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辅助职业
楚聂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答应他了？”
贾文合靠在椅子上，看着头顶天花板的花纹半晌说道：“我有拒绝的理由吗？”
他的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他缓缓闭上眼睛，似是梦呓般说道：“九州人太需要平静了，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与妖魔合作？”
贾文合没有回答楚聂的问题，他像是睡去，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感受到袖子被人拽住，楚聂侧头看向闻人素，女人伸手指了指门外，楚聂会意跟着闻人素向外走去。
两人并肩走在十字大街上，被典子良毁掉的周边商铺都已修缮完好，往来的行人除了临天城的百姓也有不少来自几个公会的玩家。
“老师若是与惑心合作，可能会成为九州人眼中的叛徒。”闻人素忽然冷不丁地对楚聂说道。
“怎么？你想让我阻止他？”
闻人素轻轻摇头，“老师这么做一定是对九州最好的选择，但对世人来看，无论惑心是否拥有人性，他的手上必定沾满九州人的鲜血。”
楚聂点了点头，九州人刚刚经历李乾坤的祸事，如今又被妖魔入侵，哪怕妖魔有着万千理由，也改变不了北三州生灵涂炭的事实。
他虽然只来到这里不足两年，但与九州人朝夕相处，也能感受到对方与炎煌人的共同之处。
那就对于迫害同族者的深深仇恨。
但也有小部分九州人或炎煌人并不在意同族的死活，比如那三名拥有投票权的会长。
楚聂不能妄自断定妖魔血洗北三州和他们有关系，但进攻渺州，潜入颍州等楚聂来到桃源村后的所有事，几乎都有他们的影子。
“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楚聂低声说道：“惑心若是没说谎，那三个条件对九州人百利而无一害，只不过合作的对象是妖魔。”
“是妖魔。”闻人素重复了一遍楚聂的话，她鼻子微微抽动，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
楚聂见她直勾勾地看向一旁的包子铺，肚子不由自主的叫唤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
快步上前，楚聂过去买了四两包子。
一只手捧着竹篾，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包子递给闻人素。
闻人素怔怔的盯着楚聂手中的包子，良久她才伸手接过，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蒸腾的热气从包子的缺口中冒出，闻人素轻轻吹了吹，嘴里嘀咕道：“没有爹爹做的好吃。”
“什么？”楚聂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如今颍州已入你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你这话说的，颍州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楚聂赶忙解释道：“颍州本就属于你们九州人自己，我们只是帮忙清剿妖魔。”
闻人素瞥了一眼楚聂，“将分布在颍州的炎煌人集合起来，又让龙喜寿教唆其他城主成立驰援军联合抵御妖魔，不就是希望整合所有势力为你所用。”
楚聂咽下嘴里的包子，又拿了一个放在嘴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道：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有野心，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想要通关这场劫难还是太难，但和其他人合作我又不放心，怕被别人利用，索性只当一个牵头的，我来提供建议和方向，他们觉得可以就实行，这样对大家都好。”
闻人素伸手从竹篾拿了一个包子，她看着楚聂的侧脸轻声道：“可这也让你站在所有人眼前，你无法分辨接近你的人到底带着什么目的，或许这样，你更容易被当做棋子。”
楚聂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咀嚼吞咽后，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做一个棋子的前提是需要有利用价值，李乾坤被当做棋子，是因为他天资聪颖，是修炼的奇才，我呢？”
闻人素刚想说点什么，但她发现从守城战开始，到夺下盘海城，楚聂在参与者以外的人眼中，并不是事件的关键角色。
“守城战靠的是李将军等士兵的负隅顽抗与玩家们的及时支援，清剿云麓山脉妖魔靠的是其他州的援兵和几个公会的战力，盘海城也是靠几名会长完成。”
楚聂轻叹一声，这又何尝不是辅助这个职业的弊端，无论做了多少，在外人眼中都会被下意识的忽略，即便发现到他的重要，也受困于辅助的限制，觉得他无法造成太大的威胁。
毕竟炎煌人的谋士，只是一个辅助职业。
“所以，你把最引人注目的魔化藏了起来。”闻人素凑近楚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也是师姐点醒的我啊，我本来觉得表现强势一些会让那些打我主意的人掂量掂量，但敌人不只是妖魔，这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楚聂看向闻人素，那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脸上嘴角泛着微微油光，他不禁笑了笑，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闻人素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嘴角后，对楚聂说道：“仙人实力太过恐怖，我昨夜就守在老师身旁，惑心即便幻化成人，我也依然觉得胆寒，但拥有这等实力的惑心，在提到仙人时，我却看到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
“所以说我要在出刀之前拥有足够的实力，把这把刀在最合适的时机掏出来，还得保证对方在见到这把刀后还得猜测我是不是还有下一把刀。”
毕竟楚聂再强，面对加特林火箭炮什么的照样被打成筛子。
但仙人却可以做到将那些与炎煌人类似的外来者屠杀，这让楚聂哪怕获得化神级道具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在颍州整合势力中的重要性。
“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得有像你一样可以信得过的人帮我。”楚聂说罢，直直的注视着闻人素的双眼。
良久，见并没有好感度提升的弹窗，楚聂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空竹篾丢掉，自顾自地说道：“毕竟咱们这个职业也就是在背后算计，真正办事的还是得靠别人。”
“你不喜欢这样？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成为一个谋士？”
闻言，楚聂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想战斗爽，可随到两次谋士的他只能让别人在战斗的时候更爽。
“想开点，其实在幕后出谋划策，算计别人的感觉真的很棒！”闻人素笑着拍了拍楚聂的肩膀，“溜达的也差不多了，老师估计睡醒了，咱们该回去了。”
楚聂第一次见到闻人素笑，不由看得出神，听到她说的话刚要跟上，就看到自己肩膀上刚刚落下的油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