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迹
许安和程之道着重扫了几轮水面，未探出什么异常所在，时辰也尚早，这时阳气足，一般的妖物魔祟也不会这个时候出来作妖。
倒是君生并未在怀川河上过多留意，他远远的看了看巫乐山的山形走势，甚至找了附近一棵较高的树，让许安带他上去看了看。
下水到对岸也很顺利，并未有什么东西自水中而出，到了对面渡口，张北将筏子在桩上固定好，就引路上山而去。
走的是一条已经被当地人踩出来的小路，沿途渐渐出现比较密集的黑羊骨祭祀台。
起先每出现一个祭祀台几人都会上前仔细搜寻有用的线索，可几轮下来发现基本上所有的祭祀台都是统一规制。
巨大的黑羊头骨居中，两边点有长明灯，唯有出现过术人生祭的祭祀台被当地府衙过来办差的人做了标记，毕竟人命关天，这是线索的一部分。
日头尚高，几人就已经到了半山腰。
林中毕竟潮湿闷热，途经一处明显被修葺过的简易凉亭，张北看了看体力有些不支的君生，顺势提议就地稍歇一下，他将随身携带的水袋分给了几人。
许安站在凉亭靠近山崖的一侧向远处眺望，突然发现近处怀川河水和巫乐山连接处的上空有一处如瀑般的白雾倾斜而下，而雾气朦胧处竟出现一行……
怎么说呢，像是神仙临世般，似是一位娘娘居中坐莲，身侧各有陪侍童子，另有两只白孔雀环绕而飞。
见许安神态，其余几人均向远处看去，瞬时张北俯身大拜，口中不断高喊“还愿神娘娘临世啦！”
一时间君生眉头微皱……
眼看着口中高喊不断，激动得面色潮红的张北，许安和程之道均是一脸疑惑。
就在张北几次高呼之后，那行如神临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程之道适时半拉着张北边问“这是？”
张北又连着拜了几拜，口中念念不断“还愿神娘娘临世啦，还愿神娘娘临世啦。”
待张北渐渐冷静下来后，他紧握着手中的水袋一扫之前阴霾的神色开始解释起来。
“近来寨中几个大族频频祭祀祈求护佑，后有来自族中大巫传语还愿神娘娘感念孝心，吾等有救啦。”
说着又起身朝身影显现的地方拜了几拜。
随后程之道又详细问了具体哪些大族在做祭祀，以及族中大巫是谁，怎么做的传语等等细节性的问题。
一直没太吭声的君生似是随意插了一句“还愿神，这位是咱们当地供奉的神吗，可有什么说道？”
张北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看君生，确认对方不是故意玩笑后，却也保持了一位向导的良好品质，很是用心的讲解了起来。
“还愿神娘娘护佑苍生万泽，普渡太平，但有诚心向愿者，尤其是为天下开太平，自是如求如愿的。”
“正所谓秉信向愿，愿成则献，就是这还愿神娘娘的福泽庇护。”
“娘娘普渡世间万千，怎会是一地供奉，自是天地间都有的供奉尊崇的。”
君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位神仙，可是在当地有专门的供奉地？”
被这一问张北倒是显然顿了一顿，继续说“寨中有族人祠堂常年香火供奉。”
“祠堂……嗯……那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供奉方式？”君生又补了一句。
张北随即一笑说道“那可就多了，在自家着了画像，时时供奉的随处可见，就是这山上十之二三也是当地族人为娘娘请的祭台。”
说到这君生冲着许安抬了抬下巴，说了一句“去看看？”
许安点头，张北一脸疑惑，看着几人。
“去看看这位神的祭祀台。”
几人又返回到了祭祀台密集的区域，找了几处还愿神的祭台，看了一圈下来发现基本上分为两类。
一类是牌位标明身份，只是牌位的材质不同，贡品不同；另一类是画像，均是一位坐莲的娘娘形象，两侧有随侍童子，画上有孔雀环绕，这倒是与刚才所见的“神迹”相符，区别也只是画像材质或者画工的好坏。
接下来按部就班去看了整个巫乐山的山形走势，对照着出现黑羊骨祭祀台也做了标记，最后几人带着几张现场简单绘制的图就往回返了。
倒是张北说了一句“这晚上祭祀台上会燃长明灯，因着近日来的风波，很多祭祀台上的长明灯都油尽了，倒是这些……倒是一直有灯油。”
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尤其程之道是准备晚上过来再探一探的。
许安一行人除了见证了“神迹”之外，基本上没啥波澜就结束了巫乐山的实地探查。
张北原想送许安几人回去，倒是程之道适时依礼谢绝。
“有劳张兄走这一遭，时间还早，我们就近先逛逛，回去的路我们记着呢。”
张北憨厚一笑忙说“这说得哪儿的话，就是念念要进山我也是要陪着的，自家姑娘，咱们都是她的贵客，自是应该的。”接着又客套了几句就此分别了。
分开后不久，张北就遇到了昨日一起吃酒的货商刘二郎，时间着实还早，架不住刘二郎的盛情邀请，就一同去了天香楼小酌一杯。
看着眼前愁容依旧的刘二郎，张北举杯碰了一下说“刘兄，此行走货碰上这么个时段委实也是意料之外，我早年走北路也常遇见非常之时，刘兄不必太过忧虑，若是东家不急着十日半月，可在此地等等，说不得舆情结了，生意也就恢复了。”
刘二郎举杯一口饮尽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愚兄信息滞后，这人能等货等不了，我这明日就出发返北地啦，想着到此地结识贤弟一遭也不虚此行，特来与贤弟辞行的。”
张北再次叹谓了几番，心想这刘二郎也是不易，原是走货到此做个营生，不成想此处发了这等事儿，商业停滞，他也是个实心人，竟自己硬登了山死了心这才要北返。
正想着刘二郎问了一句“贤弟今日可是上山了？”
又吃了两口菜的张北适才兴致勃勃将看到了还愿神娘娘现世的神迹好一顿讲述，因着讲得十分神采飞扬引得隔壁几桌的吃客都聚拢过来，几次细究神迹显现的各种细节。
正说着一位衣着考究的食客说“我在街上买果脯呢，就听说什么神女娘娘现世，我还以为这是谣传，未成想竟是真的，那咱们这岂不是近日可救了。”
一听说话的人语气，结合他的穿着，可见又是一个走商的，被近日的风波连累了生意。
正说着呢，倒是张北反应过来说了一句道谢的话“我这能亲眼见证娘娘现世，还是托刘兄的福。”
“我这一趟走的就是那个渡口往上的偏道，遇见了刘兄所说的凉亭，若非在此歇息，可是要错过了呢。”
刘二郎微微一笑举杯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