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甘苦自知
“哈哈,瞧你这眼睛,瞪得跟个包子似的,”看到乔治吃惊地样子,老太太笑了,“我怎么就不能是个正黄旗?说句玩笑话,如果不是大清朝垮台了,说不定我还能当个福晋,你信吗?”
“我信,他是王爷,您可不就是福晋?”我指了指老爷子,
“嗨,别开玩笑了,那是尊重他,抬举他,是看他岁数大的面子上,人家叫他一声王爷,其实,他连个旗人都不是,充什么王爷啊?”老太太不以为然,“我告诉你,不信你问问他,这一柜子线装书是哪来的?人家凭什么请他研究清史?那是都因为我,明白不?”
“瞧你,都说了八百六十回了,这又打算让谁听呢?”老爷子有点不满意,
“让乔治听啊?我跟他说过吗?他做这行的,多了解一些有啥不好?”老太太跟老伴解释,“还有这些家具,是不是我的陪嫁?”
“是你的陪嫁,可要不是我,这些东西早就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你信不信?”老两口抬起了杠,
“我当然信,不是你有多大能耐,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成分好,没人敢动你?”老太太撇着嘴,“你瞧瞧,就沾了他这点儿光?天天跟我耳朵边嘚吧!”
“那也比你琴棋书画全都扔了强!要不,干嘛非得我天天撅得这儿写?你以后别老去跳舞,能不能干点正经事?让乔治多挣点钱?”老老两口轮番把乔治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嗨,您老两口抬杠,别烧的我呀!”乔治知道事情漏了底。
“嗨,没事,乔治,你是凭本事挣钱,我还得谢谢你那,要不是你,他这字谁认那?”老太太怕乔治难为情,赶紧解释。
“我这字怎么了?没人认为他们眼瞎,”
“你别吹了,还得念叨乔治的好处,说实话,我要是画一副兰花图,到了那边都得抢,你信不信?”老太太说话杠杠的,弄得乔治有点半信半疑,“您真会画兰花?”
“那当然?老头的兰花还是我教的那,咱是自小在王府教习的功底,宫廷画,知道不?”
“嚯,您老贵姓?”
“钮钴禄氏,不过现在只剩下纽了,”老太太有点自嘲,
“哎呦,您这心可不得了,”乔治被惊着了,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老太太的有点不满,“再把我吓着?”
“不是,我有点蒙,那大贪官和珅是从您这出来的吧?”
“怎么说话那孩子?怎么是从我这出来的?我连个孩子毛都没有!”
“奥,不是,我是说,是从您这姓氏中出来的吧?他可是了不得!”
“他算个啥?顶多就是个贪官,你不知道,也可以问问啊?历代的大清朝皇后,有几个不是钮钴禄氏?”老太太嘴撇着,牛的不得了,“孝和睿皇后,钮祜禄氏吧?恭顺皇贵妃,钮祜禄氏吧?宣宗孝穆成皇后,钮祜禄氏吧?孝全成皇后,钮祜禄氏吧?祥妃,钮祜禄氏吧?孝贞显皇后,钮祜禄氏吧?”她一口气儿说了一堆,“那可都是咱这一脉的,”
“哎呦妈耶,您还别说,这钮钴禄氏还真是把后宫包了?的的确确全都是皇后,”
“就是,这下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老太太很骄傲,
“厉害,您不是一般的厉害,您是这个!”乔治冲着老太太伸着大拇指,“您这儿就是王府啊,一个王爷,一个福晋,哈哈,小的给您请安了!”他调笑着,开心极了。
张乔治当然知道那边的人喜欢什么,所以这次回来早就下了功夫,专门找王爷喜欢的买,他的目的就是想刻一个章,皇家后裔一下子就提高了身份,喜欢的人多,给的钱自然也就多,但老爷子不愿意招事。没想到老太太盯上了。
其实乔治不知道,这老太太早就上心了。你想想,他一趟趟的往老爷子这儿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更何况这一家之主?只不过她经常出去玩儿,乔治不知道而已。
王爷的老婆姓纽,是正经八百的钮钴禄后裔,因为受家庭影响,琴棋书画样样都拿的起来,而且,嫁给老爷子的时候,也确实带过来不少好东西。但在那个年月,如果不是像老爷子那样的家庭,这些东西确实保不住。
“都说我是福将,莫非传言不虚?”乔治有些得意,“王爷,你吃着喝着,让奶奶来张兰花,我得学习学习!”
“你小子,”老爷子自然明白他是啥意思,立刻让位,“夫人,你先来,吃完老婆饼,我给你配诗!”
“你在老两口身上没少挣钱吧?还福将?你这叫剥削!”听乔治讲到这里,苏雅风有点鸣不平,
“嗨,你这就冤枉我了,从那以后,我可就不仅仅是买礼物送老人家了,我是按照画廊的做法,钱都给老人,我只是拿一点佣金而已!”
“还算你有良心,不过他们那么大岁数也不能光为了挣钱,太劳累了不是?”
“对,我后来不是在深圳开画廊了吗?一些名家字画也在我那里挂,但总的来讲,不如老两口的受欢迎,”
“你把那个章刻了是不是?要不怎么卖的那么好?”猴子以为逮住了乔治的把柄,
“滚犊子吧,我是刻了一个章,而且还是隶书体,人人都能看懂的那个!”
“是皇家杀啥的?”
“啥啥呀?那不是胡来吗?即便是老奶奶同意了,我也不能那么办呀?”
“你变成好人了?你回来不就是为了刻这个章?老奶奶给了你尚方宝剑,你咋还手软了?”
“我不是手软,我是实事求是,即便不犯法,我也不愿意让人家找来,我是专门给他们贤伉俪刻了一个联署章,人人看得懂,没想到还卖的更好了!估计是那边的人,喜欢老奶奶的兰花吧?”乔治解释着,“当然和老爷子专门为兰花做的诗也有关系,”
“说明那边的雅士多,文人么,都喜欢梅兰竹菊,这代表人的气节,就像郑板桥的竹子,为啥那么多人喜欢,气节,明白么?”半天没言语的常友谊开口了,
“对也,梅兰竹菊四君子,”田大胆儿也很推崇,
“刚才乔治说起歌颂兰花的诗,我还真想起来一首,是宋代一个叫易世达的人写的,是另一种意境,但是极符合老两口的性情,我给你们念念,”说到自己的痒处,常友谊有些兴奋,他喝了一口酒朗诵了起来。
“春到兰芽分外长,不随红叶自低昂。梅花谢后知谁继,付与幽花接续香。”
“这是什么意思啊?”猴子一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