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到一只,小雏菊?
放下行李后,何睦睦简单地跟虞衡抱了抱,就打开行李准备用午餐时间补个妆。
“要不我叫个外卖吧。”虞衡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转来转去笑着说道。
“给我叫个麦当劳吧。辣堡不要酱薯条和无糖可乐。”何睦睦报出一串她的routine。其实是喜欢美食的,但通常一个人出差的时候,要刚好在附近找到一个人能吃得有滋有味还又快又不用等位的餐厅真是不容易。所以最容易的选择,就是在稳定的覆盖面广的连锁快餐,锁定几个不用想就可以凑合一顿的组合。
“行。”虞衡快速地下了单,然后站起身,靠在门口的衣橱门上,隔着一点点距离看何睦睦麻利滴脱下自己的毛毛外套挂进衣橱,又从箱子里拎出一件大衣挂了起来,然后开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涂涂画画。
“你看我干嘛。”何睦睦瞥了他一眼,脸上又挂上了一点天然腮红,“没看过美女化妆啊?”
“确实没看过,”虞衡顿了顿,“没看过你化妆,也没看过这么美的美女。”他饶有兴致地看何睦睦开始拿着刷子在脸上这里刷几下,那里刷几下,仿佛轻飘飘的粉在皮肤上笼罩上一层薄纱,又拿出一只像木头铅笔一样的东西开始重新勾勒着自己的眉毛,然后翻出一只橡皮大小的睫毛夹,夹了几下,对着镜子确认好弧度之后,又用睫毛膏左右左右刷上去,有那么点画龙点睛的意思,最后在化妆包里翻找她仿佛心里面已经想好的那几只口红,一一打开盖子,转出来看一看,然后郑重其事地选好一只粗暴地涂在嘴唇的中间,再用指腹揉开。
盖上口红的盖子,何睦睦对着镜子演练了一抹职业的微笑,然后又转向虞衡,眼睛亮亮地对他璀然一笑:“怎么样?”一面歪着头扬起了下巴。
“真好看。”虞衡的眼睛也亮亮的,“好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你,好看,好了好了你别看我了,有点晕受不了,晃眼睛。”他假装挡住眼睛。
“神经!”何睦睦轻轻锤了他一下,然后扭开一瓶桌上的矿泉水,边喝边走到沙发上半躺下来,打算趁麦当劳没来先休息一会儿。虞衡一直保持着慢5秒的速度,一直看着她走过去,躺下,才跟上去,坐在何睦睦身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俯下身来吻她。
这次何睦睦脸不红了,她伸出双手,手臂交叉勾住了虞衡的脖子。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软软毛衫,应该很薄,因为何睦睦可以隔着两个人的衣服感受到他的体温,好暖和,再然后是感觉到他虽然不是那么巧克力,但还是拥有训练痕迹的硬邦邦的胸口和手臂。
一个吻之后,何睦睦就这么躺着,抱着半俯身的虞衡的脑袋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看他的表情从半眯着眼看起来脑袋空空,到恢复清醒,再到挂上他标志性的坏笑,有趣极了。虞衡也捏捏她的脸颊,好像还有一点点凉,就又用手盖上她的两只有点红红的耳朵,嘿,耳朵倒是热的。
开完下午的会,何睦睦归心似箭,她一面等着车一面看着虞衡发过来的几个餐厅。
“这几家都是烤鸭比较不错的,离我们也近,看你想吃哪个。”
“可是,你想吃烤鸭吗?”何睦睦突然意识到其实她其实不知道虞衡喜欢吃什么,以往的碰面,都是看看约在哪里方便,然后随便选一家看起来靠谱又不用排队的店铺吃,“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吃~”
“我也喜欢吃烤鸭,我陪你吃,快回来吧,选好哪个告诉我,我去占座。”
“那就第三个吧,看起来最近。”何睦睦飞速浏览着地图,选了一家步行可以到的餐厅,心里想着,这样虞衡就不用遭遇晚高峰的堵车了,“我还有3分钟上车,大概20分钟左右能到。”
吃完烤鸭手牵手溜达回酒店。一进房间虞衡就变出一个小盒子给何睦睦。
“什么?”
“给你的礼物。”
何睦睦开心滴拆开,是瓶香水,全部打开,是一只Marc Jacobs的“小雏菊”。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笑意满满地给自己的手腕和肩膀喷上,然后抱住虞衡,说,“我很喜欢,谢谢!”
这是何睦睦永远不会给自己买的香水类型,小百花,太轻盈太少女了,仿佛未经风雨,没有被伤害过一样,这不是她的味道,但这也许是虞衡喜欢的类型,或是对她的预期。不应该啊,何睦睦心想,虞衡的前女友,是那种特别有主意的大女主,当年也应该是因为遵从内心选择了一份不在上海的工作,这对何睦睦眼中的神仙眷侣才遗憾分开的,虞衡对女朋友的选择,其实某种程度上在何睦睦的心里为他加了大分,她觉得这个男生不是颜狗,更看重女生的内在,也一直跟何睦睦如兄弟般肩并肩,互相帮助,平等相处,但他怎么会选一只小百花呢?
问号,满脑子问号。也许是直男不懂,被导购骗了。何睦睦的脑子里,她正生气地拍大腿,这个傻白甜,也算他有心了吧。
几个月后,当换了新工作的虞衡带着自己在公关公司工作的新女朋友和何睦睦吃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小白花一直是他的安心选择。新女朋友,才是会喷Daisy的类型,短短的卷发,蓬蓬的裙子,讲话不在乎任何人,一面吐槽着做线下活动的客户预算少要求高,一面吐槽着工资少,也毫不顾忌地把对何睦睦的讨厌和敌意都挂在了脸上,年轻、直接、有一种冷冷的热烈,还带着些市井气。是何睦睦所羡慕的,带着烟火气的活人。
也许用观察者的身份工作和生活得太久了,很多人都觉得何睦睦的内心外圈有一层真空层,就是初识觉得她亲切可爱,有着一种美人身上少见的平和和温暖,但越近处去,就越觉得似乎脚步变慢,难以继续靠近,很难触摸到她内心深处的东西。也许内心的最最深处,是可以容下这株小雏菊的,何睦睦有时候心里会想,但是,在没有人给到足够安全感卸下外壳的时候,我又怎么会只做小雏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