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路启远培育计划
小会议室内。
没有人说话。
所有教师都一脸节哀地看着银灰发男子。
而后者已是有气出无气进。
“游北一。”
长脸男教师直呼其名：
“我会在今后的10年中，沉痛悼念你。”
圆脸女教师小心翼翼：
“要，要不要我借你点钱？或者我去找校长求求情？”
单马尾女教师没有说什么，只是摘下金丝边眼镜，拿清洁喷雾喷了几下，用眼镜布擦拭干净。
银灰发男子，或者说游北一。
凄惨地呵笑一声。
艰难支撑起绵软的身体。
“事已至此，先讨论吧。”
他说，有气无力。
虽然今年灵妄高考，在他的负责下出了大篓子。
而且得益于路！启！远！
可谓从第1题出篓子到第10题。
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工作也还要继续。
“才十年嘛，不要紧。”
游北一在心中安慰自己。
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拉回进度条，快速重播第10题。
“现在开始对第10题各考生的表现做出总结，并对将来的针对性培养做出简单计划。”
几位教师欲语无言。
总结？怎么总结。
计划？从何计划。
正常而言，前9题考察各考生单打独斗的能力，第10题则进行综合的全盘考验——
对普通人的态度如何？态度好的将来优先分配救援任务，态度差但能力强的优先分配战斗任务；
在大场面下的信息处理能力怎么样？能力强的将来负责分析局面，能力差的要求信任分析别老质疑抬杠；
还有统帅能力、指挥能力……
人在群龙无首时，总会冒出几个领袖型人物。
只要领袖型人物能服众，让其他人心甘情愿听他指挥，将来的班长、队长，也好从中挑选……
往年不管最后一题是考人类失格，还是别的什么，都是这么做的，没出过问题。
可今年出大问题了。
路启远一个人，把整个人类失格包圆了！
啥事都不用其他人去干，他一个人闲庭信步，就势如破竹。
就连按理来说最耗时间、最考验个人能力和团结协作的核心区域，报社大楼。
也被他电梯里按一个钮，摆着pose跳过了去。
唯二算得上出挑，能看出些许潜力的。
一个是黑长直少女，她在爬楼时展现了一如既往的强心理素质，关键而强大的冷静。
还有一个是赵宇杰+林义兰，一人0.5个。
在最后时刻终于发现了偷偷阴人的阴沟耗子，虽然对大局毫无影响，但总比没发现要强。
几位教师都感到脑袋隐隐作痛。
其他人啥优秀表现都没有呀！
怎么具体操作具体分析？
“你们都不说，那我来说了。”
游北一深叹口气：
“让我们先来谈谈路启远吧。”
一说出这个名字，他的心就猛地抽痛。
他是多么看好这个不被他人看好的少年呀！
可这个少年却一刀刀往他背上刺，刺出了十个哗啦啦的血窟窿。
偏偏最绝望的是，游北一竟然感觉：
自己还痛并快乐着……
“首先，开篇明义：
“我非常，非常，非常——
“看好这个少年！”
游北一听着自己从肺腑里蹦出来的话语：
“因为是普通人的灵妄高考，我们无法考察他的战斗意识。
“但他表现出来的卓越怪才，连续10题第一个通过，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本领。
“他擅长于想他人之不敢想、不能想，尤其擅长找漏洞、钻空子，头脑机灵。
“他的成功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不可复制的，即使让其他人重考一百遍，也未必能做出和他一样的操作。
“但他的成功对他自己，是稳定可复制的。光凭这一点，就值得我们不计血本，全力培育！”
几位教师默默点头，聆听游北一感情充沛又带点心酸的好评。
这事他们没有异议。
游北一深吸口气。
“但是——”
他要说但是了：
“我们可以看到，在所有考题中，路启远都有非常明显的避战倾向。
“不去和敌人做碰撞、掰手腕，而是想办法弯道超车，从令人眼前一黑的角度发动偷袭，一击致命。
“这或许是出于，他明确地认为，普通人不应该和超凡力量对抗。
“但比起其他在前9题中表现优秀的考生，他很明显欠缺一股敢打敢拼，敢较量的劲。
“我并非批评这个做法不好，但是我想也没有人会怀疑一件事：
“我们可以全力培育这样的路启远，让他成为我校的王牌、底牌、关键先生。
“但是我们不能吹捧他，不能让其他学生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几位教师赞同点头。
确实如此，路启远值得培育，但不应当被追捧。
学校希望培育出的，是无论何种艰难险境，都勇敢无畏迎战的战士。
万一其他学生受他影响，变得更倾向于“投机取巧”，消极对抗。
而又没有这样一颗，让人眼前一黑的脑子。
这对他们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了？”长脸男教师问。
游北一十指相合，虚托下巴。
“很简单。我们要让他成为一把游走的单刀，不能让他组建小队。”
“试想，如果给他下发任务，让他的小队执行。
“然后他一出马，小队的其他成员，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任务就完成了。
“这对其他成员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站在学生的角度，有的……
长脸男教师没把这话说出来。
站在学校和教师角度，下发任务就是为了锻炼学生，让学生在磨砺中成长。
所以他又一次赞同点头：
“所以，你打算具体把他？”
游北一回答：
“当一项任务难以完成，各队学生接连失败，到了情况危机恶劣的时刻。
“就是他单人出场的时候。
“这将是倒数第二次尝试，如果连他都无法拿下，就该让高年级优秀学生出马了。”
“你……你这么看好他？”圆脸女教师吃惊地张大眼睛。
这是把新生能承受的最大压力，都往路启远肩上扛呀！
“这对他也是好事，现实中完成更困难的任务，得到的回报也更高。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他自己并不喜欢组队，更喜欢独行。”
银灰发男子戴白色礼仪手套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做出最后的总结：
“一个出奇制胜的奇兵，负责挽回局面的救火者，哪里硬往哪里砸的坚砖。
“对路启远的培养方向大体如此，谁同意，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