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众生百态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老灵参还是早些炼制成丹，免得夜长梦多。’
祝余自是可以将灵参化作灵蕴，去提升功法熟练度，
那样来看，长期内是更赚的，不过现在祝余现在要的是杀鸡取卵，在短时间内把修为堆高。
功法熟练度、修炼用的丹药他全都要，尽一切可能提高修为。
‘白天隔几个时辰去药田走上一遭，剩下时间抓紧修炼，晚上买些灵物提升灵蕴，再尝试炼丹赚些灵石。’
时间飞快，
转眼便到了黄昏。
祝余走在药田里，低头拾起一只土蝗尸体，
‘第六只了，这才仅仅一天...土蝗太多了，怕是要演变成蝗灾。’
祝余不敢多想，
修仙者虽说神通广大，可也过于依赖这神通，凡事都靠人来解决。
‘不知有没有除虫的灵药....不对，这谁买得起啊。’
丹药什么价格？草药什么价格？更别说建造阵法去除虫了，
还是人力便宜！
将拾起的土蝗叉在竹签上，放置于火焰上烧烤。
他穷怕了，土蝗再小也是肉，可不敢浪费。
火苗四射，土蝗被涂上蜂蜜、猪油，烤得滋滋响。
祝余拿起一只，放在口边轻轻一咬，
咦，还挺好吃的！
同时，有一股微弱的灵气从腹间产生。
虽然量少，但这也算妖肉了，
妖肉和丹药一样都是辅佐修行的外物。
并且，经过一日修行，祝余可以肯定地说，
“这地方灵气浓度比居住的府邸高上不少，接近一阶中品灵脉。”
有妖肉吃，有更好的灵脉，
代价则是可能出现的生命危险。
‘和小命相比，这点好处就不算什么了，如果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失去生命，可太亏了。’
虽说如此，但这每日的福利依旧让人沉沦，
如果没有妖兽，他甚至愿意长住。
‘方庆江还说什么前线出生入死，要是真危险，底下的人早跑光了。’
可惜，这里两班倒，晚上是其他执法队接管。
祝余无法久待。
又咬了一口金灿灿的土蝗肉，
‘如今算是确定，这妖兽之物也不能补充灵蕴，目前能有功效的，也就木石之物。’
吃完这份晚餐，祝余走出药田，将门牌等物交给值夜班的同事。
他打算先去买些礼品，看望李老，晚点再肝炼丹术。
药房，
此时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小厮在打扫卫生。
“赵掌柜人呢？”
小厮头也不抬，“我这种小人物怎么知道，你要买些什么药草，赶紧说，我也能安排。”
奇怪？赵掌柜还有忙的时候，以前怎么屁颠屁颠过来问好？
祝余指了指一株三年份灵参，“这多少灵石。”
灵参三年一熟，人工培育可缩短年限至一年到一年半。
野外的要卖到三灵石，人工培育的一块灵石左右，两者药性有差，影响炼制丹药后成丹的数量，
按照祝余的眼光，则是人工培育的药草在炼丹第二步化液时，所成药液较少，
“三块灵石。”小厮把抹布往肩膀上一甩，不屑道。
多少？三块？
祝余看了一眼那灵参，这不是人工种植的嘛？
他本想买株灵参炼制参灵丸，一来提高最近修行速度，二来为以后炼化老灵参做准备。
不对不对，祝余绕桌一圈，结合脑海炼丹知识，仔细比对，
眉头一皱，他没看错。
这就是人工培育的低等货。
祝余询问道，“你这灵参是野生的，还是种植的？”
店小厮趾高气昂，“我这店都是野生的，没有培育，纯好货。”
这下，祝余明白了。
是看福禄街的执法队换人了，不给面子了。
甚至，还想欺负一番，恶心祝余几次，好找回之前低三下四丢的面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算了，还是等十天半个月后，我调回这街道再买吧——”祝余甩袖作势离去。
突然，
药房外传来咒骂，
“忒那没眼劲的小王八，你祝爷来了，不会招待？”
药房门外，瞬间闯出一富态员外样的商人，人还未进门，鼓起的肚子就先一步进来。
他朝小厮头一巴掌就甩下去，“坏我好事。”
又回头躬身道，
“祝爷见谅，适才外出，这小人不知好歹，怠慢你了。”
祝余这回看明白了，这些人有小礼而无大义，
冷哼一声，指着那灵参，又问，
“野生？种植？”
赵掌柜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一摸鼻子，迅速想出一个借口，
“这不是灵参，这是凡俗的人参。”
说罢，
他又前进两步，拿出一株六年份的老灵参，放到祝余身前，
“这是培育的灵参，售价一块灵石。”
指鹿为马。
同时，这也是赤裸裸的阳谋，就问你祝余认不认，买不买。
祝余不认，那就是店家欺客，最多把这三年份的灵参赔付，
若是认了，那就是各打五十打板，店家与客户都把灵参认错了，
最后，老灵参祝余拿起，今日之事算没发生，信誉不受损。
“这样啊，是我看错了。”
祝余拿出全身上下三块灵石，放在桌面上，一一排开，
“培育的灵参多的是，来三颗吧！”
赵掌柜怔住，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没事耍什么情绪，白糟蹋自己的灵石，
可是作为商人，他也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更不敢得罪祝余，
忍着心痛，从仓库再拿出两根灵参奉上，
祝余按照赵掌柜的要求，递上三颗灵石，
