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迟暮的愚行

陆辰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东西，也不是那么有意思。”

短发女人目光闪动，手中黄金灯消失，浮现一柄匕首。

“东西在哪里？”

陆辰看着眼前这个乐子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我吃了。”

“找死！”

短发女人说话间，身体化作一道黑影，冲向观礼台上的陆辰。

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突然加速。

砰。

短发女人的身体撞到一道透明的屏障，跌落地面昏了过去。

“还真是个……乐子小姐……”

陆辰摇了摇头站起身，从观礼台上一跃而下。

简单收拾一下现场，把短发女人绑好。

废弃操场外响起邻居们的吵闹声。

“晦气……”

陆辰揉了揉太阳穴，返回自己在观礼台下的住所。

……

红月沉寂，新日升起，

睡眼惺忪的陆辰洗漱完，从观礼台下方的小门走出，站到观礼台上。

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以及逐渐热闹起来的操场，陆辰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又是美好而荒诞的一天。”

观礼台正下方虎哥四人的尸体已经消失，只留下几团散射状的暗红色图案。

他们四个运气不错，

在太阳升起后扣除神选点数，随机到其他地方复活了。

自从这个世界变得奇怪以后，

除非特殊的道具，或者神选点数消耗干净，人类已经很难被杀死了。

就算死亡也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从另外一个地方复活。

听起来确实荒诞无比，

尤其是这种怪诞的变化才发生了几个月……

陆辰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几个月前，月亮死亡，

伴随旧日帷幕落下，人类文明的历史在刹那终结。

十三位神祇自天际显现身影，

祂们向世间投下注视，【神性】如瀑垂落于尘世。

自此，

人类被【神性】侵染，

神明豢养人类，人类沦为神明私有物的新纪元开启了。

无需再上学、工作，也无法大范围的移动，日常所需可以通过祈愿或交换获得。

伦理纲常被颠覆，生活常识遭重塑，

世界秩序被那神圣伟力轻易改写。

所有年满十岁的人类，唯一的使命便是完成一场接一场的神选仪式。

取悦神明。

这既是诸神的垂怜，亦是诸神的试炼。

好消息是，除了参与神选仪式，你可以什么都不做，神明会提供基础的生活物资，

让你真正实现，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坏消息，符合条件的人每隔一段时间，

就要进入神明的游戏，完成各种取悦神明的神选仪式。

完成仪式，获得各种奖励，未完成，或者死亡，则是扣除神选点数或者被感染，以此循环，直到死亡。

现实中的生命之火不再轻易熄灭，神明注视下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

陆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信息界面：

【姓名：陆辰】

【编号：13110120911】

【神性：0】（全球排名99+亿）

【神明注视：9】（全球排名5400013位）

【神选点数：1500】（全球排名100907位）

在祂们降临后，

所有符合条件的人类，都会获得1000点初试神选点数，并且随机获得三个【天赋】。

像陆辰这种不求上进，只想当一个正常人类的人来说，

神选点数1500点，99亿挑战者中，排名十万。

可以说是堪称奇迹。

至于，神明注视，

陆辰反倒觉得，那玩意儿越少越好。

陆辰的三项关键数值中，唯一有异常的就是【神性】，

单凭那个‘99+亿’全世界倒数第一的排名就能看出来，

除了陆辰以外，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神性】。

而陆辰的【神性】是‘0’。

没错，就是一点也没有！

在祂们注视尘世，【神性】垂落人间时，正常来说，没有人可以拒绝【神性】，

当然一切都有例外，

陆辰恰好就是这个例外之一。

如果给陆辰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接受【神性】。

因为人类一旦获得【神性】，其思维和行动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其影响，导致一些‘偏执’的现象出现。

【神性】会引动人性的极端面，并加剧这种极端。

拥抱【神性】，即意味着信仰某种‘偏执’，而这将限制人性的自由。

更重要的是，

陆辰曾向那位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院长保证，绝不会让自己再次走向极端。

因此，当月亮陨落，神明投下注视，神性洒落人间时，陆辰的内心便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抗拒，本能地拒绝了这些【神性】。

