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邪修(二)
李渡蘅拍了拍衣袍,手中聚了灵气化作火光,起身环顾周身,易安和许道士已经不见了,心下道‘想必是阵中阵,我所以为的破阵之法,恰恰把三人传送到了不同的方位。’
思及此处,李渡蘅朝隧道前方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狭小的隧道逐渐变得宽阔,李渡蘅的脚步忽然停住。只见她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幅图案,像是一幅四四方方的网格。
李渡蘅看向四周,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朝中间砸去。
只见那石头掉进格子的瞬间,顶上便射下来一支灵力所化的箭,瞬间灰飞烟灭。
见此,李渡蘅并未有太大惊讶,这陷阱太明显了。只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破解的方法。
莫非是有规律地踩格子?
李渡蘅又试了各种跳格或是顺序,都没成功。
李渡蘅看着眼前许多个四四方方的格子,揣摩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拿起一块石子投过去,不过这次是投在格子的线上。
李渡蘅等了一会,上面没有箭射下来。
原来如此,原是利用了人思维的固化。
一般人看到这场景只会想着踩线条所组成的格子,而认为组成格子的线条是题目规则。
规则之下的规则便是解题之法。
于是李渡蘅踮着脚尖,踩着格子的线走了过去。顺利地通过了这片区域。
走至尽头,又是一个洞口,李渡蘅朝前走去,狭小的隧道逐渐变得宽阔,前方甚至透露出点点光芒。
突然,身边窜出个人影,李渡蘅下意识聚气朝他攻击。
“别杀我!”只见那人扑通一声,被击中倒地,李渡蘅打了个响指,那人周身便聚了火光,照亮了他的样貌。
此人身着灰袍,发束散乱,灰头土脸的,面色苍白,似是在这洞中呆久了的样子。
“你是何人?”
那灰袍道士拍了拍一拍,有些艰难地起身道“在下竹贤门弟子谢彦昌,被邪修所害,侥幸逃生。”
李渡蘅微微蹙眉,道“那你与那许道士是同门?”
谢彦昌闻言,面色沉重,对李渡蘅说道“姑娘,那许道士定然不是我真的许师兄!我一门数十人皆被邪修所害,我亲眼见到许师兄被邪修所杀。”
“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阵中?”此人突然在阵中出现,实在可疑。
谢彦昌解释道“我侥幸逃脱之后,奈何灵力低微,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便一直收敛气息,躲在这隧道当中。方才听到你们在上面的声音,便猜到那邪修定是故意引你们来,想吞噬你们的内丹。”
李渡蘅思量了一下他言语中的可信度,说道“那邪修法力高强,会独独放过你一人?”
谢彦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悟性差,有用的技能总学不会,只能修习些相对容易脱身之法。方才道长不是也没察觉到我吗。”
李渡蘅想了想,的确如此。但现在无法全然相信此人,便朝他施了个捆灵术,说道“你所说之事我会考虑,为免你撒谎,我先给你施了捆灵术,你且先随我一同出去,和那许道士当面对质。”
谢彦昌被限制了自由,倒也没抗拒,应声说道“好!”
就这样,二人一同走出隧道,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台,像是祭祀所用。祭台旁边则是堆满了累累尸体,散发着腥臭。
谢彦昌虽被捆着,但是见到自己的同门像是失了控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尸体旁边,跪下哭泣道“大师兄啊!”
李渡蘅见此,垂眸不语,耳边传来了铜铃声。
“我就知道,苏道长一定能顺利通关。”原来是易安也通关了,此刻他正从另一个隧道中走出来。
李渡蘅笑道“你也不赖。”
易安闻言,仍是一笑,手中折扇漫不经心地摇着。
李渡蘅看向一旁,有四个隧道,有两个隧道是刚刚李渡蘅和易安走出来的,剩下两个中的一个应该是许道士所在。
而此处,应是那邪修的老巢了,竟然误打误撞进来了?
李渡蘅与易安走上祭台,祭台的地上似是用鲜血画了个诡异的图案。
就在李渡蘅专心研究地上的图案时,那许道士从另一个隧道走出来了。
还没等李渡蘅抬头,她耳边便传来道声音“孽障!就是你残害了我的师叔师兄!”
许道士看清来人,惊奇道“谢师弟!你还活着谢师弟!”
“我是还活着,可我许师兄早已被那邪修所杀,这是我亲眼所见!你定然是那邪修所化,别装模作样了!”
那许道士闻言微微蹙眉“谢师弟…你怎会如此说,我昨日拼死才从邪修手中逃命,若你昨日已死,那如今怎么突然会好端端站在这邪修老巢。”那许道士忽然大惊“莫非你是邪修所化!”
“你血口喷人!”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出个高下间,而李渡蘅此刻心中已然明了,挥手解了谢彦昌身上的捆灵术,淡淡道“许道士,你要不认真看看这祭台周围的尸体。”
那许道士怔了怔,看着周围竹贤门道士们的尸体,脸色微变,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沉默不语。
还没等人开口,空气中挥过一道剑气“孽障!拿命来!”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便直直冲了过去,直指那许道士。
许道士挥剑抵挡,谢彦昌在空中翻身,落至祭台上。
许道士似乎突然有了辩解之法,指着谢彦昌说道“此人突然出手攻击我,定是不怀好意!”
谢彦昌被刚刚那一挡乱了内息,此刻暂时无法动弹,脸上却尽是愤恨。
李渡蘅和易安倒都没理许道士的辩驳。
易安摇着折扇,懒洋洋道“许道士,你的师兄弟师叔都在这,你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尸体吧?怎么一点都不见你难过呢。”
那许道士敛色道“我师兄弟师叔横死于我眼前,我早就知道这些是我的同门了。方才急于对付邪修,没有注意到也不奇怪吧。”
李渡蘅正色说道“我一直在想,在山上时,我的破阵之法并无问题,我自信当时的阵法并没有阵中阵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在场的人在我破阵之时将连接之地换成了此处。”
许道士笑道“苏道长对自己破阵之术也太过自信了吧?”
李渡蘅面上露出了少许轻狂,笑道“我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我一精通阵法的好友十分自信。他教给我的破阵之术,定然没有问题。”
许道士冷哼道“可你凭这个就怀疑我了?别忘了,当时你身边的那位易安道友也在场。”
易安挑了挑眉,轻轻嗤笑一声。明明是笑着的嘴角,眉宇间却迸发出一股杀气,看起来十分不悦。
“不会是他。”易安闻言怔了怔,看了眼说话的李渡蘅,眉宇间的杀气顷刻间消失殆尽。
“上山的路是你带的,我和易安全程都是跟着你的路走的。”李渡蘅说道“也就是说,引我们入阵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