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儿二人组
格伦里奥小镇又被称作淘金小镇。
因为在德克萨斯州和新墨西哥州的边境之上,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些新来的淘金者发大财又瞬间消失不见的见闻。
它就像一朵美丽的食人花一样,一边展现了纸醉金迷,另一边也暗藏杀机。
但是丝毫不影响淘金者和其他有心人的络绎不绝,因为这个地方三不管,只要不被抓住的话。
今天的阳光非常猛烈,甚至可以说紫外线非常的毒辣。
小镇里非常的热闹,因为今天小镇的广场中间将要进行一场审判。
审判的对象就是因盗窃罪、抢劫等罪名被抓捕的人。
苏飞和亚瑟站在离行刑台非常近的屋檐下看着还没正式开始的审判行刑台发呆。
........
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更别说是被公司委以重任发送到海外的人,心智不坚韧的话,这份工作也轮不到他头上。
说起来,从2025年到了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星期了,苏飞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自己只是因为常青藤毕业,对北美的文化有比较深的了解,所以CX集团开拓北美的市场需要人手,在收到集团的指令之后,就背上行囊出了一次差。
因为平时喜欢打猎的爱好,所以在接受这个任命的时候,还想着在闲暇之余体验一下北美这边的本土风情,所以跟着朋友组建了一个车队到大草原上面。
谁能想到,在来到大草原上面追逐一头变异的白化美洲狮,车辆在追逐的过程中翻车掉到一个深坑里面。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的苏飞站在水潭边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荒野上很美,黄色的杂草从脚下一直铺到视野的尽头,水潭四周杂草密密麻麻,如同一面黄色的屏障,遮挡了原本的景色。
“隆隆隆”的声音震得苏飞一个激灵,这才从茫然中惊醒。
眼睛恢复灵动,神志也从懵懂中恢复清醒。
“这是哪?”苏飞问自己。
水潭里面的水面不停的泛起波纹,四周的震感还在不停的加强,没一会儿,几头庞然大物出现在苏飞的四周。
“哞哞哞”
几头野牛并没有理会站在水潭边的两脚兽自顾自的低头喝水,反而是一头小母牛在经过苏飞的时候,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个踉跄。
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啾啾”的声音。
苏飞重新站稳之后,看着野牛群没有对他发起攻击,就在水潭的四周观望了一下,捡起一根木棍在四周寻找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在水潭的附近还真的给他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背包,苏飞眼前一亮,拿着棍子拨开杂草快步向前,脚下的‘CAT’靴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这是他准备打猎的时候就准备好的东西,这是命啊!
特别是在看到背包的旁边那把第三代多功能工兵铲的时候,他心头大定。
打开背包之后,看着里面井井有条的摆放的东西之后,在欣喜之余不死心的苏飞拿着工兵铲在四周重新探索了一下,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一些东西,一把“收割机”战术狙击步枪和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看着里面塞满的子弹,苏飞呼了一口气。
至于子弹盒,在四周仔细的找了几次无果之后,苏飞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在水潭边出现野牛群这个群体之后,苏飞就不敢自己一个人走了,背上背包和枪,为了生命着想,苏飞只能再次回到水潭边。
野牛群对于这个渺小的两脚兽没有多余的举动。
在水潭边吃饱喝足之后,野牛群重新开拔,苏飞跟着那条野牛群走出来的路往前走。
至于前路在哪里?
