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猪刀，斩妖符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转过天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只可惜月圆而人不圆。
前三年的中秋，虽然石坚身在比异乡更远的异世，但身边总有已在心中视为亲人的师父太玄道人相伴。
为了表示对这团圆节日或者是对这唯一亲人的重视，石坚每次都要甚有仪式感地筹措一番，亲自动手制作月饼并安排一桌酒菜，到晚上与师父赏月对饮共度佳节。
本来他前次下山时，也照例为过节采买了一些东西，但如今太玄道人已杳然无踪，留下他孤零零一人守着道观，实在没有过节的气氛和兴致。
再加上昨晚终于引气入体突破至人仙之境，石坚便有意放纵自己一次，既没有早起练功，也没有准备过节，日上三竿时仍在床上蒙头大睡。
“砰！砰！砰！”
“清虚道长在吗？小人张三郎求见！”
几下敲门声和一句话打破了餐云观的沉寂。
其实石坚修习“八九炼形术”后，本就极其敏锐五感每日都在强化，在敲门声之前便听到极远处的脚步声，并由此辨明来人身份。
等到张三郎到了门前敲门时，他已经起身穿衣。
等到张三郎一句话出口后，他已经走到院中应了一声：“是张大哥吗？稍等。”
说罢已便上前开门，看到外面身边倚着一副担子，额头有汗气喘吁吁的张三郎。
“小人见过清虚道长！”
张三郎看到石坚时立刻上前施礼，脸上满是淳朴的笑容。
石坚见他身边的担子两头的竹筐里满满当当装满了东西，有些疑惑地问道：“张大哥，你这是……”
张三郎笑呵呵地道：“这不是要过节了吗，小人备办了一些礼物来看望道长。”
说罢便显出些乡民特有的狡猾，不等石坚说什么推辞的客气话，径自挑起担子往门里便走。
石坚也只能侧身让他进门，又指引他将担子挑到一侧储物的小屋。
等将对方将东西放下后，石坚便招呼他到偏殿休息喝茶。
张三郎虽是年轻力壮，却终究无法与石坚相比。
他天亮前便起身，挑着百十斤的重物赶路登山，此刻早已疲惫至极。
在偏殿内坐着喘息了好半晌，又连饮了三杯茶水，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石坚也是直到此刻才有机会道：“张大哥也忒客气了一些，那些礼物……”
张三郎用衣袖抹了抹嘴边的茶水，摆手道：“小人也置办不起什么贵重礼物，不过是一坛村酿水酒、一块猪肉、几包月饼和几种时鲜果蔬，道长千万不要嫌弃。”
一句话堵死了石坚想退回礼物的言辞，他只能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多谢张大哥了。”
“便要如此才好！”张三郎嘻嘻笑着，随即向殿外张望了几眼，“怎么太玄老神仙不在观中吗？”
石坚叹息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几天前便离开了。”
张三郎眨了眨眼，见石坚面上颇有黯然失色，不由会错了意，也陪着叹息一声道：“道长也不必过于伤感，太玄老神仙偌大年纪，如今只算是功德圆满，到天上做了真正的神仙，也不算……”
“张大哥想到哪里去了？”石坚哭笑不得，“贫道是说师父他离开了黄山，如今已不知去何处云游了。”
张三郎立时大为尴尬，急忙赔笑道：“原来如此，却是我糊涂了。”
石坚略一沉吟，含笑问道：“今天张大哥准备如何过节？”
张三郎摇摇头叹道：“如今小人父母双亡，家中又无兄弟姊妹，虽是中秋佳节，也只自己胡乱吃几杯酒罢了。”
石坚双手一拍笑道：“说来巧了，如今师父外出，贫道也正愁一个人过节太过冷清。张大哥若不见弃，今天便留在观中，晚上咱们一起吃酒赏月。”
张三郎先是大喜，旋又有些踌躇：“小人自是求之不得，只恐打扰了道长的清修？”
他已见识过石坚的本事，知道这位小道长是世外高人，从不认为自己这乡野屠户有资格与之相交。
石坚故作不悦：“张大哥若将贫道当做朋友，便不该如此客气。而且以后也不要再称什么‘小人’‘道长’，我只唤你一声‘三哥’，你也直呼我俗名或道号即可。”
一番话说得张三郎心中感动复激动，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阿坚，今天三哥便留下来和你一起过节！”
这一天，两人先一起动手将道观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中午先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各施手段准备食材，到日落前弄出一大桌菜肴，又摆上美酒、月饼、果品。
等到夜幕落下，月出东山，两人在廊檐下相对而坐，举杯开怀畅饮。
一边喝酒一边说了几句闲话后，石坚话锋一转：“这些日子三哥可又遇到什么古怪之事？”
张三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头道：“我一直按照阿坚你那日的叮嘱，每次出门都避开两次遇狼的所在，倒也未再发生什么。只是在三天前，山下临溪村刘员外的女儿到翠微寺降香未归。刘员外派出人手寻找，结果只在途中找到几个家丁和丫鬟的尸体，都已被野兽撕咬得不成样子，那刘小姐却不知所踪。我只怕……”
石坚思忖片刻，道：“三哥将你方才用来割肉的短刀给我。”
张三郎先怔了一下，随即从腰间软皮鞘中拔出一口尺八短刀。
此刀是他用来杀猪宰羊、剔骨切肉的吃饭家伙，已经用了好些年头，平日也习惯随身携带。
石坚接刀在手，就着桌子上的灯火仔细观看，见此刀钢火甚佳，刀口打磨得雪亮，刀身隐隐透出血光，显然已不知浸染了多少牲畜的鲜血。
他左手持刀，抬右手探出食指，指甲延伸变形，变得如同凶禽猛兽的利爪。
这仍是“八九炼形术”中的一些粗浅应用法门。
石坚将真气注入手指，指尖划过刀身时，竟划出一道道线条，勾勒成一副奇异图案。
等到勾勒完最后一道线条，整幅图案竟漾起淡淡的白光，刀身蕴藏的血光似受到牵引般向图案汇聚，渐渐将构成图案的每一道线条都染成赤红颜色。
石坚收了右手，将收敛了光芒的短刀举到眼前，心中对自己以“人仙”之力创造的第一件超凡物品大为满意。
方才他刚生出要帮一帮张三郎的念头，脑中立时便想起太玄道人所赠《太上感玄篇》中的一句话并有所领悟，于是在刀身上刻下这图案并附着一缕真气，撬动刀身中宰杀许多牲畜后蓄积的煞气，化成一道拥有“斩妖”之力的符箓。
“三哥将此刀收好，时刻随身携带。”石坚将短刀递还张三郎，“我再传你三式刀法，以后便遇到那头青狼一般的妖兽，只要一刀斩中它，必叫它即刻魂飞魄散！”
（新书开局，恳请追读及各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