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抬一手必须只是抬一下手
听到这话后，朴素候补主教并没有太多表情上的微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立刻反问了起来。
“哦？你是说勤俭神父要害我？”
“不不不，不是勤俭神父要害你，是这东西会害了你。”
李有良当然不可能真直接搞勤俭神父了，不说道义上的事情，在背后说自己相近人的坏话是很掉分的一点。
假如说是以搞掉目前的对手为目的来说，弄些这种损招固然有效，但是往长远来看反而是没那么有利的。
“哦？那我倒要听你说说，这勤俭神父没打算害我，这东西又打算怎么害我了。”
“是这样，这也不能怪神父，您也知道他这个人直性子，也比较讲人情味，所以来见你前让我借了我些灵银，让我添置了些伴手礼，而问题就出在了这伴手礼上了。”
李有良也没有卖关子，他当然不打算让面前这位上司猜了，换了口气就立马继续说明了起来。
“这一般带伴手礼，都是带些酱香葡萄酒喝嘛，我们也这么弄了。但是我们没有太通气，我这来了才知道，这情况变了。”
说着，李有良环视了这周围一圈，然后看向了窗外。
顺着李有良的视线，朴素候补主教顺便瞅了那方向一眼，那是沙隆市里异端审判所的方向。
“我本来以为今天休息嘛，不上班是在别的地方见，但这毕竟是在教堂……唉也是主教你为普通人用心服务，休息了还在工作，那这按照教规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就不适合喝酱香葡萄酒了对吧，毕竟这也不可能临时麻烦执事还有你办一场圣餐。”
说着，李有良陪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站在远处的执事，然后才看回了面前的朴素候补主教。
“有违背教规嘛，所以我知道情况后，就随机应变把买来的酱香葡萄酒给扔了。”
李有良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扔的了，这暗示是什么在场的人都能够理解，李有良更是相信这位朴素候补主教能够理解。
因为在原主印象里，虽然不是很熟悉，但这个朴素主教是能够在未来做到大主教级别的人，那可是一方大员级别的。
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性格，但这种人一定具有‘智慧’。
“就这么直接扔了吗？”
“那当然，毕竟总不能打道放回去，那就太费时间而且可能会迟到了，而且这附近也没地方放，您估计也不喜欢我带进来，毕竟这拿来也不合教规。虽然是有点贵，但也只能扔了嘛。”
面对朴素候补主教的提问，李有良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这满是疑点的理由。
讲到这，朴素主教终于把自己的辅助读书的镜片给收了起来，然后把书合上放在了一旁，然后抬手点了点手指。
“坐吧。”
“好，我帮忙搬个椅子……”
听到这话，李有良并没有立刻坐下，也没有愣着，而是径直走向了旁边的执事，打算给他也弄把椅子。
朴素候补主教并没有制止，就这么看着李有良也拉来了把椅子放在了这位执事旁边，比起朴素主教，这执事现在反而表情有些古怪。
而李有良帮他摆好后还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执事也没有立刻坐下，瞟了一眼朴素候补主教，瞧见对方往下点的食指后才道谢坐了下来。
“多谢。”
“没事，都是教友，应该的。”
说着，李有良也坐了下来，重新转向了朴素候补主教，这次就是朴素候补主教先开口了。
“勤俭没顺便把东西带回去？”
“唉没呢，他提早走的，我来到这才知道这个事，时间错开了嘛。”
“他提早回去忙什么去了？”
“具体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教区有事，忙公务？这我肯定也不会问神父的事情嘛，毕竟我现在还没算正式进教廷。”
听到李有良在关键内容上反倒一点破绽都没有后，朴素候补主教点了点头望着李有良酝酿了一下后，才缓缓继续开口。
“说起来，你是本笃会的吧。”
“啊，是，没错。”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现场看出来，还是提前知道的，但这个信息基本上教会内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毕竟他这一身黑袍过于明显了。
“嗯，本笃会的，基本上都是教廷的预备役了，对教规这么上心想必也是相当虔诚的那种了，毕竟本笃会也强调苦修，和宗教精神，远离世俗，你这样的就是代表……聊远了，说说正事吧，这特地找来是有什么打算？”
在铺垫了一下后，朴素候补主教立刻拉近了正题，而前面这一段基本上会让很多人想开口都得酝酿一会儿，不过李有良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从衣服里拿起了东西。
“是这样，我打算申请进异端审判所工作……”
“……异端审判所？这个的话直接提给那儿负责的人就行了。”
听到这种目的，朴素候补主教心里稍微失望了一些，不过明着来走后门的人也不少就是了，毕竟前面对他预期拉的还不错，现在这样反倒是会让他低看对方一眼了。
“这个当然，我的已经提过去了，我主要是想要给主教您看看我入职之后的想法和计划。”
“计划？”
说着，李有良拿出了一小张计划表，翻转后从桌上递向了面前的朴素候补主教。
“嗯，是的。毕竟难得有机会见到主教，那我肯定想要主教指点一下，看看我这些计划有没有问题，有疏漏或者不合适的地方我也好和年长的教友学习学习，算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吧。”
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只是李有良的一些简单主张，不过比起说是李有良的主张，这其实本质就是教规倡导的。
比如维护宗教传统和文化，要监督定期弥撒，要对搞特别特殊奇怪取向，罪犯和异端邪说重拳出击，特别是那些异教徒和收了他们五十万灵铜的内鬼。
但有一个关键的，李有良却没有提。
“如果让你去勤俭神父旁边做事，你觉得怎么样？”
“额……”
李有良看起来像是犹豫了一下，当然这是故意装出来的。
