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龟
老龟注视着敖北
敖北也在打量着老龟。
就这样，一龟一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动作。
“唉！”
“年轻人，老龟看不透你！”
老龟或许是耐不住寂寞，也或许是真的看不透敖北。
率先口吐人言。
只是随着老龟一开口，空崖间的紫色荆条犹如一道道鞭子，相应落下。
噼里啪啦。
老龟的脸上，再次多出了几道伤痕。
看到眼前的一幕，敖北没有丝毫怜悯，平静的说道：“看来这世间根本不存在浮海，也没有紫竹林。”
世人眼中的浮海和紫竹林，不过就是老龟身下的水池以及这满壁的紫荆所幻化的假象。
老龟对这些紫色荆条带来的伤害早就习以为常，悠悠说道：“人们总喜欢看到美的事物，认为美的，就一定是对的，也是好的。”
“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浮海，也可以是紫竹林。”
“他们更希望你打碎的那个地方就是浮海，就是紫竹林！”
噼里啪啦。
紫色荆条再次落下。
老龟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他开一次口，所承受的痛苦是巨大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值得老龟开口的人。
敖北道：“说实话，你见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老龟点头道：“你并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打开浮海入口的？”
敖北道：“我用真元激活了万仞崖上的碎石。”
老龟明显有些意外：“只有承载气运的天命之子才有能力以一人之力激活虚空石，可你，并不是天命之子。”
敖北道：“有些事并不是绝对的，活了这么久，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老龟道：“有些事的确不是绝对的，却是注定的。”
“该出现的不是你，时间也不对。”
敖北没有解释，道：“听说你善于占卜，不如给我看看！”
老龟何止是善于占卜，他完全是通晓前世未来，这个世间，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老龟道：“老龟算一卦所需要的代价太大，才沦落到用混沌元灵滋养续命的地步，本想着等到命中之人出现来解脱老龟，没想到会有你这样一个异数闯了进来。”
“也罢，不管是天命也好，异数也好，老夫便替你算上一卦。”
“天命无极，万世归宗，开眼！”
“噗呲。”
当老龟浑浊的双眼落在宁星辰的身上时，一口黑血猛然喷出，使得原本就虚弱得不行的气息，更加的萎缩。
“你的未来竟然是一片迷雾？”
老龟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嘴中再次念叨：“天命无极，万世归宗，开眼！”
“噗嗤！”
又是一口血剑从老龟嘴中喷出，就连背上的龟壳也再裂开数道裂痕。
“怎么可能？你的过去未来都是一片迷雾，老龟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有承载天命的大帝才能遮掩天机，难道，有大帝在为你遮掩天机？”
敖北淡淡的道：“我无需遮掩天机，你看不清我的过去未来，只是因为，我从来不信天命。”
“什么气运，天命，大帝，不过都是天道的施舍。”
“这样的未来，何须争夺？”
“看看你自己的下场，你顺行天意，天道又是怎么对待你的？”
老龟叹息道：“老龟泄露天机太多，理应受罚。”
敖北道：“这样的敬畏太过于卑微，你就从来不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老龟道：“世人皆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谁能真的做到？”
“老龟曾为三帝之师！”
“他们都自以为掌控得了自己的命运，又怎知，这不是命运本身的安排？”
“世人对天道了解得太少。”
“无知，所以无畏！”
此时，四面的紫色荆条不知道落下了多少次。
使得老龟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密集。
三帝之师？
敖北倒是没有想到老龟的来历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神秘和悠远。
天命三千年一显，老龟教导过三位大帝，也就是说，眼前这只老龟至少活了九千年。
敖北问道：“既然你有如此来历，这么久以来，为何没有人助你脱困？”
这个问题仿佛戳到了老龟的伤疤。
使得老龟可怖的面孔浮现出了浓浓的哀伤，看向敖北道：“你以为谁有这样的本领能将老龟困在这里？”
敖北目光凝聚，还没有开口，老龟已道：
“一万八千年前，老龟教出了第一位大帝，还记得，那个孩童自称承天！”
“九千年前，老龟教出第二位大帝，还记得，那个女娃改名红尘！”
“三千年前，老龟教出了第三位大帝，也是最后一个，还记得，那个少年名叫皓月！”
老龟没有说这三人对它做了什么，它的目光和语气中也没有仇恨。
似乎在老龟看来，这一切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落在敖北耳中，并没有使敖北的神情有什么变化，依旧很平淡。
“谁能想到三帝之师竟会是一只老龟？”
老龟道：“是啊，承载气运的天命之子，超脱仙道的存在，他们的老师不该是一只老龟。”
“在老龟第一个弟子承载天命，登顶帝位之后，他为了不让老龟再教导出大帝，于是引大地脉力将老龟镇压在了这里。”
“当老龟遇到了第二个弟子后，她又种下了紫荆竹，使老龟一开口便受到无尽的痛苦。”
“而老龟的第三个弟子，直接抽取了九州域中的混沌元灵，使得九州域元气溃散，再无可能出现天命之人。”
敖北倒是没想到皓月大帝汲取的不是九州域的元气，而是直接抽取了九州域的混沌元灵。
难怪九州域中的元气整整三千年都未曾复苏。
敖北看了看老龟身下的混沌元灵，道：“若不是这混沌元灵滋养着你的生命，只怕你早就死了。”
“看来皓月对你不错！”
老龟叹息着摇晃着脑袋：“都是心机之辈，混沌元灵看似用来滋养着老龟的生命，可也断了老龟的后路。”
“大帝的布局，只有大帝才能破开！”
“没有了混沌元灵，九州域中再无可能出现天命之人，他是想让老龟永远也逃不出这黑暗的囚笼。”
敖北道：“玄元大陆有八域之阔，皓月大帝既出自九州，为何偏偏要抽取九州域的混沌元灵？”
老龟道：“因为这一世的天命之子，将会再次出现在九州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