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动请缨
李君羡脸色凝重，沉思半晌才说道：“义匡，此计虽然有失仁义，但为了李家门楣，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此计的关节在于，要让圣人把武才人和这条谶言联系起来。如果我还宿卫禁中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可我克日远赴华州，如何用计？”
本来还自信满满的李义匡顿时就被问住了，是啊，刚才说的天花乱坠，然而关键是要有人能够引导李世民把对谶言的猜疑转移到武媚娘那里去。否则所谓李代桃僵就无从谈起了。
虽然在李世民身边，李君羡还有不少故交好友，比如程知节。但这种事情只能由李家人亲力亲为，连下人奴仆都不可信，更别说请朋友帮忙了。
满腹的烦躁让李义匡后脑勺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
李义匡轻轻抚摸着伤口包扎的位置，心里怒骂许景。如果不是许景的砚台，他还好好的在二十一世纪为人民服务呢，也不会穿越到唐朝受苦！
“对了！许景，许敬宗！”李义匡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则桃色故事，再结合原身的记忆，眼珠子不由转了转。
“阿耶，大兄、二兄都在京外宦游，阿耶把此事交给孩儿吧。”
“你能有什么办法？”李君羡对李义匡并不抱有任何期待。虽然他幼子今天的表现已经让他感到非常意外了，可是李义匡只是一个国子生，连李世民的面都无法见到，如何能够影响李世民。
李义匡已有腹稿，不过这属于未卜先知的前世记忆了，况且他也没有十分把握，不好和李君羡细说，于是只说道：“事在人为！阿耶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不可能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你说得对！”李君羡长叹一声，欣慰道：“你能有此担当，如若将来事不可为，为父也瞑目了！只是你头上的伤不要紧吗？”
李义匡笑道：“阿耶放心，些许小伤，不值一提。正好能借此伤告假，我也好在家中谋划一二。不过孩儿需要家里的使人用度之权。”
“这个当然！”李君羡转头对刘婉贞道：“夫人，把对牌给义匡。”
刘夫人连忙从袖里取了对牌出来，交给李义匡，“这是我们家的对牌，需要什么，随你支取。”
李义匡接过对牌，抱拳道：“谢阿耶、阿娘信任！”
李君羡又叹了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心里不要太有负担！退一步说，即使李代桃僵之计不成，圣人看到我在华州自污，也许也会手下留情，未必就一定斩尽杀绝。”
“孩儿明白。”
三人又在榻边说了一会儿闲话，李君羡方才带着一妻一妾离开。回去打点行装，准备明天前往华州赴任。
第二天，李义匡继续宅在家里养伤，刘夫人一直把李君羡送到灞桥驿才止步。
李义匡在家里躺了十几天，期间太医来换过几回药，直到结痂脱落，伤口痊愈，才不用再作印度阿三打扮。
不过虽然痊愈，但为了名正言顺请假，李义匡一直对太医说，他时不时还会头痛头晕。
那太医也没有怀疑，毕竟头部重伤之后引发头风是常有的事。对此，太医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给李义匡开一副通窍活血、安神补脑的方子，然后叮嘱他不可操劳，静养半年。
有了太医的医嘱，刘夫人亲自去了一趟坐落在城东务本坊的国子监。找到她的族兄，国子博士刘伯庄，替李义匡请了半年假。
时不我待，没有了头上一层一层麻布的束缚，李义匡也要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金环！”
“三郎，奴在这里！”
金环和前文的翠琅一样，都是李义匡屋里的两个大丫鬟之一。
“你去前院告诉计三一声，让他去一下程宅，请程五郎散学后到我们李宅来一下。”
外院有两个李义匡的亲随书童，一个叫计三，一个唤作余七，专门伺候李义匡去国子监上学。
这次李义匡重伤回来，作为亲随书童，他们两人还被盛怒之下的刘夫人打了十大板。
等到傍晚国子监散学后，程处侠应约来访。
看到李义匡头上已经没有了包扎，程处侠高兴道：“道衍，你的伤好了？太好了！你受伤这些天，都没人和我一起结伴去国子监了。你明天能去国子监吗？等明天散学，我们把许景拦下，该是道衍报仇的时候了！”
李义匡愁眉苦脸，叹气道：“只是外伤有所恢复，还时不时会头痛头晕。太医叮嘱，可能需要静养半年。今早家母已经去刘博士那里帮我告假半年了。”
“什么？怎会如此严重！”程处侠大怒，冷声道：“许景可恨！看来前几天还是把许景打得太轻了！明天我再把许景打一顿，为道衍出气！”
李义匡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虽然太医叮嘱我静养，可是没有亲手报仇，我心里堵得慌，静养更无从谈起。”
“那道衍是要？”
“不把许景打到一个月不能下地，都难消我心头之恨！明天我就堵在国子监门口，等许景出来，这个仇，晚报一日，我心里就多憋屈一天！”
“是这个理！”程处侠感同身受道。
“还请处侠明天到了国子监，把我现在的病情告诉众人。到时候许家人胆敢追究我行凶，那也不是我李义匡理亏！”
“道衍放心，我记下了。明天我会盯着许景，他如果不敢出去，我就把他拎出去。”
到了第二天午后，穿越后的李义匡第一次走出李宅，走在金光门大街上，亲身感受到公元七世纪长安城的繁华。
按照原身的记忆，来到了务本坊国子监署前，走进一间开在衙署斜对面的毕罗店。
这次到国子监门口堵许景，李义匡要把打架的性质控制在纨绔子弟胡闹的范围内。所以，虽然李义匡已经握有家中权力，却没有多带几个家丁过来，只是带了他的两个亲随书童。
显然，这间毕罗店是专门做国子监生意的。作为国子监里的风云人物，店里的小二当然认得李义匡。
连忙小跑过来，俯身哈腰，把李义匡迎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