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娘,你怎么上吊了?
这一次没有人觉得陈寒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陈树人更是一马当先地往墓道里面去。
其他人也鱼贯而入,倒是让陈寒在最后面跟了上去。
墓道虽然挖得很规整,地上却坑坑洼洼,陈寒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也不知道跟着走了多远,就感觉边上的腥臊味越来越重,好像是某种老鼠身上的臭味。
生活在乡下地方,老鼠的臭味可太熟悉,可是这明明是墓道,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老鼠臭味?
正想着突然前面打着火折子的父亲以及姜东汉手上的火折子灭了。
一瞬间整个墓道漆黑一片。
黑暗总是让人觉得恐惧,陈寒当即喊了一起来:“爹!姜叔怎么回事?阿梨,说话啊!”
没人回答,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
琢磨的功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用鬼眼的夜视功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奇怪的是夜视能力居然无效,还是浑浊一片,甚至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晃动起来,脚下也觉得踩在了棉花里面一样。
“陈寒……”
“小寒……”
阵阵模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似乎很远。
他只感觉晕晕乎乎的,往前一迈步,砰的一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好像是一段枯木头。
伸手往前一探,摸到了一只鞋底子?
陈寒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背后汗毛倒竖!
冷汗顺着鬓角就开始流下来。
呕吐的感觉涌上来。
可即便这么难受,他居然没有放手。
他好像摸到了一只悬挂在半空中的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居然又伸手去摸了一下,然后……摸到了另外一只脚……
啊呀大叫一声,往后倒退。
纵然陈寒胆子算是不小了,也没想到在这漆黑的墓道里面居然还有吊死鬼。
夜眼这时候终于起了一点作用,模糊间他看到,那双腿的脚居然穿着一双绣花鞋——女人?
不对!
那双鞋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自己祖母绣的。
难道?
往上一抬头,却见那是一个中年披发女子,面容清秀紫黑。
然而看到女尸脸的一刹那,陈寒眼泪夺眶而出。
“娘?”
他抬头看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力去看。
待看清楚之后,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娘!真的是你!娘!!”
可明明母亲在自己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父亲说母亲留在阳人的世界太久,产后不久就得了病,当时他也没见到母亲入殓,难道是……
不不不……
母亲那么温婉和善、平日都是开开心心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跑到这么昏暗的墓道里上吊自杀的。
急切之间,他也不想那么多,也没那么多害怕了,当即站起身来,将母亲的尸身给弄下来。
将母亲给平放在地上,顿时悲从心来,难以自抑。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印象,自己的母亲居然死在了这么个幽森的洞窟里。
“娘!”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长发。
即便母亲已死,可作为儿子的陈寒,非但没有感觉恐怖,反倒是无比悲愤。
难道是父亲撒谎?
他早就来过这里?
或者至少知道?
也不对,父亲虽然也修道术,更注重医术,怎么会到这么幽森的地方来。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寒茫然无措。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了。
咳咳咳……
忽然地面上的尸体传来一道干咳声。
嗯?
陈寒浑身过了电流一样,从额头到脚踝都起了一层鸡皮。
“娘你不要吓我啊!”陈寒声音都有点颤抖。
难道母亲尸变了?
不对啊!
这墓道干燥的很,根本没有尸变的环境。
怎么会?
然而不待他反应地上的尸体已经人立而起,吓得陈寒站起身往后倒退。
然而母亲的尸体速度很快干枯如柴的双手,掐住了陈寒的脖子,用力一勒,一股窒息的感觉萦绕全身,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
娘!
我是你儿啊,你怎么会想着要掐死我,即便你变成了尸体也不应该这样啊。
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越来越无力。
直到最后陷入无意识状态。
死亡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
“醒醒!醒醒……”模糊的声音从耳朵边上传来。
“这小子不会真被吊死了吧?”
“陈寒……陈寒……你醒来啊……”姜梨的声音凄凉绝望。
听到女儿这般哭喊,姜东汉心里有点别扭,我家的篱笆什么时候被拱破的,这猪都快要把我家这白菜拱掉了。
陈树人一直在给陈寒把脉,见脉象慢慢的趋于平缓,则从褡裢里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扎进了陈寒鼻下的水沟穴,也就是人中。
接着又掏出一块油布,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恶臭传来。
“什么玩意儿?”姜东汉捂住口鼻退后。
“金汁棍!”陈树人回道。
姜东汉干呕一声。
金汁就是大粪的意思。
不过陈树人手上这根肯定参杂了其他东西,要不然不会这么臭。
陈树人拿着金汁借着火折子的光凑到陈寒鼻子下。
阿嚏……
陈寒被呛的打了个喷嚏,还没睁开眼呢便大喊起来:“娘,别杀我,我是你儿子……我是……”
“小寒!”
“陈寒!”
“小子!”
三道不同的喊声传来,陈寒眼前渐渐清明。
等看到是父亲还有姜东汉父女,陈寒这才恍然大悟,刚才很可能中了幻术。
“爹,我刚才怎么了?”
姜梨解释起来,“你刚才突然疯了一样钻进墓道,我们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吊在那根绳上,差点吊死!”
说话间,姜梨满眼都是焦急。
陈寒听后抬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原来在那坑洞顶上居然还直挺挺的吊着两具尸体,都是斩妖除魔司的官差。
“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你娘怎么你了?”陈树人问道。
陈寒此时依旧是惊魂未定,而且心情复杂,即便是在梦中,被母亲如此对待,依旧让他神伤。
姜东汉破锣一样的嗓子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幻境里,被他娘差点弄死。”
陈寒点点头。
陈树人长叹一口气:“你这只眼睛能对付邪祟,也最容易被邪祟盯上,我们都没事,就你……”
正说话呢,就看到陈寒脸色猛地一僵,众人回头一看。
吊在半空的尸体——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