“额，可能会很轻松吧，但我其实是想要多为教廷做贡献的，太轻松可能反而不是我的目标。”
“轻松？”
“是啊，勤俭神父管的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一个堂区小地方，也没什么异端或者那些东西，我在哪儿做这种工作应该基本没有会需要我的工作内容。”
李有良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非常想为教廷干实事的上进年轻人。
“那看你这个想法，基本都是做这方面的工作的，那如果调你进异端审判所里，反腐督查的部门嗯？”
“那当然是服从教会安排嘛，我当然坚定服从教会的安排了。”
“那你如果是该在那个堂区做这方面的事呢？这部门比你想进的还容易些，之前就有教友举报了些不合教规的行为，然后有了这种经验就进了教廷审判所了。”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这是个对他的简单测试的话，那这应该就是属于测验最后的大题了。
“那一样啊，如果是这样我很难积累这方面的经验了，只能之后看教会分配了，总之希望我能够发挥作用吧。”
这么说着，李有良挠了挠头。
讲道理，他真的很想拿举报这种事情换成资历政绩，来换自己进某个部门，但这种事情在这种组织森严的地方只能搞一次。
为什么只能搞一次呢，因为搞了第一次后就没有人敢让你有第二次的机会了，如果连提自己上来的人都检举，还有谁敢收他呢。
而且就算两人没有太大关系，或者李有良直接去举报一个和他不熟，但他能靠着原主记忆拿到把柄的人，李有良也不会这么去做。
他可不想刚正式进教会工作，就给自己打上一个公开的标签，即使这个公开的标签很伟光正。
“嗯，想法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还不一定能够进审判所呢，就想着草拟这个了？”
简单又扫了一眼后，朴素候补主教便把面前李有良递过来的方案翻到了一边，两边都清楚这上面的内容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这不是有备无患嘛，如果进了，我这没准备，那不我不就是工作不到位嘛。如果真有领导赏识让我进了，那我肯定要对他展现出我的责任心。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我肯定会一直记在心上，为了这栽培之恩好好报效教廷的。”
说着，李有良把对方退回来的文件给好好收了起来，边收还一边站了起来继续补充解释着。
“总之抱歉打扰你休息了，难得休息也还在这边工作，这伴手礼怪我没了解清楚，您也别怪勤俭神父，他为了堂区也操了挺多心的，有需要我再准备准备伴手礼下次再给你配个不是？”
“不用了，不用了，有这个心挺好，那酱香葡萄酒就不用了，不然给我我又扔了那不浪费了。”
对于李有良站起来，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李有良伴手礼的提议，至此双方也都摸清楚了对方表面上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了。
“啊，好。那我就不多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忙，我就先回去了主教？”
等到朴素候补主教点头示意后，李有良才迈开步子走出去了，走过那位执事的时候还不忘摆手做出一副麻烦对方的样子。
这个朴素候补主教确实不是那种会想收挺多礼的人，如果他真的希望收就不会直接反对了，而是不明说。
不过李有良当然也有两手准备就是了，如果真需要之后再送，一样的事情，重要的是先以一个中立态度清楚对方虚实。
而在李有良关上门走后，屋内的执事立刻走到了朴素候补主教旁边评价了起来。
“这还想送礼进审判所，这种人……”
执事并没有下定论，而是说出了自己的倾向后等待朴素候补主教的意见。
“有点油而已，不用因为这个就对对方下判断。很多教友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不能一棍子全打死，而且万一那个本笃会的小伙子说的是真的呢？那我们不就放弃一个好教友了？”
他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桌子角落里的一个教徽。
看到他这么指了后，这位执事立刻过去拿了起来，不过他在准备直接使用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等下。”
执事有些疑惑地望向了朴素候补主教，正常来说他都是让他通知某人，而这刚刚聊完，要通知的应该只有异端审判所那边才对。
“先打给教法委那边，让那边了解下，有没有酱香葡萄酒这么回事，还有勤俭神父是不是打道回府有去的事。”
“明白了主教，不过有必要查吗？还要卖教法委人情？”
看着这执事疑惑，朴素候补主教叹了口气，这执事还是不够聪明，还得他来指示。
“别给他们上面，让下面的人查查就好了，看看明显不明显。而且别以我的名义，别把这当个大事，我只是顺便看看他实诚不实诚，实诚了就给审判所那边打个电话。这就是个小事，明白吗？”
“明白，明白！”
听到朴素候补主教这么说了后，执事立刻去照做了，而朴素候补主教则是叹了口气。
这贴身执事不够聪明啊，要是有个忠心又聪明的，那就好了，想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朴素候补主教想到了李有良的身影。
“……不，暂时这个不可能。”
摇了摇头，他继续拿自己镜片看起了书，对于他来说不需要忙什么，让执事通知就一下就行了，如果李有良真的能够买了酱香葡萄酒再扔掉表忠心，还这么机灵不送礼，保证双方底子都干净。
那顺手推舟，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还是这种举手之劳，对勤俭这种人都不被刺，这种人可以收的。
与此同时，市外垃圾堆。
“我的灵金，我的灵金，我的灵金！”
李有良正发了疯似的在这里翻来覆去，反正这没人，他全然不顾自己面子试图寻找着自己之前耍帅直接丢掉的袋子。
这正是李有良的这么做的另一个很重要目的，那就是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