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来也无用！
那正气所化的火红大刀，即刻落下！
确实并未斩首，而是用力刮去鱼鳞。
于老爷只觉自己身上鳞片被钢刀刮过，真痛不欲生！
虽奋力反抗，哀嚎不已，却被那大手按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
仿佛自己真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一般。
崔仁义此刻心念正盛，于老爷心神动摇，早就丢了自信。
一条头生双角的七彩锦鲤，在他手头随意拿捏。
鬼王骇得浑身颤抖，化作青烟消失不见，料想是做了噩梦，已经惊醒。
可怜那巨蛇就没有如此好运，在梦中被斩首，现实中身躯也断为两节。
反倒是下河村村民，以及围观的泌阳县城百姓大喜。
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崔仁义祈求。
“诛杀此獠，报仇雪恨！”
“城隍老爷，我就知你会为我们做主！”
只是下河村村民的拳拳之心，可比县城里的老百姓要真诚许多。
崔仁义知那些百姓并非自己信徒，也不做他想，而是全力料理起手头的于老爷。
鳞片如雨般飘飞，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一样。
于老爷浑身鲜血淋漓，气力尽失，只待喘气。
鳞刑已毕，接着便是剜骨之痛，他手头大刀一变，化作两根大竹签来。
只消从鱼嘴刺入，用力一搅，就可将内脏尽数扯出。再用竹刀贴肉剜骨，就可脱骨完成。
正要下手，就见唐河中冒出一个乌龟脑袋。
龟管家放声大喊：“城隍老爷留命！”
它龟背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显然崔仁义给了他极大压力。
崔仁义却是眉头一皱：“你这老龟，还想说什么？”
“城隍老爷，我家大王你杀不得！”他开口说道，虽然声音颤抖，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高傲。
“哦？”崔仁义眉头一挑。
“他乃是南海观音座下，莲花池中灵感大王远亲！自小亲密无间，更有传法之缘！”
“时逢观音大士于灵山论道，南海水事，都由灵感大王打理！你若打杀了我家大王，灵感大王必不会饶过你！”
听闻此言，崔仁义顿时眉头一挑。
这鲤鱼精倒是有些来头！
灵感大王乃是西游中占据通天河，阻拦唐僧师徒西行的妖怪。
就连大圣也得请了观音菩萨才将其收服，可见在水中也算是有些本事。
至少不是自己这种小小鬼仙可以对付的存在。
可——
“这又如何？”崔仁义看着老龟，手下并不停歇，两根竹筷用力往里一捅、一搅，扯出大片大片喷香四溢的内脏来。
龟管家目光骤缩：“你就不怕那灵感大王，毁你金身，将你魂飞魄散！”
“若是因为他有所跟脚，就可免于罪刑责罚。又如何平息那些冤魂之苦！”崔仁义大喝出声。
“7日童男童女改3日，这些年来，唐河河底尸骨嶙峋，几经成山！”
“河伯河神身死道消，头颅被做成武器！”
“上河村洪水淹没，无一生还！”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大罪！令人愤懑不已，心绪难平。
龟管家目光闪烁却说：
“你可知就算600年前那大圣，都要让那灵感大王三分！”
“大圣头戴紧箍，身不由己。可我却不同，我乃是一方城隍，职责所在，绝不留情！”
手中竹筷化为竹刀，就开始施那剜骨之刑。
“大圣不敢杀的，我敢！”
“大圣被迫放的，我不放！”
“若我遇到那灵感大王，就算观音在场，我也要将其刮鳞去骨，烹而食之！”
“只为正法，只为还百姓以青天！”
此话正聋发聩，泌阳县城百姓皆头皮发麻，汗毛乍起。
这城隍威严，那强烈之心念，他们此前从未见过。
先前编排城隍之言，实属不该！
愧疚之情，也油然而生。
……
一日后，泌阳县城。
渔贩阿壮从梦中转醒，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着觉了。
意识到自己睡着之后，他浑身一抖，原本困顿的眼睛霎时间精神起来。
“老婆！阿青！”
他大声呼喊，看见身边老婆孩子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那于老爷说杀害水族者，千刀万剐之时，他便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
渔船都被拖上了岸，被他烧掉。
丢了吃饭的家伙，虽往后日子清苦，可至少能能保住性命！
整日都躲在县城里的破屋，守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生怕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妖怪。
就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唤醒老婆孩子，面色担忧：“醒醒，今日便是那于老爷行刑——”
说到这两个字时，他突然一怔，回想起自己在梦中所见。
城隍老爷奋起，将那大鲤鱼收刮鳞去骨，斩首示众。
他叹了口气。
若不是梦该多好！
身边的老婆和孩子悠悠转醒，见他叹气，也是安慰。
“老公莫怕，我与阿青都在的。”
阿青也点头，知道自己阿耶这几日的担忧，也安慰道。
“阿耶别担心，我昨夜梦见城隍老爷处刑那于老爷呢。这可是个好兆头——”
“对呢，我也梦到了。”闻言，老婆也是觉得巧了。
那阿壮也是一愣，急忙说道：“你们也梦到了吗？”
“也？”
“阿耶你也……”
难道，难道说！
他心里激动，急忙穿好衣服，就往下河村跑去。
却看见天将蒙蒙亮，去往下河村的路上却人头攒动，火把似一条长龙。
泌阳县城的百姓都沿着路走着，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一样。
阿壮挤了过去，就听见周围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难道你也做了这梦？’
‘那城隍老爷威武，我离的近，看得真切，一刀下去，身首立分！’
‘我就不同，我早发现是梦，便寻了个地方磕着瓜子看戏，没成想还是真的！’
‘你就吹吧！梦中你就在我身边，我可看见你被那于老爷吓得尿了裤子！哈哈，等下，你今日裤头怎得换了条新的？不会尿床了吧！’
‘滚蛋！爷爷我好几十的人了，怎么可能尿床！’
……
听着议论，阿壮回过味儿来。
原来不只是自己，这一城百姓都做了同一个梦！
这才去下河村一探究竟。
行至下河村时，阿壮内心中的不安、希望、怀疑，通通化为了安心。
只见滚滚唐河之水，从上而来，波光粼粼之中，无数晶莹剔透、宛若的水晶的巨大鳞片冲刷而来。
原本碧绿的河水，也被鲜血染红，河面漂浮着各类鱼虾精怪的尸体。
和下河村的村民，正撑着船，惬意的捕捞着。
城隍行刑乃是真事！
于老爷已死！泌阳县城重归安宁！
这一切，都是梦中的那位城隍老爷带来的。
阿壮立刻跪倒在地，对着城隍庙的方向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城隍老爷救民于水火！”
“阿壮别无所长，此后必在家中供奉，每日香火不断！”
不仅是他，身边泌阳县城皆是如此。
一时间，这城隍老爷，信众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