毕竟鲁迅说过: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野牛群走出来的路当然也算。
吭哧吭哧的跟着野牛群走出杂草堆之后,苏飞撑着工兵铲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脸上的汗水就没有停止过。
毕竟背着这么多东西根本就走不快,再加上脚下还是不合脚的靴子。
“真累啊!”就在苏飞感慨的时候,刚才水潭的方向传来了一个尖细的猫科吼叫声。
吓得苏飞猛的一回头。
身体刚才产生的疲惫也消失不见,沿着野牛群的方向大步往前走,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
一边走一边还在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单独尝试走出那个杂草堆,不然的话,有可能第二天自己就变成一坨新鲜的翔。
顶着太阳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在一个裸露的岩石避风处,苏飞停了下来。
坐在石头上面拉开背包,拿起那个粉色的水壶摇晃了几下,听着里面的水声,也不管里面的水有没有变质抬头喝了几口。
看着这个粉色的保温壶,这是出国前,银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背包里面除了一个急救包和绳索之外,就是几袋真空包装的肉干和压缩干粮,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苏飞不禁悲从心来,拆开真空袋的包装拿起肉干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眼睛越来越模糊,肉干也越来越咸。
看着太阳开始落山,苏飞停下了继续进食的动作,扒拉一下眼睛,眼下生存才是第一要素。
起身就近从荒无人烟的荒野上面拖了一根枯木,忘返几次带着枯树枝和杂草重新回到岩石下面。
拆开工兵铲,拿着另一头的户外刀在打火石的摩擦中发出的火星,堆砌的杂草之中慢慢起了烟雾,一股火苗亮起,苏飞看着火光,嘴里喃喃自语:这是生命的力量。
如图,工兵铲其实都差不多,就是看材质。
【图片.jpg】
老天也希望我活下去。
夜幕下,漫天的星空无比的壮丽,这是荒野的特色,也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无法感受到的风景。要是天文学的课程认真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辨别一下方位,很可惜的是,工兵铲里面的指南针坏了,而他对天文学也不感兴趣,反而对经济类更加的感兴趣。
坐在火堆边,两个手伸到面前,看着白净粉嫩小了一大圈的手,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刚才在水潭边上的时候,苏飞早就发现了这不是一双成人的手,而且那头小牛的高度居然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那会苏飞没有去细想。
苏飞还没来得及叹气,肚子再次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背包里面也只有三袋肉干,刚才已经吃了一包了,现在只能重新打开一包,就着水慢慢吃了起来。
在荒野上面,水和食物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苏飞不像刚才那会猛喝水,反而在睡觉前抿了一口水含在嘴里。
奔走了一天,疲惫感带来的困意也愈加的强烈。
把枯木放在火堆上面,背后放在身前,手里握着左轮手枪,苏飞蜷缩在一边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苏飞起身看着昨晚睡下的头部位置下面颜色比较深的沙土,揉了一下眼睛。
刚想伸个懒腰,全身上下肌肉带来的酸痛感让苏飞痛不欲生。在打开背包看着背包里面最后的一袋肉干和压缩饼干来回看了几次之后,还是决定把肉干吃掉,谁也没有办法预知他能不能在食物消耗完找到人的踪迹。
就着保温壶里面不多的水吃掉肉干之后,把狙击枪拆卸完塞在背包里面,苏飞再次启程寻找人的痕迹。
蹭着太阳还没升到半空,背上所有东西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危险的荒野慢慢消失在苏飞的身后。
“终于看到马蹄印了。”
中午的阳光也猛烈了起来,汗水湿透了衣裳。苏飞靠在一个阴影的石壁边,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看着面前裂开的山体中间小路上面清晰的马蹄印,心情非常好。
抿了一口水准备在原地休息片刻之后再出发。
在出现人的痕迹之后,苏飞的精神松懈了不少,抱着背包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苏飞,他一骨碌爬起,吃惊的看着来时的荒野,那个马蹄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没一会儿。
因为阳光照射,扭曲的地平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身影,随着人影的靠近,马蹄声也愈加的响亮。
“咦!”苏飞发出惊疑声眯着眼睛看了过去,从醒过来之后,近视眼反而不见了,现在看东西都清楚了很多,远远就看到马背上的趴着一个人。
那匹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苏飞的身影的时候,奔跑的力度反而减弱了不少,直到在前面不远的阴凉处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人也掉了下来。
苏飞看了一会儿,发现后面没有新的发现之后,就慢慢的走到那个人面前,看着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满脸的血迹。
嘴里虚弱的说着,“水..水...水”
苏飞看着对方年纪不大,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没有发现武器的痕迹,就拖着他到边上的石头靠着,纠结了片刻之后。
拿着水已经不多的水壶往他嘴里倒了一口,看着对方贪婪张开嘴巴下意识的喝水。
满脸血污的脸上的一边肿胀,脸上另一只眼睛慢慢睁开,看着苏飞说着,“谢谢”。
“我的水不多了,能不能告诉我最近的城镇在哪里?”等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缓过气之后,苏飞才问了起来。
“在前面,走路的话很麻烦,我家也在前面的小镇上,你走不远。我叫亚瑟·摩根”亚瑟指了苏飞手中的水壶虚弱的回答道。
“苏飞·西格玛,你.....还能动吗?”
