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绝望
这下轮到了瓦奇等人陷入了困境，情况棘手。
在和生息信徒的交战中，行动组成员根本无暇顾及平民的安危。
甚至稍有不慎，连自己的性命也会搭进去。
在这种危机状态下，不断有无辜的生命被埃里克·里维丢进舞台上如今还在不断碰撞的肉球上。
在空中无力的人们，接触到肉球的一瞬间，肉球上便冒出无数粉嫩而有光泽的肉芽，缠绕在人们的身上，将他往肉球的深处拉扯，吞噬。
就连残余的声音都没能发出，受害者只剩下半截的惨叫，回荡在剧院的中心。
血色肉球在生命的灌注，喂养下，变得越来越巨大，同时，它发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刺耳，剧烈。
杰登·克拉克这时才从迷离的疼痛感中缓过神来，眼神摇晃着，遥望着不远处大肆屠杀的埃里克·里维。
这个时候，瓦奇迅速赶到杰登·克拉克身旁，急匆匆地从内口袋里找到一小瓶的坚硬魔药，动作缓和，小心轻柔地喂到了杰登先生嘴里。
“好多了，谢谢。”
杰登·克拉克忽视了外表皮肤的变化，感受着身体上疼痛感的消退，活动着筋骨，站起身来。
体内的洞悉之力已经不多了...本来以为刚才那招可以解决他的，杰登·克拉克心想。
再接着消耗就没有意义了，一招，解决他。
杰登·克拉克飞快抽出双手，摆在空中，活动着手指，如同舞动一般。
最后，所有的手指停止活动，就像按下拍摄键的照片，停止在原地。
保持着一个单手食指指尖指向埃里克·里维的动作。
随后，杰登·克拉克调动着身体里所有的洞悉之力，几乎要榨干自己的心智海，就连刚刚短暂停歇中恢复的少许洞悉之力也被全部掏空。
只求一击毙命。
靛蓝色的光芒在杰登·克拉克那被超凡者称为‘上帝之手’的指尖绽放，凝聚。
庞大，浩瀚的力量在波动，聚集。
光芒变得越来越耀眼，夺目。
恐怖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一旁远处的埃里克·里维，看见声势浩大的攻击，他眯着眼，不禁有些畏惧。
咻——的一声，有些轻快。
光芒在瞬间收束完毕，击穿了埃里克·里维的心脏。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上帝之手’的那一道攻击便以超出认知的速度袭来。
埃里克·里维身体一松，跪倒在地。
被他抓在手上的观众顿时如释重负，跑到一旁，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感慨着自己捡回一条命。
没有不甘，没有愤怒。
埃里克·里维瞬间被剥夺了属于生命的感觉，有种难以呼吸，被丢进深海中的窒息感。
看不见光亮，只有黑暗和冰冷。
死亡在临近，就像是耳边轻声的低语。
但他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他笑了，对着远处的杰登·克拉克。
笑容因为沾染了血液还有恶意变得有些扭曲，凄惨。
“杀死我也阻止不了一切。哈哈..咳咳..”
嘶哑而痛苦的声音从埃里克·里维的咽喉中挤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能感觉到，神灵赐力在流逝，因为他的心智海由于生命的离去开始溃散，已经承受不了这些洞悉之力。
但是无妨，他跪着朝着肉球的方向行动，挪动了几步。
鲜血流逝的更快了，地面上满是属于埃里克·利维的血污。
用尽生命给予他的最后礼物，他站了起来，双手合十。
他的声音高声回荡在剧院内的空气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信徒，观众，执政官，杰登·克拉克，以及瓦奇。
“爆裂吧，痛苦之源...”
说完这句话以后，埃里克·里维，生息教会在沙塔斯奇的主教，直挺挺地倒下，尸体砸在地面上。
其余的信徒犹如被遥控的机器，顿时一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再恋战。
他们全都回头，跑向了血色肉球的方向。
“不好！快阻止他们！！”
杰登·克拉克率先发现情况不对，站起身来大吼，回头对着所有的执政官呐喊。
但是，等到他将这句话喊出口时，不少信徒已经爬上了舞台，他们燃烧着自己的信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将所有的洞悉之力都灌注到腿部。
不少人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死亡。
顿时间，血色肉球有了质的变化。
沃尔区中心剧场的舞台上，曾经多次出演过关于王子，公主，国王的美丽故事。
故事里的城堡，高耸在背景墙上。
现在，血色的肉球变得庞大无比，甚至远比故事里的城堡，教堂，更为庞大。
就像一座妖异而恐怖的血色城堡，坐落在剧场内剩下的所有活人面前。
血色肉球给予人们的观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开始有观众对着那坨恶心的肉球下跪，痛哭流涕，还有人主动随着信徒的方向，冲上舞台，誓要成为那些人的一部分。
“停下！！别被蛊惑了！”
杰登·克拉克再次大吼，眼睛完全睁开。
就连有些洞悉之力薄弱的执政官，都要把持不住脚步，走向舞台。
但听见杰登先生的大吼，他们回过神来，开始控制现场的秩序，拦下被蛊惑，准备走向舞台的观众。
不过，对于现在的事态来说，即使阻拦剩下的人们，也已经于事无补。
窸窣间，血色肉球开始扭动，不断抽搐。
杰登·克拉克怔怔地看着眼前高耸的血色‘城堡’，表情几乎凝滞。
他能敏锐地捕捉到空间里洞悉之力的波动，变化。
肉球里的洞悉之力波动极大，非常不安稳，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囚徒，即将破门而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知道终焉即将到来——这个积蓄了无数痛苦，哀嚎的血色肉球，即将濒临极限，将要爆炸。
尖啸声开始不断积攒，折磨，挤兑着人们的耳膜。
杰登·克拉克有些绝望，据他的估计，就算现在逃跑，也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周围，想要找到瓦奇。
他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对瓦奇诉说，那么在两人的临死之际，他不愿意让瓦奇带着对父亲的怨恨死去。
瓦奇被他选中，并不是偶然，他知道米尔斯的儿子一定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超凡的天赋。
环顾了周身，杰登·克拉克并没有找到瓦奇的身影，他的表情变得紧张而凝重。
最后，他迷惑地抬眼一看，找到了瓦奇。——瓦奇奔跑着，神智清醒，冲向被血色占据的舞台。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