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流涌动
一座高大城池中。
一条条宽阔的街道交错衔接，青石铺就的马路之上，吞吐着不计其数的人流。
车水马龙，好不繁华。
城内的建筑，民居，也少有破烂的木制瓦房，更多的，是一块块石砖堆砌而成的阁楼。
还有不少风格迥异的洋楼。
城区北侧，一处庄园之内。
草地之上，有一位军官缓缓而行，其手中握有粗大绳索，正自牵马，而马背之上，是一约莫三十余岁，衣着棕色毛衣的男人。
“那人果然如江湖传闻一样？”
李恒轻抚着胯下马匹柔顺的毛发，享受着风声徐徐，良久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少帅，此人武功的确高强。”
牵马之人微微低头，思绪快速转动，回忆所得的情报。
随后连忙回道：
“根据情报，此人曾经在佛山空手打退数百持有兵器的人，自身毫发无伤，传闻血液几乎浸染了整条街道。”
“不久前，这玄天道道主又广发请帖，邀请江湖武林之中的各大势力，说是想要救国，还扬言要压制国内的一切动乱。”
“又击杀了足足数百带有兵器的练家子，仍旧是一人所为。”
他回答的很快，几乎是立即捕捉到重点。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是个军官，手下也有不少人，在常人眼中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之人。
可自己身后的，可是身拥一个省份之地的军阀之子。
他也就只能够委曲求全，谨慎说话。
只是回答之余，也为那个什么玄天道道主感到倒霉，毕竟这位‘少爷’看着儒雅，实则轻狂暴戾。
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好大的口气啊......”
李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救国，平乱。
这四个字就是自己的父亲都不敢乱说，怕遭到针对，更不要说区区的一个武林人士。
当下不由得感到好笑。
“不过，我倒是对他起了一点兴趣。”
“如今科学当道，我在国外也进修过，知道人体是有极限的，面对数百倍的敌人，再如何强壮，体力，力量，都不可能支持。”
“我倒要看看，这位‘屠夫’有几分本事。”
李恒整了整毛衣的领子，面色和煦道：
“方元，派人将他带到我面前，如果此人真有本事，那就让他为我所用，反而如果是银枪蜡头，那就清了玄天道。”
“是，少帅。”
方元驻足，转身行礼，回应道，随即又回身牵马。
“真是有趣啊，江湖人士，我还没有见过。”
李恒忽然皱了皱眉，感觉风吹的有些不顺心，当下眼中阴鹫一闪而逝：“先去‘猎场’吧，今个风不好，我得顺顺气。”
方元瞳孔一缩，随即调转方向......
......
水月苑之内发生的事情传播的很快，在有心人的助推之下，快速的被人所熟知。
武林江湖内的反应暂且不谈。
在武术界之外，却有着不计其数的目光投向了新池，各方人马都开始行动，想要试探玄天道的底细。
看一看罗森是否真有如此实力。
原本就已混乱至极的局面，更加暗潮涌动。
哗哗~
新池城外，拌水河岸。
轻风吹拂水面，带起涟漪道道，一圈圈的波纹掀起浪花朵朵，点点泡沫于刹那间生灭。
两岸有花草成对，随风摇曳。
河边，一男一女结伴而行。
两人均是漫步而行，走在碎石路上，却如履平地，若是有高手看见，就能察觉到异样。
这一条路多有散碎石子，若是走了上去，难免扎的脚疼。
即便无恙，走起路来，也会被高低不一的石子顶的上上下下。
可二人却是浑然不在意这一点，且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我自幼习武，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走路还有方法。”
宫若梅心神集中，感受着漫步之间，脚底与石子之间传来的触感，锻炼着自身的反应能力:
“这样，居然也能练功？”
自选择跟随罗森之后，宫若梅甚至把婚约都推掉了，全心全意的去学习罗森的武道，想要做出一番大事。
她本就痴迷于武学，更有着天赋。
自身的性子更是刚强至极，认为女子也能做出大事，而不是只能在闺中绣花，自我哀怜。
多日下来，竟也开始练劲入身。
隐约间，摸到了暗劲的范畴。
当然，这也是她本来就有着不弱的基础。
“武乃强身强心，道乃自身所执。”
“武功本就是为弥补自身的不足而创造，而人的不足永无止境，所以生活之中处处都是武道。”
罗森同样漫步，为宫若梅讲解：
“你习练我的武道时间不长，却依然掌握住了诀窍，如果不出意外，一月之内，就可修成暗劲。”
“不过不要忘记修行呼吸法和冥想法，日以继日，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更进一步。”
他的法不仅仅是传授宫若梅。
更多的，是下放给玄天道之中的有志之士，以此大幅度的增强身体素质，精神意志，从而应对全面作战。