“我行的。”亚瑟说着就要起身,很可惜在这套动作做了一半之后差点重新摔了回去,苏飞扶着他一下,走到那枣红色的马面前轻轻的拍了几下马的脖子。
这还是在俱乐部的人教的,说是可以和马亲近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拉着缰绳走到亚瑟的面前,苏飞扶着他重新坐到马上之后跟着踩了上去。
“你会骑马?”
“当然,你指路,别耍花样。”苏飞没有说什么,现在这个局面两个人都在提防,虽然苏飞是救了他没错。
毕竟人生地不熟,多一点防备心总是好的。
听出苏飞语气的冷淡,亚瑟指了一下前面的方向之后,低头看着苏飞一只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的手枪沉默不语。
两人一骑没有在路上很久,小镇的轮廓也开始清晰了起来。
只不过烈日当空,路上没有看到人影。
“右边最角落那里就是我家。”
接下来就简单了,在到达亚瑟所谓的家(破旧小木屋)后,苏飞把马骑到屋后,把他扶到屋里面,看着屋内的黑白照,相信他没有说谎。
然后用背包里面的急救包帮他包扎了起来。
饼干也给了一块。
原本还想着到小镇上买东西,在问过亚瑟,看到他从一个床下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之后,苏飞很尴尬的没有继续过问。
因为他发现钱包里面的美元头像和亚瑟手里的美元头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只能在亚瑟好一点的时候出去买东西回来。
两个人在这间屋子呆了好几天,在此期间,苏飞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1874年5月的北部,只是在听到亚瑟的回答之后,苏飞开口的次数就变得更少了。
在第三天的时候,亚瑟走到正在装狙击枪配件的苏飞面前,纠结了一下,紧张的开口:“明天能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
“谢谢。”
.......
台下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指着绞盘上面的三个人正在大声的开始议论,议论着他们犯下的罪孽。
而13岁的亚瑟·摩根此时就站在行刑台的正下方。
看着台上被绑住双手,脑袋被固定在绞索圈里面的父亲即将当众绞死的父亲,罪名是盗窃罪。
随着镇长的一声令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不断抽搐和失禁,脖子会被拉长,舌头开始外伸的人。嘴里喃喃道:“还不够早。”
这个世界上少了几个鲜活的人。
多了好几个孤儿。
亚瑟·摩根转头开始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往行刑台边缘的屋檐走了过去,沿途所致受到的目光。
可怜者有之,可恨者有之,觊觎者更多。
为了生存,亚瑟从小就开始工作,他做过各种苦力活,比如矿工、伐木工等。那天身上的伤就是从矿里逃出来的时候造成的。
现在他已经没有家人了,而苏飞·西格玛对他来说无疑是他最看重,也是最亲近的朋友。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苏飞救过他。
在穿过几层人群之后来到人群的最边缘。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木屋屋檐下的人影,亚瑟·摩根的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苏飞,我回来了。”
“嗯。”
在来到苏飞的身旁,两个人一左一右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看完了?”苏飞嘴巴说着话,但是没有停下脚步。
“嗯。”
“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飞走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保持同样走路的步调。
嘴里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很巧,我也没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义父。”
“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