，脑海里思绪翻腾。
再开垦两亩灵田，一亩预定种血竹米，另一亩他其实想继续种翡翠米。
毕竟，翡翠米可以给他带来大量修为。
见沈林一语不发，司空钰心里直打鼓。
他暗暗权衡，若有这一批苦藤制作符纸，那么他再研习那一道符箓，说不定就有机会突破上品符师了。
想到此处，司空钰一咬牙，取出一张金色符箓拍在桌子上。
“沈道友，这是在下灵光一闪之时绘制的上品符箓，名为一气金剑符，或许还有瑕疵，但威能绝对比寻常上品金剑符要强上一线。沈道友若能答应在下的要求，此符就送于你了！”
一气金剑符？！
沈林一惊，转头看了过去。
桌上的金色符箓有巴掌大小，灵纹勾勒洒脱，笔触细腻，隐隐拼凑出一柄金色小剑的模样，栩栩如生。
“寻常的上品金剑符，威能尚可，但后继无力。而在下绘制的一气金剑符，释放后威力更强，且能化作无数细小剑气，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钰解释道，脸上渐渐浮现傲然之色。
沈林瞥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司空道友愿意相信沈某，那沈某怎么能轻易拒绝呢？这样吧，此符我收下了，至于苦藤，司空道友就按市价的八成收购就行。”
司空钰一愣，旋即欣喜的拱了拱手，“多谢沈道友。”
此刻，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好感，感觉沈林值得结交。
二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并签下低阶灵契。
灵契上存有二人法力印记，若有一方违背，或是未完成，则会遭到灵契禁制反噬，轻则伤及元气，重则修为受限，无法精进。
算是寻常修士公平交易的一种保障手段。
片刻后，司空钰告辞离开。
沈林返回屋内，轻抚一气金剑符，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通过方才的商谈，沈林隐隐察觉，苦藤对司空钰很重要。
不过，他向来与人为善，未想以此做要挟。
他本想拒绝，但当司空钰拿出一气金剑符后，他顿时就改变了主意。
原因不在此符箓，而在于能绘制此符的司空钰。
符师、炼丹师、炼器师，都属于上四艺，这类修士，确实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制作出更高一品的成果。
既然司空钰能绘制出一气金剑符，那么他就有机会成为上品符师。而且，以他的年纪，未必不会成为二阶符师。
这等潜力，沈林自然想要结交一番。
趁现在，他还与之能平等相谈，那便做一个顺水人情。
用一亩灵田来刷一波好感，沈林觉得并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