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岁皇孙,败三品高手
“什么,你说逸王要私自……进京?!”
刺史府司家,一声惊呼从正厅响起。
似是怕人听去,后半句嗓音明显压低。
正厅内。
家主司恭,手执茗茶端坐主位。
身为凉州刺史,他乌帽锦衣,举手投足间自带威严。
左右二侧,分坐他的两儿子。
长子司高,身材高瘦,透着淡淡书生气。
次子司曾,斜靠椅背,二郎腿抖个不停,一副纨绔模样。
坐在末位之人,身穿玄铁铠甲,正是刚从逸王府归来的司玄。
适才惊呼者,正是长子司高。
此时,他搓着手,身子不安扭动,如坐针毡:
“报灭门之仇?难道他想刺杀今皇……”
“司高,住嘴!”司恭脸色大变,连忙打断,“不得妄言圣上!”
“爹教训得对!大哥,祸从口出呐!”司曾一脸幸灾乐祸。
司高白一眼三弟,继续道:
“爹,我们立即上报朝廷!举报皇孙谋逆立功,说不定反受武皇嘉奖。”
“大哥,逸王殿下毕竟是姑姑亲骨肉,我们怎能自相残杀?”
司玄话音刚落,司曾立即附和:“三弟,说的对!”
司恭双手揉一揉太阳穴,大感头痛。
大儿子书生气过重,凡事只考虑家族存续。
说好听点是明哲保身,实际上就是怂。
他敲敲额头,不容置疑道:“司家,与逸王殿下共进退。”
斜一眼心有不甘的长子,司恭继续问:
“玄儿,逸王殿下精神如何?与以往比,可有不同。”
“对,爹担心的有道理!小表弟不是疯了吧?”司曾一如既往不着调。
“没什么不同,只感觉……修为更高深,更加深不可测。”
“殿下的修炼天赋,自然没得说。”司恭对此丝毫不怀疑。
就连司高,司曾,也一脸信服地点点头。
司家向来重文轻武,三公子司玄,却从小喜欢舞枪弄棒。
护院头领的拿手剑法,被他学得有模有样。
五岁时,周逸初来司家,看到司玄练剑,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当场让命令胡蝶,为司玄默写一套六合八荒霸王刀法。
司府上下大为震惊。
五岁小丫头,认几个字已殊为不易,胡蝶却一口气默写出全套枪法。
博学广记世所罕见,从那一刻起,胡蝶深受司府上下喜欢。
护院头领三品炼气修为,担任镖局镖师绰绰有余。
一手青风剑,凉州鲜有敌手,令其颇为自得。
被五岁小娃看轻,纵然是武皇之孙,也令他脸面无光。
护院头领当即让司玄,向周逸讨教一二。
八岁的司玄,比周逸整整高出一头,有些羞于出手。
哪知,周逸却冲护院头领勾勾手指,道:
“你来。”
剑法被看轻,已让护院头领郁闷至极。
堂堂三品武者,竟然被五岁小娃挑衅,更令他差点口喷老血。
然而。
更令他郁闷的是。
周逸拿起胡蝶刚默写的刀法,一边浏览,一边手指掐诀比比划划。
小家伙竟然——
现学现卖!
司家所有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太子妃遗子,脑子有病吧?
半盏茶工夫之后……
护院头领,躺在地上怀疑人生。
所有人,呆呆木立,震惊得仿佛被定身一般。
五岁的周逸,施展有些生疏的刀法。
仅仅三刀,砍翻三品高手!
胡蝶五岁能文,已然令众人惊为不世天才。
那么,这位太子妃遗珠,便是万年不见之妖孽。
……
“嘁,光天赋好,有什么用?”
司高撇撇嘴,摇头道,“武皇七品宗师境,阳陵大侠祝安世据说更厉害……想报仇,呵呵。”
“我会与你们祖母一起,劝说殿下放弃进京。”
司恭冲三个儿子挥挥手,“你们,抓紧去筹备两日后武举考试。”
“爹说得有道理。”
司曾率先起身,出笼小鸟般欢快离去。
司玄与大哥走到门口,司恭叫停道:
“玄儿,今年武举考试全城戒严,只许考生进城。”
“是,爹,我这就去关闭城门!”
……
翌日。
天刚刚蒙亮,大街上行人稀少。
一辆豪华马车,从逸王府驶向南城门。
“人心惟危,道心惟危……”
胡蝶姑娘的诵读声,如同黄莺般婉转,从马车内传出。
车厢内。
胡蝶姑娘云髻高挽,粉面如玉,宛如下凡仙女。
朱唇轻启,上古典籍残篇《道经》,化成美妙音符,在车厢内跳动。
在她对面,
周逸剑目微闭,恬淡静逸,皇家天威自然流溢。
此时,
《道经》残篇的十六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海彻响,声震九天……
行路时间,他总是用来参悟武道。
驾车护卫是老手,马车疾进如风,却毫不颠簸。
逸王专驾,向来通畅无阻。
今日,却在城门内迫停。
胡蝶停止背诵,蹑手蹑脚走钻出车厢。
“何事?”周逸闭目问道。
“回殿下,城门只许出不许进,想进城的人堵死城门。”
周逸星目张开,轻挑车帘向外望去。
城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愤怒百姓。
大多,都是佩刀带剑的武者。
他们赶来凉州城,只为观摩明日武举盛事,未曾想被拦在城外。
司曾站在一群守城卫兵身后,冲着义愤填膺人群喊话:
“今年武科举,不许观摩瞧热闹!”
“这是逸王殿下的命令。”
“咋了?不服,你去逸王府叫嚣呐!”
武者都是暴脾气,哪受得这气,推推搡搡之下,几乎跟守门官兵动起手。
火拼,即将爆发。
车厢门帘一挑,胡蝶窈窕身影闪回车内:
“殿下,刺史府发出公告:武举期间,全城戒严。”
王府护卫暗自点头。
大成教要刺杀殿下,进城的武者越少,越容易防范。
周逸扫一眼激愤人群,吩咐护卫:
“叫二公子过来。”
不待护卫回应,司曾已经看到王府车马,立即小跑赶来。
“表弟,耽误您出城啦!我这就赶走刁民……”
“大胆,见到逸王,要尊称殿下!”护卫厉声斥呵。
“边去,殿下说了,我们兄弟之间无须见外。”
“二哥,打开城门,任百姓自由出入。”
“不行啊,逸王表弟殿下。”
司曾苦着脸道,“我爹,得打断我双腿。”
“你现在就回去告诉舅舅,孤说的,武举不戒严。”
……
“谢谢逸王殿下!”
“逸王殿下好人呐!”
“逸王殿下,祝您长命千岁!”
举刀握剑的人群爆发一阵欢呼,化成移动长龙,向城内涌去。
王府马车,停在路车让行。
路过的武者,纷纷隔着车帘向逸王抱拳致谢。
“唉…”
王府护卫轻声叹息,纷纷摇头。
这些看热闹的武者,倒是高兴了。
满城武者人人佩刀戴剑,大乘教对殿下的刺杀几乎无从防范?
周逸端坐车内,双目微闭,气定神闲。
温润如玉的嘴角,不由轻轻挑起。
这不大工夫,数道强悍气息混在人群中进入城内。
主持武举十多年,他对凉州武道世家、门派了如指掌。
刚才数人,绝对来自凉州之外。
大乘教,已化整为零暗潜入城。
“希望,不要太弱。”
二十年磨一剑。
锋芒初试。
周逸不希望,太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