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危险逼近
夜不收作为战损最高的部队之一，军功方面一经发现有克扣，会被军法处以极刑。
更何况李云身上透着种种不凡，田安让副官带走的战功册上的记录，不敢打丝毫折扣。
策马疾行，不过数个时辰，副官一行人便到了开原城下。
与守城将官说明情况后，副官带来的战功册，层层递交，很快就到了宁汪洋手中。
翻开特别折叠起来的那页，宁汪洋视线从上而下，仔细来回扫了几圈，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自从见过李云那一身装备后，他就知道此人虽然年龄小，但武力远超常人。
所以他一点都不惊讶李云会有斩获，但他没想到会是如此惊人的斩获。
夜不收夜间出击，虽然会携带火把等照明物，但也远远比不上白昼视野。
且战马晚上虽然也能视物，但也不如白昼看得清。
可以说夜间作战技巧，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训练出来的能力。
并且如果只是首级倒也罢了，册上写明敌人都是被他用三石弓于夜间百步外射杀，虽然也很惊人，但还能接受，他胯下是千里驹，完全可以凭借箭术和马力无伤杀敌。
但他居然还将那些草原斥候的战马都平安带了回来，这就让宁汪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胡人战马大都性情暴烈，两军骑兵厮杀，不光人在打，战马也会张嘴撕咬，外加扬蹄狠踹，力求将敌人坐骑干死。
李云能一人将这些战马全部带回，说明就算不是完全驯服，也是达到了初步驯服的程度。
这可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不光要搜索敌人，还要杀敌，还要驯服战马。
“这是来了一条过江龙啊，不过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云骑尉会是你的极限吗？”
朱红笔墨大笔一勾，在落款处画了个圈，以示他确认李云战功没有虚假成分。
至此一个云骑尉的军功爵，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
…
噗呲！
弯刀撕裂空气，划开咽喉，热血飞扬数尺之高。
踉跄后退，视线不受控制上移，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再也看不见凶手那狰狞的脸。
沉闷倒地，浑身力气随着生命力迅速流逝，眼前越来越黑，连那亘古长存的大日光芒，都无法照进这黑暗。
荒凉平原上，一名草原斥候用死去边军斥候的衣袍擦干净弯刀上的血，收刀入鞘，一边蹲下搜尸，一边大笑道：“哈哈哈，又可以换一只羊了（蒙古语）。”
“乌巴尔，动作快点，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时不远处一名草原斥候驱马小跑而来，不满的喊了一声，语气凝重。
乌巴尔闻言头也不回，满不在乎道：“这些汉人都是废物，有什么不对劲的，安巴海，你就是胆小。”
安巴海被嘲讽，并没有生气，他和乌巴尔自成为斥候以来，一直搭档行动，出生入死，他深知对方的脾性，所以并不在意。
“乌巴尔，战场上，傲慢会要了你的命。”
“那就让他来吧，看看是谁要谁的命。”
微微摇了摇头，安巴海没再说什么，上前帮乌巴尔收集战利品。
草原极度缺乏物资，所以相较边军斥候一般只拿食物和水，他们则是会将能带走的东西尽量全部带走。
一刻钟时间后，两人将边军斥候的战马牵上，继续前行。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不仅是安巴海脸色越发凝重，乌巴尔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是傲慢，看不起边军斥候，但不代表久经沙场的他蠢。
以往这个时候，夜间行动存活下来的斥候会集体返回后方休整点休息，因为路线相同，大部分会与他们这批白昼行动的斥候相遇。
但今日走了这么久，居然没碰到一人，这太不寻常。
就在乌巴尔疑惑时，安巴海好似发现了什么，低声喝道：“乌巴尔，那边有情况，掩护我。”
多年默契，乌巴尔条件反射放慢速度，落在安巴海身后两丈外，同时取下近距离速射作战的小角弓，搭箭挽弓。
不多时，安巴海接近异常处，将身体伏低，藏在战马后，小心靠近。
“是尸体！”
乌巴尔听出了安巴海声音不对，眉头一皱，驱马上前，就见草丛中，三具无头尸体叠在一起，身上服饰是明显的草原风格。
“是我们的人。”
翻身下马，乌巴尔上前拉过一具尸体，发现其胸口处，有一个巴掌大的撕裂伤口，那是带倒钩的箭头深入血肉，然后被大力拔出造成的撕裂箭伤。
“这两具尸体上也有一样的伤口，都是正面中箭，还有一道刀伤，看着是后来补的，乌巴尔，我们在附近搜索一下。”
“好。”
两个多时辰后，乌巴尔和安巴海后撤到安全地带，并且队伍规模从两人，扩大到了十六人。
这是他们在附近搜索时，遇到的同伴。
而他们共同之处，都是察觉夜间斥候归返情况异常后，自发寻找原因。
“我们找到了七具尸体，都被割去了脑袋，身上都有箭伤和刀伤。”
“我们找到了五具尸体，也没了脑袋，不过只有三具有箭伤，都有刀伤，我怀疑那两具尸体的箭伤，可能在脖子上。”
“我们找到了三具尸体……”
十六人一共找到了近六十具尸体，其中属于他们这一方的斥候尸体，有相同特征的共三十四具。
乌巴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兴奋得身体微微颤抖，咧嘴狞笑道：“看来汉人中也有厉害的人物……”
“乌巴尔，不要冲动，能一个晚上，很可能是一人杀死我们三十四人的强者，你赢不了他。”
换做平时，安巴海这么说，乌巴尔早就贴脸输出了。
但军中慕强，生存环境残酷的草原尤其如此，对于强者，无论是草原人还是汉人，傲慢如乌巴尔，不会故意贬低，只会想杀死他，超越他！
“这件事必须立刻禀报千户大人，乌巴尔，你和我一起回去。”
安巴海不放心乌巴尔，他担心自己一走，就没人能劝住他去找那个汉人强者。
果然乌巴尔并不愿意回去，还是安巴海说他回去禀报，说不定会被千户大人夜里派来围剿那汉人强者，才将他给劝住。
虽然还没有正式命令，但战场上突然出现战力超模的存在，无论是为了减少己方伤亡，还是打击敌方士气，以最快速度将其灭杀，无可厚非。
两人快马返回后方营地，出示腰牌，言明前线有重要情况汇报，很快就被带到营地最高军官千户帐内。
而在听闻汉人斥候中有这么一号猛人，千户立刻下令在营中休整的斥候集合，拟定夜间围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