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盗来天机与火种
江子恒对于自己多出一个“黎叔”，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这三年来，他作为孤儿，已经见惯了各种人情冷暖。
也知道一个人孤立无援，在武道这条路上行走有多么艰难。
这不是牢骚抱怨，而是难以改变的客观事实。
武道，是为人之道。
师徒传承，同道切磋，无论是守或攻，都建立在人和人的关系上。
一味闭门造车，是很难有好结果的。
可以说，武道，就是人类意志的具象化。
得其道者，多有人助。
没有发小严明一如既往的陪伴和宽慰，江子恒独自面对父母死亡的阴影和其中埋藏的不明真相，他可能会钻牛角尖。
没有学校老师帮忙申请的助学金，江子恒的生活也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他对此心中常怀感激。
江子恒这个人，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献媚于人。
但也不会自命清高，拒绝别人的好意帮助。
不过江子恒也明白，黎献对自己的态度一开始只是欣赏而已，还没有到要主动帮助自己的地步。
自己也不是大夏币，人人见到的第一眼都会喜欢。
他隐约感觉，应该是因为之前自己和翁局长的问答。
让翁局长改变了决定的同时，也让黎献对自己更加看好，才愿意卖一分人情给他。
或者说，再直白一点，对方就是在他身上投资。
“这也算是，一份期望吧。”
江子恒站在练武室内，捏紧了拳头，目光不移。
从意法契合度测试之后，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从来只有失望和惋惜。
还是第一次，再度有人对他产生了期望。
“既然如此，我就绝不能让人失望！”
江子恒抬起头，看向练习机器人后面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用圆圈勾起了几个日期。
“‘苏擒月杯’的第一轮预选赛在2月15日，还有二十天时间左右可以准备。”
“按照往年的赛程，会先进行个人赛的选拔，然后才是团体。”
“团体赛中，先武馆联赛，再校园联赛，学校的校队选拔也是下学期才开始。”
“我可以先报个人赛，确定挂名武馆之后，再报名团体也不迟。”
大多数武馆，其实除了几个核心弟子之外，多数队员也都是空缺，就等着人来凑数。
你要荣誉，我要加分。
大家各取所需，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传统了。
所以江子恒哪怕是在比赛前夕再找武馆，只要他实力足够，也完全来得及。
反之，也会有一些关系户，找本身就实力强大的武馆带飞。
“团体不急于一时，但个人赛就全看真实力了。”
“个人赛的往届八强，至少也要到炼脏层次，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江子恒心里明白，自己能吓退王宏，运气成分更多。
而且王宏的打法确实稀烂。
但如果要参加比赛，自己要面对的，就都是打法技艺超群的同龄人。
且在安全的情况下，就算动用挑战卡，他也倾向于通过提高难度，获取更多自主挑战的机会。
因此，他的实力，就必须要更加硬！
“小飞，检测一下气血值。”
“嘀——您的气血值为8.1。”
江子恒心中一喜。
这一次和王宏的交锋，不仅让他突破了锻骨层次，而且气血值还直接涨了0.2。
比得上他之前半个月的苦修。
生死磨砺，果然是真正的武道捷径！
从前他就听李鸣玉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若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找到那物我两忘的境界，就能在武道上一步登天。
这种方法，就叫做“盗天机”。
据说，从前最开始从旧土走出去的先辈们，就是这般一次次在生死之中，盗来天机与火种，开辟出了如今的武道之路。
但从前，这是正道。
如今，这却是正道里的邪道。
只因为，这是纯粹的拿性命换功夫，风险大、收益也大，容易激发出赌性，最后走火入魔。
很多人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盗天机练到后来，就会开始主动追求生死之境……
主动涉险还不够，那就要杀人了。
这种人，就被称为“堕武者”。
这条捷径，虽然快，却不好走。
“我也需要时刻警醒，挑战卡的存在，可能会让我更容易走上这条邪道。”
“自制，自省，才能长久！”
江子恒深吸一口气，在蒲团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双手结印。
今晚，他的神经和身体已经紧绷了太久，并不适合再压迫自己再练打法。
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江子恒放空自身，全身肌肉随着呼吸节奏，逐渐一点点放松下来。
淡淡的疲惫感此刻才涌上心头。
一呼一吸的距离慢慢拉开，变得悠远绵长，富有规律。
他现在所修炼的根法，是学校提供选修的其中一门低等根法，名为《雷打术》，结“不动雷印”。
低等根法，一般能修炼到羽衣境。
再之后，就要寻找相应的进阶根法了。
学生间，习惯把这门根法戏称为“打雷术”。
因为这根法的呼吸韵律，是模仿的天地之间，暴雨将至未至之时，风云孕育雷霆的那一刻。
在战斗中，配合呼喝法，可以提高劲力，震慑对手。
配合刚猛的《伏虎拳》，效果更佳。
其根法进展，以体内所孕育雷声响数为准。
九响，就代表着这门根法大成。
但是这门根法，在修炼过程中，因为如同积蓄雷池而不发，对于身体会有一定的损伤，需要配合秘药。
所以，江子恒的进展始终比较慢，到现在也才摸到第一响的门槛。
“不过现在，我有了这笔奖金，普通的秘药也可以负担得起，暂时可以放开胆子去修炼。”
江子恒的身心合一，心中的杂念平定。
平时藏匿在身体各处的气劲，活泛起来，随着呼吸，深入皮、肉、筋、骨之间，由内而外形成一个循环。
如果微观地去看，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气劲透过身体各处，发出细微的震动。
在江子恒的身体内部，吸气时，这些震动汇聚起来，如铅云中流窜的细小雷电，逐渐积蓄显现。
呼气时，这些电流又再次没入血肉，潜伏着，等待更强力量的释放。
在这个过程里，身体就是天地，一呼一吸，就是隐约的雷鸣。
“轰隆……”
安静的练武室内，回荡着江子恒身体发出的低鸣。
一声，响过一声。
风云同聚会，等开天辟地的第一次雷声。
……
楼下正在熬夜打游戏的青年刚输一局，怒喷完队友，摘下耳机。
忽然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窗外。
“也不像要下雨啊……我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