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忠贞
“工作，不好找对吧？”查尔斯接着往下叙述。
这件事瓦奇自己可深有体会，要不是找不着工作，瓦奇也许永远不会接触到神秘领域。
不过，经过查尔斯一提醒，瓦奇顿时心中有了明悟。
要是血灵药得到进一步推广呢？没有问诊成本的药物依赖，在短时间内可能会大大地降低治疗的门槛，但是从长远的角度看，医生培养体系可能会直接断代，被摧毁，从历史上来说，血灵药可能将会遏制医学的继续发展。
而且，瓦奇已经知道了血灵药的材料来源，或者是血灵药药效变得如此优异的原因。
以活人的身体为引，加持了神秘术，才令血灵药从最初的版本产生了质变。
“这便是血灵药的代价之一，就连我也受到了影响，被社区医院开除...”查尔斯的语气一顿，表情不忿。
“可笑吗，留下来的大多是有资历的老医生，甚至不需要向我们通知，也不需要考虑真正的治疗技术。”
“总之...血灵药的来源，血灵药是神灵的礼物，是神看到世间的苦难，赐给我们的宝物。”
“只有加入我们，才能获得神的青睐，得到赐福。”
“不用隐瞒了，韦斯特...你身上的超凡力量已经隐瞒不住了。我的意思是，神...是真正存在的。”
查尔斯说道这里，开启了灵视，直截了当的点破了瓦奇的超凡者身份，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纯银的项链，丢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项链的主体是一位妇女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婴儿，紧闭双眼。
“加入..生息教会，加入我们吧..这些..都是神明的礼物，只要，你献上最诚挚的信仰，神明就会回报你...”
说到这里，查尔斯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音调忽高忽低，布满血丝的眼睛视线锁定在瓦奇身上。
“我愿意加入教会。”瓦奇避开查尔斯的视线，小声道。
“韦斯特…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让我们一起让神的光辉照耀苦难的世间吧…”查尔斯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表情扭曲。
瓦奇在没接触过神秘之前，一直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无神论者，他坚决认为大河女神或者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神都是无稽之谈。
而且，沾染上宗教的疯子，表面上看，行动和言论和正常人无异，但是一旦牵扯到与信仰有关的话题，立马就如同被夺取心神一样癫狂起来，完全没有个人的独立思考。
因此，瓦奇对那些传教士通常是敬而远之。
而现如今，瓦奇踏入了超凡领域，真正接触到不可思议，不能用他所知的科学来解释的神奇力量之后，依旧对神灵嗤之以鼻。
对于瓦奇来说，所谓的神，只不过是强大到顶峰的超凡者罢了，得到了无尽的力量和无限的生命，站在所有的超凡者的顶点的人而已。
所以，所谓的崇拜神灵，实际上是崇拜力量，排除了自己的能动性，只想着倚靠外力的投机而已。
神，是上位者控制心神，剥削价值的谎言。
而眼前的查尔斯激动地握住了瓦奇的双手，从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感，让瓦奇打心底感到厌恶。
…
虽然瓦奇已经答应了要成为血肉之神的信徒，不过显然还是没有得到充分的信任，他的双眼正被两层厚厚的黑布遮盖着，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当然，瓦奇并不惧怕生息教会用施加洗脑之类的神秘术，这不得不提赛缪斯交给瓦奇的管控物编号-199。
管控物编号-199是一个被白色丝绸包裹住的透明玻璃球，据赛缪斯介绍，是执政官在海都尔郡一处地下古文明神秘遗迹内，在一具尸骨完整，没有一点腐烂迹象的人体身上发现。
死者将管控物编号-199死死含在嘴里，最后用无法恢复的暴力手段才将其取出。
经过执政所多方面测试，管控物编号-199，档案名——忠贞，只有唯一的作用，让使用者保持自己思想的绝对自主，屏蔽一切思想攻击类的神秘术。
使用方法则是，将管控物编号-199贴在使用者的皮肤上，并在此时进入冥想状态，便能成功生效。
而此时此刻，瓦奇的心智海上方，正盘旋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透明玻璃球，折射着天空的光芒。
失去了视觉的辅助，瓦奇的移动变得有些踌躇。不过有查尔斯的一路引导，瓦奇身体感受自己似乎来到了吵杂的列车站，身边净是人们交谈，移动，物件开合，摩擦的喧嚣声。
当然，瓦奇还是有办法确认情况的，只是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瓦奇的超凡能力——交换，自从瓦奇成为深海者以后，有一项用途就是和别人交换身体状态。
简单来说，瓦奇可以随便从身边找一位路人，和他交换一下看到的场景。
不过，使用超凡能力逸散的洞悉之力显然会被查尔斯察觉，而且，如果能用洞悉之力洞察周围，其实视觉就并非必需品了。
总之，瓦奇最后还是稳稳当当坐在了列车的车厢内，一路走过来，查尔斯和瓦奇都没有搭话，或许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在进行一些奇怪的play。
随着一声响亮悠远的汽笛声，车厢开始缓慢摇晃起来。
由于感知不到外界，瓦奇只能无奈的枯坐在原地，感受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最后竟然无意识进入了冥想状态。
瓦奇的心智海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除了天上多了一颗漂浮的管控物编号-199以外，风平浪静。
瓦奇就犹如出海远航的轮渡沉于海底时遗留在海面上的漂浮物，专注于冥想，不停修习着洞悉之力，以求扩大，加深心智海的范围。
直到在外力的作用下，瓦奇冥想状态被迫打断，回到了现实之中。
遮蔽视线用的眼罩被摘下，瓦奇终于重获光明。视野内赫然是一处充满哥特风格的巨大教堂内部，阳光透过彩色的宗教玻璃画，奇异的光斑照射在布满花纹的大理石地面。
纵深接近百米的空间尽头是祷告台，还有数不清的排排木长椅。
看起来祷告的时间还没到，教堂内只有零星的人影，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摆出虔诚的姿态。
饶是瓦奇在面对如此壮丽的建筑景观时，也不得不为人类的创造力而感慨一句，巧夺天工。
而身边的查尔斯则是继续往前，走到教堂的深处，瓦奇跟了上去。
教堂内两侧石壁和柱式上的烛影摇晃，深处则更加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