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她狠
“顾小姐——是我。”
季未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正要向里面走去,不想却被顾寻枝拦住。一柄带有血迹的簪子直直地冲着自己,但顾南月的心也稍稍放了放,只要不是自己棋盘上的沈周,那么自己的棋局仍可进行。
“顾小姐,这是作何?”
季未秋盯着差几寸就要插进自己脖颈的簪子,目光顿了顿。他知道顾寻枝并不是那么简单,是疯子,也可能是凶煞。自己看到的这些保不准会让顾寻枝对自己动手。
季未秋莞尔一笑。
“你怎么会来此处?”
簪子仍是一动不动得刺向季未秋的脖颈,仿佛下一刻就要刺进了季未秋的身体。
“顾小姐说笑了,这处庄子是供所有人游玩的,本世子为何不能来?”
“世子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些?”
顾南月不想再与季未秋纠缠下去,因为有可能沈周下一秒就来了。到时候自己精心谋划的这一切可能全部泡汤。她不能让季未秋毁了这一切。
“顾小姐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我对顾小姐说过,只要不伤侯府,剩下的我也不会多管。”
顾南月听完季未秋的这一句话,慢慢地将心放下,眼下时间急迫,她不能在耗费下去。便将簪子擦净血迹重新簪回自己的头上。季未秋看了一眼顾南月此时身上的水蓝色衣裙,身体顿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顾寻枝越发的像自己那夜见到的那个女子。
“那就请世子移步。”
季未秋将脚迈进屋中,盯着地上正在收拾的尸体的顾南月,边说道,
“若我说不呢?”
“那就请世子自便。不过我提醒过世子,一切后果世子可要一人承担。既然答应的事。若世子将今日之事说出,我不介意与世子两败俱伤。”
顾南月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冲着自己在尸体上方才留下的伤口刺去,一股血液突然迸溅出,溅到了顾南月的脸上。不过顾南月也不在乎,挨个把地面上的三个尸体全部再次捅了一遍。
季未秋就静静地看着顾南月做的这一切。
不由得打量着,思考着顾南月眼下做的事情。慢慢的不自觉地,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离京那夜见到的女子重合起来。那夜虽未看到女子的眼神,但想着也应该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眼底里没有一丝惧意,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
“顾小姐杀了这么多人,就不怕吗?”
顾南月看了一眼滴着血的匕首,轻笑一声。
“怕谁?不是世子说的吗?我心思阴沉,不知道我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恶徒,是该怕谁?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
下一瞬间,方才在空中仍旧滴着血的匕首就出现了顾南月的胳膊上,瞬然一道伤口就赫然显现在季未秋的眼前。季未秋一愣,心中不由得惊了一下。
顾南月忍痛,将伤口里的血挤出一大片,血染红了水蓝色的衣衫,像是在上面开满了大片血红的血莲。朵朵娇艳欲滴,与此时的姑娘清冷的模样迥异。
“顾小姐倒是心狠。”
季未秋将视线从顾南月的身上移开,嘴里不由地打趣一声。顾寻枝不但杀别人的时一招致命,就连伤害自己也是毫不犹豫。
顾南月的胳膊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的刺痛,使顾南月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既然做戏,她必须做足。沈周下不了得手,那么她便替他下手。
此时的沈周正陪在沈欢的身边。
“阿姐,今日怎么来此处了?”
沈周知道因为顾寻枝的事,自己的阿姐终日闷闷不乐。但沈周知道从今日起,顾寻枝就再也挡不住阿姐的路。阿姐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他都能弄来,就算将自己的命搭在里面,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沈欢抬头看了一眼沈周,语气淡淡说道,
“怎么,这地方是写你沈周的名字了。我凭什么不能来?哦,本郡主忘了。你跟你的母亲一样,都喜欢将别人东西占为己有。”
沈欢对沈周从来没有什么好话。就连沈周刻意去讨好沈欢,在沈欢看来都是沈周恶心自己的把戏,就算沈周的母亲早已经死了,她留下来的孽种也不让她安生。生前沈周那个不要脸的娘,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妓女,凭着腹中的沈周进入平昭王府,成为父王的侧妃。生下沈周后,母凭子贵,与祖母合起来刁难母妃,最终背着自己将母亲活活逼死。
沈周听完自己阿姐说的话,不由地笑了一笑。但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也或许是从来都不在乎。
“阿姐,待会我请阿姐看一出好戏。”
“阿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欢才不会跟着沈周一起去,她厌恶极了沈周。在自己的母亲含恨而终后,自己也偷偷地在他的不要脸的母亲的饭食中下毒,以着父王的名义骗他的母亲喝下,久而久之,毒素在他的母亲身体中日渐增多,不久也便死了。
这些年,她极力的讨好父王,同时也成功的让父王厌弃沈周。为了使自己不再有着昙花一现的宠爱,害怕自己不再只能是风光一时的郡主,自己去讨好季未秋,甚至是逼迫他娶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更有价值的时候,自己的父王才不会抛弃她。
片刻之后,果然是有人与沈周来报。
沈周点头,那人便离去。转头看着沈欢,道,
“阿姐,我送给你的回京礼阿姐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他必须先去看看得手了没,他不能让阿姐空欢喜一场。此时屋中的顾南月将匕首“彭”的一声扔到了季未秋的脚边。顾南月抬眸看了一眼季未秋,气息不稳地问了一句,
“季世子还不走吗?”
“季世子倒还挺喜欢看戏。在侯府巨石之后的那个人也是季世子吧。”
顾南月倒在桌边,倚着身后的墙,嫣然一笑。此时顾南月胳膊上的血不停地向外流着,止不住,顾南月没想止住,只有把自己弄得悲惨,他们那些见证的人才会相信。慢慢地血将顾南月胳膊上的衣料全部湮湿,顾南月的嘴唇早已发白,没了血色。
季未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顾南月,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同时也并没有直面回答顾南月,只是淡淡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对顾小姐你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