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溺水的鱼
林一帆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白羽看准备好的照片，
“白羽，这张照片是什么？”
白羽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刚刚还忍不住大拇指打架，伸手揉捏自己的丝绸睡衣，小动作不断，
还很苦恼，自己到底要答应他，还是要劝他先好好学习。
悬着的心放下了，不过眼前的问题倒是让人疑惑，
不知道一帆哥在做什么，但一帆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是破窗锤？”
林一帆点了点头，收好手机，又重新掏出手里的破窗锤在白羽面前一晃，
“我手里这是什么？”
白羽一愣，这难道是图灵测试？
“一帆哥，你手里没东西啊，我真不是机器人。”
嗯，能看到照片，但看不到事物。
林一帆嘴角上提，明天，后天，接下来要发生的所有事，自己都已经有了如何应对的决断，这把稳赢，
“白羽，我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白羽虽然不知道林一帆在面对什么，但在眼前的林一帆身上，却感觉到了一种可靠和坚毅，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看到了，
“嗯，接下来，辛苦你了，一帆哥。”
就当林一帆把破窗锤也塞进了口袋，正准备要走的时候，他模糊的视野看到了白羽的表情变得慌张，
“一帆哥，鼻血！”
林一帆这才感觉到自己头疼欲裂，一股撕裂的痛楚伴随其中，自己刚刚太着急的想要思考出答案，给大脑加了过量的负载，看来副作用要来了。
林一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躲开，不能让白羽或是自己老妈担心，大脑思维的加速也还有余温，敏锐捕捉到自己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之后，连林一帆自己都有些吃惊。
我是真的在关心和在乎他人的想法，以前有，但以前自己下意识的不会把关心他人的优先级排得这么高。
这种东西果然也是会改变的，希望憧憬自己的人，也能顺利的得到这样的变化吧。
但思维的加速，也让林一帆对疼痛变得更加敏感，大脑同时处理着不同的情绪和疼痛，甚至还有对人性的、对世界本质的思考。
有些停不下来了。
怪不得系统会有副作用提示，林一帆有种预感自己要被困在自己大脑的信息洪流之中。
人类最擅长的东西就是思考，信息就是人类思考的倚仗。
若是要比较起来，那人就是鱼，信息就是水。
可是水流太急太凶，鱼也是会溺死的。
林一帆感觉到自己现在就像一条溺水的鱼，但却无从挣扎。
马上就要迷失之际，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丝绸吗，好柔软，丝绸下好像包裹着什么光滑洁白的东西，好像有什么很柔软的东西在贴近自己。
然后是呼唤，
“一帆哥，一帆哥……”
是白羽？
那些声音就好像是一根绳子，他紧紧拽住，终于从信息洪流的冲击下挣脱。
林一帆的视线又重新聚焦，
眼前是白羽不知所措的模样，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她坐在地上，自己被她抱在怀里，枕在她的腿上，抬头看去，她丝绸睡衣挺起的胸口处有一片鲜红色的血渍。
刚刚自己是不是流鼻血，然后就进入那个掉入信息洪流里的状态了。
所以那片血渍，是我的鼻血，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直接扑到她怀里了。
亏了啊，什么都不记得了，亏大了。
白羽见林一帆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擦起了眼泪，
“一帆哥，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林一帆摇了摇脑袋。
“一帆哥，疼……”
林一帆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抓着白羽的大腿，马上松开了手。
原来自己刚刚抓到的救命稻草，还就是白羽本人。
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
白羽拉开自己的睡裙看了看刚刚被林一帆抓着的地方，白皙的大腿上留了个显眼的红色抓痕。
林一帆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道歉，
“对，对不起啊白羽，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羽揉了揉自己的大腿，见林一帆好像没什么事，破涕为笑，
“没事，一帆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门外的动静吸引了本来散去的两家人，白羽连忙把睡裙又拉了下去，遮住了林一帆的抓痕。
两家人看到林一帆满脸是血，
白叔先挥手叫好，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女儿，打得好！”
白小雅瞪了老白一眼，白羽也连忙解释，
“不是的，没有打一帆哥，是一帆哥突然流鼻血，然后晕过去了。”
老白一听，皱起了眉头，看了看白羽衣服上血渍的位置，心里咯噔了一下。
白羽把林一帆扶起，老林也连忙走过来扶住了另外一边，想把林一帆扶进房间，
“没事吧儿子，咱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林一帆本想让白羽多扶自己一会，手肘可是靠在相当柔软的东西上了，但考虑到家里人可能会担心，连忙弹射而起，
“没事的，你们看我，活蹦乱跳的！就是最近用脑过度贫血有点晕。”
林一帆还蹦跶了两下，众人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书怡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林一帆连蹦带跳的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
看来超负荷运转这个能力确实很强，但是越强，危险系数越高。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在空气中挠了挠，复现了一下那种触感。
自己能平安的脱离那个状态，应该也是多亏了白羽。
但几次尝试下来，也逐渐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除了脑子的承受极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身体其他部分，比如耳朵，承受极限有在随着使用次数增加，而变得更适应，极限也就更高。
林一帆也自己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没有异常。
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了矿石收音机，联通了电源，戴好那只带着麦克风的原道耳机，
“老登，赶紧给我说话，我知道你听得到。”
耳机里没有回应的声音，
“老登，你把林玲杀了，对吧。”
耳机那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了回应，
“嗯。”
“但是事情没有任何改变，在你的那个世界，鸭鸭还是被抹除了。”
“嗯。”
“这把破窗锤，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但你又不愿意跟我明说，你明明已经有答案可以告诉我。”
“嗯。”
“因为你嫉妒我，你既想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又想让我走向跟你一样的结局。
你嫉妒我能得到你一次次试错之后得出的正确信息，但我改变的时间线却和你无关。
你的那个世界，白羽、鸭鸭都不会再回来了。”
收音机那头，又是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