就像是特种兵一样。
而在不久之后，罗森也会将自己演算出来的武道修行体系广为流传，为的，就是真正的扫灭外寇。
平民暂且不谈，绝大多数人活着都难，更不要说去练武。
罗森这一举动最先受益的，其实是有志向去抵抗外敌，救国救民的存在，能够更有效率的杀敌。
水月苑一事，其实算是他在钓鱼。
不过不是针对武术界，而是要引起这乱世之中，那些真正为祸一方，横行霸道之人的注意力。
罗森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我会努力修行。”
宫若梅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阴沉下去，沉默片刻后，不由得说道：
“你这么做，很危险。”
数日前水月苑的事情她已经知晓，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其中蕴含的危险。
“危险就不去做了吗？”
罗森停下脚步，凝望着碧水清波，眼中不知是何情绪。
他与这个世界无关，此界也没有超凡体系，各种机缘。
大可借着知晓‘剧情’的优势，寻找一处可以隐姓埋名的地方，等待噬界之书的下一次穿越。
但，他还是做了。
不为其他，只为明心见性四个字。
“也是，你一向如此。”
宫若梅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在并不长久的接触之中，她能感受到罗森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惜，叶问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随即，宫若梅有些可惜道。
她忽然想起叶问，这位一同战斗过的战友，不过最终他也没有选择罗森这种最为直面的道路。
而是选择传播武术这一法子。
在得到罗森传授全新武道之后，便就告别，在佛山修行，准备功成之后，在各地推广武术。
“人生各有选择，不过是命运而已......”
罗森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转而走向河边，将鞋子脱下，放在岸边，在宫若梅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河流。
大步而出，罗森踩向水流。
在接触的一瞬，河水瞬间带给他清凉的触感，无所不在的水流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包裹住了他的脚掌。
哗哗哗~
不过，罗森并未如宫若梅想象的那般沉入河水。
相反河水只是刚刚过膝，罗森整个人都似在漂浮，一圈圈的波浪扩散而出，又自不断湮灭。
入水的那一刻，罗森便活动起脚掌。
十只脚趾虽然没有手指那般灵活，却也能够似划船桨那般，不断的拨动水流，甚至是为自身提供浮力。
水不过膝，这是衡量武功的一种方法。
罗森偶然间想起这一来自其他世界的法子，突然来了兴趣想要尝试一番，果然没有沉入河底。
河水在他运劲之下，只没过膝盖。
“这又是什么功夫？”
宫若梅一副见鬼的表情。
饶是她面容肃穆端庄，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一个武者，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武功，才能够渡水而不落？
和罗森学习武功，宫若梅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有什么稀奇的事情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这是化劲的功夫。”
罗森十只脚趾不断催发着劲力，经由肉体打入水中，借此锻炼着自身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
此时听到宫若梅询问，随口答道。
“化劲的功夫吗？我迟早会修炼成功！”
闻言，宫若梅眸光闪烁几下。
明劲，暗劲，化劲，丹劲。
这四个境界在玄天道之中早就不是秘密。
不论是宫若梅，还是玄天道之中的武者，都在学习罗森的新法，自然也就对其修行体系有所了解。
自然也就知晓，这是怎样神奇的一个境界。
比如武术界传闻之中，罗森会使雷法，能够催发出雷鸣之音，但在她眼中，就是明劲和暗劲两种劲力的交互结合，已然知道原理。
罗森闻言，只是笑笑。
他缓缓走在河水之上，双膝没过水面，转身横渡河流，走上岸边，运劲将水滴打落，穿上鞋子。
“有志者，事竟成。”
罗森随意寻了处草地，席地而坐：
“你很有天赋，也有骨气，志向，我相信你能修成化劲，丹劲，甚至更高的武学境界，做成大事。”
“是吗？”
宫若梅若有所思道，旋即又是一笑：
“毕竟我有最好的老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