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萧规曹随
刘夫人离开后,李义匡一身轻松地躺在睡榻上。
虽然李世民没有杀武媚娘,但不管怎么说,历史已经改变。他的自救之路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不过李义匡心里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诚然,武媚娘这棵李树已经代替李君羡而僵,但不能代表李世民就一定会放过李君羡。
洪荒小说里都说,圣人之下皆蝼蚁。封建社会又何尝不是呢,所以皇帝才会被称之为圣人。
要想真正度过危机,唯有让李世民这个万恶之源彻底消失。
当然,算计武媚娘容易,杀李世民那就不在李义匡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好在李义匡清楚记得,贞观这个年号历史上只有二十三年。
现在已经是贞观二十二年四月了,只要再苟上个一年半载就万事大吉了。
收拾好心情,李义匡来到隔壁。
一身赤膊的程处侠正在演武厅里练武,一杆木槊舞得虎虎生威。
程处侠余光发现李义匡走进来,一下跃到兵器架旁。只见他手中木槊轻轻一挑,木架上的一把横槊便朝李义匡飞了过去。
“道衍,接槊!”
李义匡眼疾手快,稳稳抓住木槊。
“练几招?”程处侠笑道。
“好!”李义匡摆了一个把式,脚下生风,径奔程处侠。
一个猛虎下山,一个灵蛇出窠,伴随着一声声刺破空气的呼啸声,两人你来我往,在演武厅上缠斗了几百回合。
李义匡和程处侠两个人,从小打到大,一直棋逢对手,今天也不例外。
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无力再战,才很有默契地各自收兵,跳出圈外。
要说原身留下的众多遗产中,李义匡最为满意的就是他从小练就的这身好武艺。
初唐群星闪耀,名将数不胜数。但论武艺,李君羡不输任何一人。当年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每战必先登。
李义匡的武艺就是李君羡一手调教出来的。
穿越至今一月有余,李义匡早已完全继承了原身的武艺。
各自收兵后,程处侠的丫鬟马上围上来,细细帮程处侠擦拭完身上的汗水,然后拾起挂在兰锜上的衣袍,帮他穿戴整齐。
也有侍女给李义匡送上汗巾,当然,就没有程处侠那种待遇了。
稍微歇了一下,程处侠说道:“原来天天去国子监读书,没什么感觉,现在被除名,呆在家里,越来越无趣了。要不,我们明天去渭城畋猎吧。”
李义匡笑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我明天要去华州探望家父,问问你想不想和我同去。西岳华山就在华州,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华山览胜。”
“太好了!”程处侠高兴道:“上次离京,还是小时候跟着家父去幽州呢,算一下,都五年多没出过远门了。道衍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请示家母。”
程处侠与李义匡不同,他的生母早已去世,征得嫡母崔氏同意后,就兴致勃勃地和李义匡一起去皇城刑部衙署办理过所。
虽然圣旨上说,要李、程二人归第,严加管教。但毕竟一个是李君羡的儿子,一个是程咬金的儿子,留守京师的司门司主事也没敢为难这两个煞星,很痛快地帮他们办理了过所。
华州治所郑县距离长安城不过一百八十里,李义匡一行人虽然骑着马,但一路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才来到华州城下。
路上也很顺利,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毛贼给李义匡送经验。
到了护城河前,众人一齐下马,牵马走上吊桥。
守门兵丁看到李义匡等人的穿着,一眼就猜到是从长安城来的公子王孙,不过还是恪尽职守,要求他们出示过所,才能进城。
余七把过所交给那兵丁。
“啊?小郎君是使君家三郎?”
“不错!”李义匡笑吟吟点头道。
那兵丁连忙恭敬地把过所还给余七,“小的不识泰山,唐突之处,还请三郎恕罪!”
然后自告奋勇地给李义匡引路,把他们送到州署。
不出意外,李君羡没有在州署,两天前就去少华山打猎了,至今未归。
不过州署里也有李君羡从家里带来的仆人,很快帮李义匡一行人收拾好了下榻的客房。
当然,李义匡也见到了那四个让刘夫人耿耿于怀的新罗婢。
难怪新罗婢这么出名呢,果然我见犹怜。要不怎么说,直到二十一世纪,新罗那地界最出名的特产,除了泡菜,就是女团了。
程处侠有些疑惑地问道:“世叔两天未归,难道他不用处理庶务吗?”
“这个……”
程处侠耿直的话让李君羡的留守仆人面露尴尬。他们这些做仆人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李君羡到了华州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那个长者之风的李君羡不见了,不仅殆于政务,还贪恋美色,收受贿赂。
李义匡笑着说道:“家父长于军略,不通民事。与其旰食宵衣,不如萧规曹随,把庶务委于上佐。你看,我们在国子监读书这一年,日子过得不也很煎熬吗?倒不如现在被除名,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说的也是!”程处侠笑道:“还是世叔聪明,早知道就该让家父向世叔请教了。记得他当年做幽州都督的时候,累得都苍老了好几岁呢。”
李、程二人安顿完了之后,就在州署仆人的陪同下,把华州城逛了一圈。
不过和长安城比起来,华州城就显得寒酸多了,很快两人意兴阑珊地返回州署。
程处侠道:“道衍,刚才听你家仆人说,他也不知道世叔要到何时才能回城。不如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少华山找世叔吧。”
李义匡摇头道:“少华山太大了,不一定就能找到家父,我觉得还是在州署等几天更妥当。处侠稍安勿躁,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等家父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去畋猎。”
“那行吧!”程处侠百无聊赖地说道:“时间还早,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我刚刚看到后边有演武厅,我们去那过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