看着手里的三颗灵石，赵掌管气得想把这三块石头丢进河，晦气。
却也暗自松口气，总算把今日这矛盾摆平，就算破财消灾了。
祝余心情大好，本来只打算买株灵参，再买些便宜的灵果作为礼品去看望李老，
毕竟，李老也是名练气后期修士，虽然无权无势，但见多识广，指不定能在炼丹上多些指点。
这么一算，本来今天是没有买灵物补充灵蕴的可能。
现在一看，还是要感谢赵掌柜。
当然，他也留手了，毕竟赵掌柜说灵参是凡俗的人参，而人身不值钱，灵参祝余若是花上几块碎灵，能将店铺的灵参买破产。
当然，那样的话就把赵掌柜逼到绝路，指不定发生不好的事，
见好就收。
晃悠晃悠，脚步轻快，
片刻功夫，走到福禄街尽头，此处有间一进院住宅，
祝余手握门前圆环，轻声敲响，
院门打开，李老闪身出来，
“你小子，又是有事相求？”
这院落是李老私宅，毕竟夜深，李老散值，不会呆在藏书阁。
“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求过你，给你带株灵参泡酒。”祝余把灵参塞到李老手中，人就闪进院里面。
亭台阁楼，小桥流水，
麻雀虽小，应有尽有，
“好地方，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处院落。”祝余感叹。
“我算算，三十年吧，去钱庄借钱还个三十年就够了....前提不走什么邪门歪道。”李老话里有话。
祝余回头，一看李老盯着那根灵参，
心中明白，以他的收入，怎么敢买这种灵物赠送，李老是怀疑他做了恶事？
这老人家还有菩萨心肠。
祝余走上前去，将今晚一事解释，
李老一听，啧啧称奇，“不好也不坏，白送的东西肯定是要的，这世道不做恶事已算善人。”
说完，走到院前石桌上，烧水泡茶，
茶叶冲泡，灵香四溢，递过一杯放在祝余身前石桌。
祝余轻咪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好茶，绝对是灵茶！
祝余不会品茶，也不知道什么是好茶，
但这茶饮下去，浑身舒爽，法力沸腾，
“瞧你这样，不过是一杯‘云雾’，口粮茶罢了。”
茶酒等物，祝余平日怎敢奢侈饮用，
此时，第一次享用，好似打开新世界大门。
“药田看守得如何。”
“还行，比这里自在些，不过听孙指挥使说，十天半个月就得调走。”祝余回应。
他懂得少，此时抛出十天半个月这个时间点，也是希望李老帮忙评估一番。
李老掐起手指，
“十天半个月，真是会算计.....那矿脉老鼠本是一魔修灵宠，却反噬主人，躲在矿中，繁衍子嗣，没有筑基修士出场，没有数月处理不掉......
药田的蛮猪王，在青幽山争王失败，逃难来的，心存斗志，要么被人猎杀，要么十来天也会回去再争领头之位，剩下的土蝗也易解决.....所以十来天，就会把你们换回去。
不过，寻常妖鼠蛮猪倒是小事，若是遇见鼠王蛮猪王，直接逃，别犹豫，修士八成死在这里。”
祝余颔首，知道轻重。
可理清楚关系后，心中不爽，
“这不就让我们去送死，事情处理完，他们摘果实.....凭什么我们出生入死，他们却躲后面贪图享乐。”
话说完，祝余一回味，嘶，怎么这么想方庆江的话？
倒反天罡了。
李老轻笑道，“那方庆江是矿工出身，不知多少弟兄在矿脉在里面，你想如何呢？”
祝余讶然，亏他还以为方庆江秉公执法，整顿职场，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祝余练气三层，对方练气九层，怎敢造次....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余先记小本本了。
“不聊这些，教你些丹道常识。”李老今日心情不错，掏出一本古朴玉简，故意考验几个问题，
“你可知，紫芝丹的四种炼法？”
“血肉、金石、火炼、水炼，不过剩下三种都淘汰一千年了，现在普遍火炼。”
火炼，就是主流的炼丹手法，
听这问题，祝余暗自腹诽，李老这老学究都在研究些什么啊，有些迂腐了。
祝余学习靠加点，炼丹境界高了后，以前在藏书阁看过的炼丹杂学自动融会贯通，所学也算丰富。
“这......”李老眨了眨眼睛，默默将玉简收起来，
眼前小子学得颇杂，他只好收起考验的心，正色道，
“懂的不少，炼丹就该博览群书才是，别学那些丹协，被血肉炼丹给整倒了，技不如人，最后还说着什么斩妖除魔，把人给杀了。”
不讲知识，讲起八卦，
祝余立刻精神起来，人贴过去，一个三连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后来呢？”
李老一愣，学知识怎么不见你积极，
看了看四周，好似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低声回话，
“之前出个炼丹天才，用鱼猪羊等妖兽炼丹，听说....我也是听说，他把药草喂给鱼吃，鱼下的卵就是紫芝丸....不用炼丹师，成丹又快又多....”
手工业遇见流水线了，这不得把炼丹师协会干倒闭。
“后来，被谣传邪门歪道，人体炼丹，人人除之。”
祝余哀叹，“怕是死得很惨。”
李老道，“的确如此，不过那炼丹之法没人找到。”
祝余心中微动，
李老及时泼冷水，“莫起那心思，有命得没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