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再见李治
秦怀道早就安排好了一辆马车在附近。
李治命王伏胜以及衡山公主的贴身侍女留在禅房门口，随机应变。由秦怀道驾着马车往大慈恩寺的山门方向驶去。
有秦怀道驾车，自然一路畅通无阻，直到驶达山门，才被驻守卫士拦了下来。
负责今天大慈恩寺山门进出的官员是太子右卫率长史王玄策。
走到马车前，疑惑道：“秦千牛，你不在殿下左右护卫，驾马车要去哪里？马车上又装着什么？”
秦怀道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从袖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皇太子令，交到王玄策手上。
“王长史，这是殿下的皇太子令，请过目。殿下有令，命我出坊办事，还请放行。至于马车上装的东西，殿下要求不得透露给任何人，也请王长史见谅！”
王玄策接过皇太子令，仔细确认一遍上面的文字，连忙恭敬地把令旨还给秦怀道，赔笑道：“原来是太子殿下之令，玄策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秦千牛莫怪！”
虽然王玄策心里还是疑惑，秦怀道身为太子千牛，驾一辆马车出去做什么？不过大慈恩寺只是临时的警戒，并非戒备森严的东宫嘉福门。秦怀道手里有皇太子令，王玄策再疑惑也得无条件放行。
“无妨，王长史也是职责所在嘛！那在下先走一步了！”
“秦千牛慢走！”王玄策目送秦怀道离开，看着摇摇晃晃的车厢远去，又想了一会儿刚才的疑惑。
最后实在猜不出来，只好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情。疑惑放下，心里又升起了对秦怀道的羡慕。
本事再大也不如家世好，太子殿下对东宫武人一向敬而远之，没想到现在却对秦怀道另眼相待。
在王玄策看来，肯定是因为秦怀道是秦叔宝的儿子。
人比人气死人，秦怀道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能通过门荫做了太子千牛，现在又受到太子的重视。
而他在天竺九死一生，俘获中天竺王阿罗那顺以下男女一万多人到长安献俘，这么大的功劳，也仅仅得到一个朝散大夫的散官。
昨天他终于受到太子的召见，很是激动，还以为太子会向他了解他在中天竺纵横捭阖，一人灭国的经过。没想到太子却只是问询从中天竺带回来的那个方士炼制长生药的进度。
让王玄策好生失望。
看来将来升官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个方士身上了。
出了大慈恩寺后，再出坊门就容易多了，驻守坊门的只是一些普通的东宫卫士，看到秦怀道，连忙让开道路。
这时候，有个卫士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拦住秦怀道。
秦怀道皱了皱眉，正要训斥。王玄策也就罢了，区区一个普通卫士也敢阻拦他。
只听那卫士说道：“秦千牛，早前有一个郎君，自称是卢国公第五子，想要进坊寻会秦千牛，小人不敢放他进坊。”
“程处侠？”秦怀道愣道。
“回秦千牛，那郎君自称程俊。除了他以外，他身旁还有一位郎君陪同。”
秦怀道笑道：“那应该是李道衍了！他们走了吗？”
“回秦千牛，他们还在对面大业坊东门外等候您！”
秦怀道点头，想了想，掀开车厢帘子一个小缝，把头伸进去，小声道：“李舍人，程俊和李义匡在门外。”
李治在车厢里也听到了外面的讲话，笑道：“没想到你和程俊、李义匡关系这么好，他们竟然会到这里等你。没关系，出去吧，反正我就是李敬玄。李义匡那首惊世骇俗的华山诗，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正想再会会他呢。
等下衡山留在车厢里，跟他们寒暄完，再找个借口离开就是。”
得到李治的答复后，秦怀道才敢放心地把马车驶出晋昌坊。
晋昌坊一天都不许百姓出入，陡然一辆马车从西门走出，一下子就引起了李义匡的注意。定睛一看，车辕上驾车之人可不就是秦怀道。
李义匡眉头一皱，秦怀道亲自驾马车，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不会李治又坐在马车上吧。
李义匡还在思考，程处侠也发现了秦怀道，连忙拉着李义匡说道：“道衍，你看，是秦三兄！”
然后挥挥手，朝秦怀道那里跑去。
李义匡也紧接着跟了过去，看来李治食髓知味，趁着到大慈恩寺礼佛，又微服偷跑出来了。
既然李治微服出行，李义匡当然乐得和他见面。
秦怀道避开守卫晋昌坊的卫士，把马车停到大业坊旁边，才跳下车辕，招呼道：“处侠，道衍！”
那天薛元超说破李义匡藏拙的时候，秦怀道已经回太子左内率府去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今天秦怀道再见到李义匡，也没有异样表情。
“秦三兄，你今天怎么又亲自赶起马车了？”程处侠心里已经憋着难受好几天了，今天又见，立刻问道。
话音刚落，李治掀开帘子，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秦怀道不敢怠慢，连忙搀扶他下车。
“程五郎，李三郎，我们又见面了！”
程处侠愕然道：“李舍人，你怎么又在马车上？”心道，难怪又看到秦三兄坐在车辕上，原来又在给李敬玄赶车。
李治笑道：“太子殿下有点私事，交代我去办，我不擅骑马，所以只好辛苦秦千牛为我驾驭马车了。”
“原来是这样！”程处侠恍然大悟，心道传言不可尽信，人都说东宫里，薛震最受太子宠信。现在看来，李敬玄能帮太子办私事，显然更受太子的宠信。难怪那天在安家酒肆，不管是秦三兄、还是薛震、李义府，都对李敬玄那么恭敬。李敬玄应该就是太子的谋主了。
解开心里这个谜团之后，程处侠又对秦怀道道：“秦三兄，我也有一件私事要请你帮忙，还请借一步说话。”
秦怀道下意识看向李治，得到李治点头同意后，才跟着程处侠走到角落处。
马车旁边就剩下了李治和李义匡两人。
看着李义匡，李治想到李义匡明明才华横溢，却要装成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而更有趣的是，李义匡还不知道，他的伪装早就被人识破了。
想到这里，噗嗤一声，李治不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