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滚雪球
张扬听李雪甜甜地笑着，才想到他在微信朋友圈发的号召大家给那个女孩帮忙发生日快乐祝福的事情，于是故弄玄虚地说：“哪个女孩？你给哪个女孩发生日快乐了？你是不是发错消息了啊？”
“把你电话给我发过来。”
张扬惊呆了，他惊讶恍惚地质疑着和他聊天的是不是李雪。李雪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他二话不说，赶紧把电话发了过去，可当他正发的时候，又收到李雪发来的消息：“看我怎么骂你。”
“你给我发你电话，干什么，我又没说要你电话。”
“你让我发的啊，你看聊天记录。”
“傻子，你能不能把我说的话连起来看，我什么时候要你电话了，你想多了吧！”
“那怎么办，我已经给你发了，而且你已经收到了，这不公平！”
张扬本想把李雪的电话要过来，以后就可以给李雪打电话联系，但没想到最后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信。直到第二天早上，张扬再也没有收到李雪回复的消息。
张扬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于是贱兮兮地主动给李雪发了一条消息：“昨天跟你开玩笑，你别生气。我昨天在朋友圈发的那个女孩在生日当天收到了很多陌生人的生日祝福短信，她特别高兴，还专门发消息感谢我。”
张扬本以为自己主动给李雪解释道歉，李雪应该不会对他冷漠，但是他想错了，李雪依然对他很冷淡，没有给他回任何消息。
张扬不停叹气感慨着：女人啊女人，像雾像海又像雨，像云像月又像风，真让人难以猜透。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但张扬只是想了想，既然猜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就把女人当做天边的风筝，反正总有一根线牵在自己手里，随她去有风的地方吧！当风停了，她自然会落下来！
自从贺旭刚突然离开简风家具以后，张扬已经在考虑未来何去何从的事。虽说他想陪着简风家具公司一起转型成长，但是他也清楚，简风家具目前想要转型的难处，一是人才，二是资金，三是方向。目前，对于姚兴旺来说，想招聘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还是比较困难的，简风家具对那些人才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除非姚兴旺能给他们开很高的工资，但很显然姚兴旺庙太小，他办不到。
这段时间姚兴旺利用自己现有的人脉，四处找各种投资人，但是迟迟不见成效。就连之前答应姚兴旺帮忙给他找投资人的周福祥，最近也毫无动静。姚兴旺深知做生意靠的是利用现金流滚雪球的道理。所谓的滚雪球，必须保证它原本是一个雪球，还需要有一条足够深，足够长的雪道，才能让雪球越滚越大。如果是雪粒，就别痴心妄想了，如果一厢情愿地想把雪粒滚成雪球，那简直是痴人说梦。雪粒滚不好，会变成一滩水渍，到头来连什么都就没有了。
好在姚兴旺坚信以深圳目前的发展趋势，而且家具行业自2000年开始早就进入了成长的快车道。中国家具制造业的产能占全球家居总产能30%以上，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家具制造国。虽然经历了2009年的金融危机之后，家具行业增速大幅下滑，但对于姚兴旺来说，深圳的房地产正迅猛发展，房价一天一个价，早早迈入了2万元一平米的大关，全国排名第一。买房就要买家具，家具行业的前景大有可为。而且按照深圳目前的整体规划来说，未来关内和关外肯定会取消，绝对不会让这一道铁丝网成为阻碍深圳发展的拦路虎，也绝对无法限制时代浪潮滚滚向前奔涌的趋势。这绝对是一条足够深，足够长的雪道，能让他大展拳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只是让他现在无比担忧的是，方向有了，而人才和资金却成了他迟迟无法迈出第一步的难题。
自从上次和淘美股份有限公司的陶晓敏签订合同之后，张扬和车间的工人师傅渐渐熟悉了很多。张扬这段时间除了外出跑业务之外，没事就去车间和他们聊天。这让张扬对家具行业的生产、组装、打包、物流等方面越来越熟悉，那些工人师傅有时候开玩笑地对张扬说，姚总将来一定会让他当厂长，因为张扬现在已经把简风家具的营销和生产摸透了。
有一天张扬正在车间和工人师傅们闲聊，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于是赶忙跑到车间外面，来到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才接了母亲的电话。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他没办法让自己不担心。张扬的母亲没事的时候，基本上很少主动给张扬打电话，因为她害怕打扰张扬的工作。所以，对于张扬来说，只要是母亲主动打过来的电话，他总会心里一惊，总感觉是父亲出什么事了，让他很害怕。
“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张扬试探性地问道，但愿一切安好，不想听到不好的事情。
电话里一直没有声音，张扬只能听到微弱的抽泣声。
“妈，你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了吗？”张扬浑身有些发抖，开始着急起来。
“扬扬，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种麦子，我让你爸不要下地干活，你爸就是不听。我让他花钱雇人来种，你爸嫌丢人，非得自己去。这下好了，把身体累坏了，前段时间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好在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花了不少钱。”
张扬虚惊一场，但感觉后背早就被细密的汗水濡湿一片。他听母亲说了之后，开始对父亲滋生了些许怒意：“我爸到底想干啥，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啥还非要逞能啊！妈，你给我爸说一下，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以后不要再下地干重活了，省那点钱有啥用，最后还花了大钱，划得来吗？要是出了大问题，怎么办，还能让我安心在外面挣钱吗？”
“扬扬，你不生气，你爸一辈子就是个农民，跟山里的黄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他看见别人下地干活，自己就闲不住。我给你爸说，让他不要再逞能了，你不要担心了。”
张扬突然想到母亲刚才说父亲去医院做检查花了不少钱，想到前段时间给家里寄了钱，不知道还够不够用，于是问：“妈，家里的钱还够用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声，紧接着就听到：“你爸本来不让我给你说的，他说你在外面挣钱不容易，不要总是伸手跟你要钱。他打算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地里的活也忙完了，要去建筑工地当小工，慢慢给你大舅还钱。我本来不想给你说的，但是我就是劝不住你爸，你也知道你爸那牛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
张扬本来已经平息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我爸到底想干啥，能不能不要折腾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既担心他的身体，又拼了命多挣钱，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啥时候跟我大舅借钱了，借钱干什么啊，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还不够花吗？”
“扬扬，我和你爸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都理解你，怎么不理解你呢！就是你爸前段时间生病，家里钱不够，又着急用钱，我就给你大舅打了电话，让他拿了一万块钱。”
“行了，我知道了！”张扬嘴唇气得发抖，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抽着，“你们怎么不早给我说呢，我可以想办法往家里寄钱啊！实在不行，我回来一趟，带我爸好好检查一下，好好训一下他！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犟呢！”
“你胡说啥呢，哪有小子训老子的道理！你爸再怎么着，他也是你爸。深圳那么远，你大老远跑回来有什么用，这一来一回折腾，要花多少钱！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谁不知道你辛苦，你爸瞎胡闹，还不是想为你减轻负担，不让你有压力。你现在也大了，马上要结婚，还要买房子，总不能让他在家里一直这么躺着，能挣点就是点，能攒点就多攒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张扬突然傻眼了，结婚？买房子？目前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个多么遥远奢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