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游行
“那就暂时告别吧。”
“顺带一提，临时要找我的话去席恩执政所就行。”
瓦奇没有将公寓的地址告知，因为他不想在休息的时间被人打扰。
叙旧到此为止，罗莎琳德收拾清点着手里的货物，瓦奇也碰巧完成了夜间出行的目的。
于是两人最后道别，便各自离开。
次日上午，在咖啡厅简单用过早餐的瓦奇掏出怀表，指针走到九点钟，店内报时的座钟也适时敲响。
“是时候去执政所了。”瓦奇嘟囔着。
咖啡厅就在公寓的附近，离席恩市政厅的距离同样不远。
步行一会瓦奇便来到了席恩市政厅的铁质大门前，花园的喷泉依旧循环工作。
门口负责看守的门卫，显然记得昨日曾经到访过的瓦奇，只是稍微解释了一番自己前来找人，便让瓦奇通行而入。
瓦奇一边走在大理石地板，衬着白色典雅墙纸的过道上，一边思索着。
席恩执政所的入口就这么‘明显’地放在一间空办公室里，是不是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对于普通的政府文官来说，就好像有一间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的空办公室，有人往里面走进去，然后就消失了好久。
这真的不会成为什么诡异的办公室怪谈吗？
一路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瓦奇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竟然死活都找不到那间入口处的房间。
于是他意识到了——席恩市政厅还是存在防范普通人的神秘措施。
开启灵视之后，瓦奇果然发现了端倪，一些简单的视觉误导神秘术，让一处走廊隐蔽的非常巧妙。
执政所入口处的房间就在其中。
先前初次来到这里时，瓦奇一路都跟着梅里克·卡特的步伐，所以视觉误导的神秘术对瓦奇并没有起作用。
在灵视的状态下，即使没有灯光，瓦奇也能将屋内的全貌尽收眼底。
注视着地面上传送神秘术的痕迹，瓦奇将自身洞悉力注入其中。
随后，瓦奇眼前一阵光影变化，转眼间视野里的景象便换了一副装修风格。
瓦奇很无奈，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恶趣味，规定了执政所内部的装潢。
要是照明设备再少一些，执政所内部的场景完全可以当作恐怖电影的背景。
瓦奇站在入口走廊附近徘徊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用于联系梅里克·卡特的白色画纸。
将画纸捏在手上，轻松地撕碎，无事发生。
靠在石壁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瓦奇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怀表。
滴答，滴答，轻响的指针声很快被皮鞋踩地的声音盖过，往幽邃的长廊里望去，是梅里克·卡特正往此处走来。
“住的还习惯吗？”
“环境不错。”
实际上瓦奇并没有睡觉，众所周知超凡者可以不需要睡眠。
就算要睡觉的话，瓦奇也只需要随便找张床就能倒头入睡，这是在廉价公寓和学校宿舍里锻炼出来的能力。
梅里克·卡特打完招呼后，又伸手示意瓦奇跟随他。
两人闲聊间，席恩执政所的后勤部很快就到了。
“正式开始吧，闲谈就可以省略了。”
瓦奇率先正色开口，只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沙塔斯奇。
“韦斯特先生，看上去很着急呢？”
梅里克·卡特笑着回应。
“不过，着急可能没有用呢，情况有些复杂。”
“用简短的语言概括一下当前的事态就是，席恩的工人积攒的不满爆发，开始不断发起罢工，游行活动，并且规模还在持续扩大。”
“在无良新闻工作室的鼓吹和编写下，甚至对别的城市工人起了一些煽动作用。”
“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还是在席恩的情况最为严重和明显。”
“按理来说，这种社会事件并不应该由我们接手，应该是政府的人和工会去协商才对。”
“但是这次工人的态度非常坚决，完全不接受低效的协商和扯皮。”
“于是，上头给我们施压，怀疑是有超凡力量在作祟。”
梅里克·卡特的表情越说越无奈，两手一摊。
瓦奇则抿了一口桌上摆着的热茶，思索半霎便冷冷开口。
“所以，有超凡者介入只是你们的怀疑？”
“你不也说了吗，他们不接受‘协商’。”
瓦奇犀利的反问让梅里克·卡特哑然。
瓦奇则更感到不忿，自己居然因为这种事特地赶来几百公里外的城市。
“实话实说，工人的工作环境确实需要改进，格罗行政官不应该成为工人的敌人。”
“我认为，可以尽量满足他们的合理需求。”
瓦奇再抿一口茶，放下白色瓷制茶杯，总结道。
“韦斯特先生，你想的似乎有些天真了。”
“协商是解决冲突的必要环节，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如果只是一再忍让，只要工人闹事，我们就示弱，同意需求，岂不是没有休止之时？”
“但是——事实就是，现在的工人的工作环境并不合理。”
瓦奇神色严肃，别说现在的他经历丰富，从前他就是工人家庭的孩子，他自然清楚那些工人的处境。
“寻找平衡点不是我们的工作，那是政治家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不应该为难这些苦命人。”
“你不能因为自己过的滋润，就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描述别人。”
“你所谓的闹事，可能是某些人寻求生活，不，生存，所尽的最大努力。”
梅里克·卡特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在想该如何继续谈话。
顿了一会，他眉头蹙起，随后开口。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没有权力改变。”
“确实，从小生活在塔尔马克的我，无法与他们共情，理解...也无从谈起。”
“但是我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维持好席恩城市的秩序。”
“目前我们的工作也只是在调查阶段，只是为了证明这不是社会事件，而是超凡者犯罪事件。”
“总之，韦斯特先生，我也没指望只靠你就能解决这次事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帮助我们的调查吧。”
“如果你觉得这是在欺负所谓的弱小，那么你尽管待在高档公寓里享受出差生活吧，派遣报告上，我不会为难你的。”
瓦奇淡淡瞥了一眼梅里克·卡特，站起身。
“你们的高傲，让你们想不到最简单的办法么。”
“假扮成工人，参与他们的行动，与他们为伍。”
“对你们来说，比在战斗中死去更为困难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呢。”
瓦奇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身影孑然。
最后抛下一句——“你们不愿意，让我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