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纪钧以为自己听错了。
忙又问了句。
陈凡则重复了句：“纪大哥，可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备好酒菜。
想好托词。
就准备拿捏对方。
结果，临到头，陈凡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
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搞的纪钧就很郁闷，毕竟气氛都烘托到这一步了。
“我大祸临头？”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纪钧不满道。
陈凡抓起茶壶，替对方倒了杯茶水，旋即开口道：“本朝开国之初，为‘巡检关津，扼要道，察奸伪，期在士民乐业，商旅无艰’，于各州县设巡检司。”
“巡检司兵卒人数以秋收粮食为标准。”
“例如溪岚县，每年收粮十万石以上。”
“可招衹候十五人，禁子十人，弓兵三十人。”
“但这边临着江海，又有矿产，市面繁荣，为武朝有数的上等县，因此巡检司配置兵卒，私下不断扩招，差不多二三十倍都有的。”
“再加上帮闲，关系户，林林总总下来，巅峰时期，能到两三千人。”
“这样强大的武备力量，什么豪门世家都要低头，即便在县衙，也属于最大的山头。”
“当时风光，一时无二。”
“来，喝茶。”
陈凡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当时风光……”纪钧不满归不满，听到陈凡提起当年，忍不住心绪激荡，差不多，如陈凡所说，那个时候就是巡检司最风光的时候。
瞥了眼纪钧神色，陈凡继续道：“只可惜，天下陈平，各处冗兵、冗官、冗费严重。”
“吏部先裁撤江浙道三十七处巡检司，再裁撤南直隶三十几处巡检司。”
“前前后后，不到一年时间，天下共裁撤三百五十多处巡检司。”
“但到了此时，未经裁撤的巡检司依旧为官为兵。”
“嗯，起码名义上如此。”
“可现在呢？”
“巡检司早已归入地方。”
“所谓兵卒也只从百姓中佥点而来。”
“但巡检司，用时就有，不用时，嗯，门口那匾额，摘下，挂起，挂起又摘下，不知有多少次？”
陈凡话说的还算委婉。
实际情况则是，巡检司早已名存实亡。
之所以还留着块牌子，那是县衙为了方便招人做事，暂时留着，充当门脸的。
另外还有就是纪钧本人不甘心，以及想着靠这块牌子，为大家找条财路罢了。
毕竟，裁撤简单，改业难。
多少人就此没了生机，又做不了其他，日子过得无比艰难。
要不然真要按巡检司当年的风光，再差也是从九品的官，何至于沦落到，跑去监狱那边看押囚犯？
随便一句话下去，不知多少人抢着送钱。
现在……
只能感慨一句，咱祖上也曾风光过，聊以藉慰罢了。
“巡检司，就是这么个情况，知道的都知道，就不用再多说了，这也和你说的什么大祸不相干。”纪钧不悦道。
“我要说的大祸就在此处呢。”
陈凡道：“巡检司早已名存实亡，就是名号，说取消也就取消了，全凭县衙那边一句话，无非丢块匾额的事。”
“可你这边，为了养这么大一帮人，监狱那边你要分润，城中各项官属产业也要分润。”
“这些年到底攒下了多大的家当？”
“你不用说给底下人分了多少，也不用说自己两袖清风。”
“关键在于，上面觉得现在的你已经养肥了。”
说到此处，陈凡语气一转，道：“嗯，你知不知道马上要征收矿税了？”
“你知不知道巡检司几处产业已经被罗茂圈起来准备开矿了？”
纪钧听到陈凡提及几处产业，心中还不以为意，听到后面，心中微动，神色凝重了几分。
朝廷征收矿税其实已经存在多年。
但还没有现在这么疯狂。
税监下来，直接圈地拿钱，破家灭门无数。
原本南直隶，泛南直隶为浙党大本营，祸害还稍微轻些。
可按照最近的发展趋势来看，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养肥了照宰不误。
不过，圈巡检司，圈自己家的产业？
罗茂真有那么大本事，底气？
陈凡似猜出纪钧心思，笑了笑：“裁掉巡检司，没了这块招牌，再把人分散开，机会不就有了？”
“嘿。”
“我看你是得罪了罗茂，害怕遭到报复，所以在这里挑拨离间，想拿我当枪使，替你对付罗茂吧？”
“你知不知道，巡检司现在依旧存在的真正根源在哪里？”
“罗家会做这种自断双臂的蠢事？”纪钧冷笑，看向陈凡的目光变得不善。
陈凡没有否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根源？自断双臂？你是想说巡检司其实是由原本巡检司成员构成，然后县衙，县中大户其实都有出钱出人，其实彼此早已为一体？”
“简直天真。”
“吞了巡检司，加上城中其他一些产业，罗家自己就能一手遮天，凭什么你认为罗家需要你，其他几家需要你？”
陈凡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径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户房冯骏，你该认识吧？今早他被罗茂抓起来关进了监狱，你直接去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到此处，陈凡直接起身告辞。
“罗茂。”纪钧并没有起身相送，他在思考陈凡这些话的可信度：“或许我该去趟监狱。”
离开巡检司。
陈凡照例散开狱卒。
自己则独自离开。
他拥有飞鹰术，施展开，三十米距离，瞬息即至，之前，一把攥住侯华脖颈，靠的就是飞鹰术的速度。
现在于夜中行走，鬼魅一般，自信无人能够盯梢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折返回家中，而是在附近找了处藏身的地方。
“我在外面，宫月婵才会安全。”
“如果回家，肯定会被一锅端。”
“这个距离刚刚好。”
陈凡远远瞥了眼家宅，随后定下神，开始搬运内息。
武功：
鹰爪功lv20（17/100)（入门）
火焰刀lv1(3/100)
一夜苦修，内息不知搬运了多少周天。
到了后半夜，陈凡心中一动，从练功状态中退了出来：“炼气二重圆满，内息加持下，我现在的力量该在两千斤以上，就力量而言，已经比一般炼气三重的武者还要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