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战起
如今的云家早已今非昔比。
自从庆云坊市遭劫,失去地宝灵根血鳞果树后,没了血鳞丹的供应,云家对筑基真修的吸引力大不如前。
若非还有一手炼丹术撑着,恐怕早已沦落为三流势力。
修仙界是个极为现实的世界,也是个极其残酷的世界,这里绝大多数的修士皆以利益为先,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自然也就没了来往的必要。
加上浮土真人陨落,整个云家如今仅剩浮云、灵云两位真人撑着。
当初庆云坊市大劫中,灵云真人被困于金丹法器血魔白骨卷中,虽说最终逃了出来,却也受创不轻。
加上又被及时赶到的青魔真人偷袭了一记,导致身受重创,至今依旧未曾完全康复。
十多年前,笼络正魔两道、坐拥整个庆云坊市、盛极一时的云家,如今早已门庭冷落。
云家中,单论炼丹术而言的话,灵云真人当属第一。
只是自从逃到封灵坊市后,一来需要养伤;二来由三大仙门护着,自然也要为三大仙门做点事。
平日有暇便会开炉炼丹,用三大仙门提供的灵草灵药炼制出一炉炉的灵丹,为战场弟子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
因此,早已对外宣称不再接收“代炼”的生意。
当然,宣称归宣称,筑基真修登门又是另一回事。
谈好利息,定好章程后,浊灵真人也没有多待,与灵云真人客气几句后,便直接遁空离去。
有了浊灵真人的大包大揽,最后一株百年份的枯蓝草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就这般被灵云真人投到了炼丹炉里。
对于炼气修士需要小心翼翼百般思量的大事,对于筑基真修而言,仅仅只是一句话的小事儿。
这让杨寿感慨万分。
当然,除了这株枯蓝草外,当初筹集的三十多枚血鳞果自然也都一起交给了灵云真人,请其一起炼成丹药。
通常而言,丹药的品质越高,所需的灵材越多,耗费的时间也就越长。
筑基丹由一百三十三种灵材炼制而成,每一种灵材入药之前都要经过耐心细致的炮制,所耗时间并不算短,最起码也要月余左右。
因此,浊灵真人走后,杨寿同样没有多留。
……
如今的封灵坊市,说是坊市,倒不如说是一座战争要塞。
这里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是身着兵甲,手持利刃,显然都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
当然,如杨寿这般以散修的身份呆在坊市中的同样不少,不过每年所缴纳的灵石也是水涨船高。
由原来的一年一块足足翻了三十倍,变成了如今的一年三十块。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散修能够承受的极限。
如此重税之下,这些炼气散修要么加入仙门一方与魔修开战,要么便离开封灵坊市,不再享受三大仙门的庇护。
当然,对于真正的巨富来说,这点灵石还真只是毛毛雨,就如储物袋中藏着一座“灵石山”的杨寿。
六千四百多块灵石,即便减去吃喝拉撒,也足够让杨寿在这里苟上一百八十多年。
前提是封灵坊市不被攻破的情况下。
与魔修汇聚的荡魔岭一般无二,封灵坊市这边,同样也有许多存了不少魔石的灵修。
魔石兑换无门,正好便宜了杨寿。
仅仅三天,杨寿便用储物袋中的两千四百多块灵石,兑换了一千两百多块魔石。
两块灵石兑换一枚魔石。
足足一块灵石的差价。
如今的储物袋中:三千多块灵石,一千七百块魔石。
一堆灵石山,一堆魔石山。
若是当场亮出来,恐怕就算筑基真修也得多瞅两眼。
三大仙们显然也预料到了魔修一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封灵坊市到处调兵遣将,许多驻守在外的筑基真修也都调了回来,准备与魔修狠狠拼上一场。
杨寿原本以为即便魔修来的再快,最起码也得三个月后才行。
然而仅仅一个月,自己刚刚从云家得到炼制完成的丹药,甚至还未走出云家时,整个封灵坊市的上空,忽然间变得黑沉沉一片。
魔气汹涌,魔威压城!
磅礴厚重的魔气将众人的视线完全遮掩,看不清其中的具体情景,不过却能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其内威压究竟凝聚到了何种程度。
这股威压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了筑基后期的极限,几乎与当初庆云坊市中那头蓦然出现的恐怖巨猿一般无二。
魔气绵延超乎百丈,旋转盘绕,远远望去,如同一尊巨大的磨盘,携带着一股无匹的大势横压而下。
与此同时,古拙浩荡的钟鸣传遍整个坊市。
紧接着,三彩霞光从坊市四方升腾而起,霞光漫卷,交相辉映,仅仅三个呼吸间,便聚成了一方遮笼整个坊市的巨大光罩。
红、白、褐三彩霞光陡然大亮,刺眼的光华从地底深处蔓延而出,最终凝聚在光罩上方,化作一片绵延百余丈的棕色火海。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口舌之利。
魔气磨盘威猛迟重,气势惊人;灵气火海炽烈霸道,漫卷八方。
水火不容的两股力量互相碾压,这是生与死的较量。
……
就在封灵大战开启的同时。
魔修地界,血煞门后山禁地,近百道精妙绝伦的法阵严防死守的洞府中,血骨老祖周围原本仅剩的三丈净土又缩小了一半。
如今仅余一丈半。
净土之外,白骨肠髓涂满地,皮肉头颅积成山,一片惨烈异常的罗狱之景。
若是世俗凡人无意中流落此地,见到这幅情景,当真能活生生吓死过去。
然而,若是有修炼了特殊瞳术的修仙者在此,或许可以看出这些弥漫的惨景似乎有些虚幻,并非真实造物。
面对罗狱的侵蚀,血骨老祖勉强维持着方圆一丈半的净土。
只是从当初三丈方圆缩小到如今的一丈半,血骨老祖的神通显然敌不过这罗狱之力。
此刻,血骨老祖端坐净土中央,双眸微闭,枯瘦干瘪的肉身中,气息弥弥。
若非胸口偶尔还起伏一下,任谁看了都会把这具肉身当成一具干尸。
而在与肉身相牵的另一方独立空间中,三道看不清具体模样的人影正细细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