所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必须成神，

陆辰也不会接受任何会让自己变得极端的【神性】。

他宁愿死，也保持那份纯粹的人性！

妄图拒绝【神性】的人肯定不止陆辰一个，可似乎成功拒绝的人只有陆辰一个。

总之，

【命运】和陆辰开了个玩笑，陆辰真就没有获得神性……

虽然陆辰也不想要这些【神性】。

可，不想要，和没给，这就是两码事了……

反正这东西要是深究起来，陆辰多少有点不乐意。

不过，

随着时间推移，陆辰渐渐发现，

没有【神性】自己似乎并没有比其他人弱。

反而在很多方面，陆辰有了很多不一样的发现。

当然，陆辰还有一个好习惯：

他虽然记仇，但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一天的好心情。

尤其是那帮晦气邻居还没有来操场闹腾之前，陆辰的心情很不错。

看着新日完全升起，

陆辰从观礼台上轻轻跃下，来到塑胶跑道圈内的操场上。

短发女人被陆辰用专业的手法，绑在了足球门门框上。

对方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大包。

啪啪，

陆辰轻轻拍了拍短发女人白皙精致脸颊，拔出塞在对方嘴里的布条。

“我知道你醒了。”

短发女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满是愤怒的眼睛。

你知道我醒了，直接说啊，拍我的脸两下是什么意思？！

“谁教你这么绑人的？”

短发女人面色阴沉，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因为陆辰绑的不仅结实，还一点都不考虑绳子的用量。

哪个部位他都用绳子交叉捆两圈，连手指头都是一根根的捆起来的，自己真是一点都动不了！

别说逃跑了，这么一绑连羞耻感都绑出来了。

“给我松开！”

陆辰微微怔了一下。

啪，一巴掌拍在短发女人额头的疙瘩上。

“大早上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短发女人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你要杀就杀，别这么多废话。”

陆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短发女人，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女人额头上。

陆辰拿出虎哥等人带着的金色卡片：

“这个卡片的作用是什么？”

这回轮到短发女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辰了。

啪，

又是一下。

短发女儿额头的包有些发红。

“说！”

短发女人眼睛虚眯，疑惑的问道：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没用【神性】感应？”

“我身体里没有【神性】。”

陆辰说完，短发女人彻底懵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没有【神性】？！

这情况就好像世界突然发生异变，以前世界上只有男人或者女人

现在你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嬲人或者嫐人，你说怪不怪？

短暂的安静后，

短发女人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

她略带迟疑的问道：

“人妖？”

她倒是不认为陆辰在说谎，陆辰的情况最多算个异常人类，或者没有获得神性的废人。

‘人妖’完全是短发女人想气气陆辰。

啪！

“嘶——”

短发女人再次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只要身体里有【神性】，在靠近这张金色卡片的时候，都会知道这张金色卡片的作用。

“这张卡片可以变更1点【神性】的性质。”

女人说着嘴里淌出乌黑的血液：

“另外，这个仇，我记下了……”

说完这句话，女人彻底没了声息……

对于女人的死亡，陆辰并没有感到意外。

虽然，他之前做过检查，并没有发现女人嘴里藏着毒药。

现在想来，

对方应该是把毒药藏在其他地方。

服毒自杀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不少人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时，都准备了隐秘的自杀方法，甚至会提前服下毒药。

陆辰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只要短发女人还有神选点数，就不会彻底死去，她的尸体第二天就会消失，在其他地方重生……

这可一点都不像废弃操场入口处的那堆风化白骨。

那是陆辰最喜欢的一位邻居，

这位白骨哥，因为在神选仪式中受了刺激，

从仪式里退出来之后，就开始自我了断，复活，再自我了断……

周而复始的一段时间后，这位邻居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过陆辰很喜欢白骨哥现在的状态，他不像其他的晦气邻居，

不会制造噪音，不会污染陆辰的眼睛，不会……

算了，还是不想了。

晦气……

“阿嚏！”

一旁破旧的塑胶坡道上，晨练的老头，恰好肩扛拐杖路过，打了个喷嚏。

这座废弃操场在一座研究院内，

里面生活居住着陆辰其他的晦气邻居，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是受到【神性】的影响，这些邻居总是会做一些偏激的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斥责、谩骂、扭打……

老头立刻就举着拐杖，对着足球门框旁的的陆辰大骂起来：

“奶奶个腿儿，你小子是不是又在骂我们？！”

陆辰笑吟吟的看着老头，没有反驳。

让老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笑，都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只有你这种没有任何意志倾向的人，才不会受到【神性】的恩眷。”

陆辰依旧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你就笑吧，骂吧，反正早晚有一天得死在神选仪式里……”

老头越说越气，恼怒的举起拐杖，朝球门后方的陆辰砸去。

拐杖旋转飞出，撞在球门横杆上。

当的一声，拐杖反弹回来，重重砸在老头的脑袋上。

“诶呦！”

老头吃痛惨叫一声，抱着脑袋向一旁跑去。

然而，老头跑出一段距离又抱着脑袋跑回来，捡起地上的拐杖再度跑开。

看着老头滑稽的背影，

陆辰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