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船长’

“韦斯特，霍尔特先生请你去情报中枢一趟。”

后勤部办公区，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厚嘴唇男人走到瓦奇附近，低声细语，传达了霍尔特先生意思。

瓦奇对他微微颔首，放下手里的杂志，接着再抿了一小口咖啡，有些苦涩。

他今天原本就打算找霍尔特先生询问一些关于艾略特·戴维斯的事情，没想到竟被霍尔特先生抢了先手。

瓦奇猜测，应该是自己逮捕回来的女巫，向行动组透露了不少信息，可能与瓦奇有关，所以霍尔特先生才会主动来请瓦奇交谈。

前往情报中枢的办公室，霍尔特先生换了一件细呢学院风棕色马甲，内衬条纹白色衬衫，眨巴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已经等了瓦奇有一会儿。

“韦斯特，你带回来的人提供了新的情报，想必你会很感兴趣。”霍尔特先生率先开口，深邃的黑色眼睛对上了瓦奇的眼睛。

瓦奇没有直接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等待霍尔特先生继续解释。

“你带回来的超凡者，名为布丽安娜·奎克，也是被情报中枢记录在案的一名在逃非法超凡者，威胁等级：2。”

“和你的猜测有误，她并不是教会的信徒。”

“她专门研究一些反人道的灵药，血灵药被教会用于传教宣传时，她不知怎地获得了血灵药的部分配方，私下研究。”

“但是苦于没有足够的活人用于试验，她最后和教会达成了合作关系。”

霍尔特先生顿了一下，看了看瓦奇，不再开口。

“执政所准备如何处置她？”瓦奇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她在灵药研究上很有才华，我们决定，在保证监管的前提下让她为执政所工作...”说到这里，霍尔特先生又看了看瓦奇，仿佛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我没有异议，希望她能为执政所做出贡献。”瓦奇自然赞成这种方法，看来布丽安娜下半辈子都要待在执政所里打工了。

瓦奇语气一变，郑重换了一个话题。

“霍尔特先生，我想了解艾略特·戴维斯有关的事情。”瓦奇一字一句的吐出单词，试探性看向霍尔特先生。

霍尔特一愣，目光凝滞。

他嘴唇翕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场面就这样陷入了尴尬。

霍尔特沉默许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回答了瓦奇。

“韦斯特先生…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向你说明，抱歉...”

瓦奇再次看向霍尔特先生时，老人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说。

愧疚，怀念，等等感情交织杂据。

“....好。”瓦奇没有继续询问，他隐约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既然在这里得不到答案，瓦奇也没有强求。

神秘学领域里，探究越深，懂得越多，越容易招致危险...

瓦奇如今早已学会按捺自己的好奇。

安静地关上了情报中枢的门，只留下霍尔特先生一人待在空荡的房间里。

赛缪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霍尔特的背后，身形变化，犹如幻觉。

“你要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一昧摩挲着手里的文件，心烦意乱，只剩沉默。

...

瓦奇在后勤部申请了一间用于熬制灵药的房间，带着自己的材料便钻了进去。

赛缪斯已经演示过一遍，月之魔药的熬制方法，瓦奇轻车熟路复刻了一次他的操作。

很快一小锅百子莲蓝色的月之魔药便呈现在瓦奇眼前，味道扑鼻而来。

瓦奇迫不及待，用房间里的玻璃杯装起魔药，回忆起上一次饮用魔药时的味道和颜色。

检查无误后，他将魔药一饮而尽，随后进入冥想状态。

熟悉的燥热感再次缠上了瓦奇的意识，犹如无形的火焰手掌死死捏着瓦奇不松。心绪被火焰卷入虚无。

大脑的疼痛感和身体的燥热感，并没有初次饮用魔药时那般剧烈，瓦奇觉得还算是容易接受。

随着魔药里蕴含的巨量洞悉之力，在瓦奇的心智海里扩散开，激荡的波涛，再次汹涌在瓦奇静谧的心智海里。

瓦奇当前的心智海上空依旧是略带不详的红色，还有管控物编号-199浮在上空，因为无法排除神灵赐力对瓦奇的威胁，所以依旧由瓦奇使用编号-199。

大量清澈的海水涌入，涨跌，让本就不多的红色海水只能缩在一片极小的海域。

最后，等到心智海彻底平静，瓦奇的肉眼已经看不见海的边界。

于是他缓缓闭上双眼，用意识感知着整片辽阔的海域，比刚刚突破为深海者时，已经大了一整圈。

更让瓦奇惊喜的是，他的身体似乎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丝丝冰冷的触感，宛若被冰冷的海水包裹。

这代表，瓦奇的超凡程度已经来到了深海者的顶点，触碰到了‘船长’的领域。

杰登先生曾经和瓦奇说过，成为了‘船长’，瓦奇便能够将洞悉之力转化为物质领域的事物，而相应的，也能用肉身触碰到自己的心智海。

所以这种冰凉的触感，代表着瓦奇的身体对心智海已经有了及其微小的反应。

不过，瓦奇只是稍微感叹一下，要变成超凡的‘船长’并不是想的那么轻松。

按照夜行执政里的比例来算，大约整个沙塔斯奇市里的‘船长’，只有十几位执政官。

值得一提的是，虽说罗莎琳德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已经是一名年少有为的‘船长’了，据她自己所说，她在巫师协会里被那些老巫婆称为‘不讨喜的天才’。

不过提起这个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挨骂，反而有些骄傲的意味。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罗莎琳德能轻松从教会的追兵里轻松救出瓦奇。

瓦奇想到这里，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捏的很紧。

他还是太过于弱小了..类似的想法时不时就会浮现在瓦奇的脑海里。

并不是想要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那样的道路太过闪耀，荆棘丛生，瓦奇从未想过踏上如此飘摇不定的路途。

他只是想做好一个‘守护者’，好好生活。或者只是生存下去。

一想到未署名日记里的艾略特·戴维斯，如此恐怖的超凡存在，瓦奇不禁叹了口气。

只能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不要遇到这种非凡嗜杀的超凡者，不然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他活的。

接着，瓦奇把剩余的材料一股脑都丢进了坩埚里，炼制出剩下的月之魔药。

连续，多次服用魔药的效果只会越来越微乎其微，只有第一次服用魔药时，效果是最为出色的。

但是，只要能比平常冥想时的速度要快，瓦奇完全不在乎花费一些材料的金钱。

现在瓦奇的洞悉之力已经满溢，如果有人在现场开启灵视，就会发现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逸散在空气里的洞悉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