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为虎作伥
罔凉山中有阴风吹来。
吹得齐慕衣裳猎猎作响，也将杨有财前额的发丝吹开，露出一双贪婪的眸子。
他嘴上带着善意的笑，眼神却格外凶厉：“可惜了，可惜了，那和尚没带出来。”
齐慕持着缝尸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杨有财抬手擦去脸上的污秽，露出来如钢针般的兽毛。
“你知道吗，这模样让我好难受！乡亲们都说我是鬼，我是人啊！你看！我还有心脏。”
他说着话，双手探向胸口，然后往两边一扯，露出一颗衰坏许久的心脏。
心脏斜斜放在胸腔里，没有血管相连，显然不是他的。
杨有财情绪有些激动：“我现在就缺张面皮了，补上面皮我就是人了，你会给我的，对吧！”
齐慕冷声回应：“你这鬼物，是不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是不是很想和人说话？”
“没有，才没有！”
杨有财先是极力反对，而后神色凶厉起来，“为什么你和那些该死的村民一样，都叫我鬼！！！”
他双腿微微弯曲，向地面一蹬，猛然前扑，速度远非常人。
齐慕也立刻做出反应，他一边闪身，一边提刀砍向杨有财手臂。
“噹——”
刀锋与手臂接触，炸起火星无数，传出金属的碰撞声。
齐慕眉头轻皱，稍微拉开距离。
杨有财止住前冲的力道，扬了扬毫发无损的手臂，目中凶光四射：“我会将你大卸八块！”
只是...他说完后，却发现对面年轻人依旧神色自若。
“你是我见过最唠叨的邪祟了。”
齐慕摇摇头接着又道，“而且我觉得，来到明面上的鬼，就一点也不可怕了，是吧...杨有财。”
“找死！”
杨有财俯身又要攻击，只是他才刚弯下腰，脸色猛然一惊。
却见身前突然多出个自己，长满毛发丑陋无比的自己。
“啊！！！”
杨有财怒吼，伸手要撕碎眼前的怪物，但是紧接着，四肢就传来无力感，他立刻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杨有财。”
这个名字犹如催命符一般，齐慕每说一次，杨有财就虚弱几分。
念上十遍之后，他已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生机皆被鬼墟禁名吞噬。
“锵——”
刀鸣破空，斩在杨有财头颅，将其一分为二，他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彻底死去。
齐慕解下背后木匣，掏出一个个缝尸工具开始解剖尸身，寻找鬼墟。
只是，直到分解到最后一步，又来来回回检查几遍，齐慕也没找到产生鬼墟的器官。
将工具一一收入木匣，他回头眺望村子方向。
“看样子真正的邪祟还在村里。”
齐慕摇摇头，并没有返回，那鬼村实在太过古怪，在里边呆了这么久，他一点规则也没摸索出来，回去风险太大，与收益不成正比。
打定主意后，齐慕也不打算睡觉了，开始沿着罔凉山转悠，寻找周先生说的寒潭。
然后尽快采集到草药，返回清鸿镇。
山脚的路并不好走，灌木荆棘封锁住所有通道，他只能拿出短斧，一路砍着前进。
还好，这一次运气不错。
当时间来到子时，齐慕耳中听到湍急的水流声。
寻着声源前进披荆斩棘，他很快就看到一汪瀑布从山腰急坠而下，水流声正是瀑布拍打水面造成的。
瀑布底端正是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许多碧绿莲蓬耷在水面上。
齐慕解下马背上的竹兜，走到近前，哪怕如今是炎炎夏日，潭水依旧寒冷刺骨，他也就打消下水的想法。
这山林里可不缺藤蔓，齐慕砍下一根藤蔓，将缝尸刀绑在藤蔓上，接着抛入水中，先砍断莲蓬杆部，接着将能入药的莲叶勾来。
虽然费时但胜在安全，如此一个时辰后，竹兜里已经装满莲叶。
齐慕也不贪心，将竹兜重新挂在马背上，就准备继续开路，绕开那鬼村。
就在这时，山腰处有一群夜鸟被什么东西惊吓，飞向天空。
齐慕眯眼看向山腰，隐约能看到树林中，有两只野猪一前一后狂奔，动静极大。
他收回视线，拉上马缰绳就欲离去。
骤然，
齐慕眼神一凌：“两只野猪...”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成，——会不会村子与山中不止一只邪祟，而是...两只！
这个念头才刚生出，齐慕耳朵就动了动，接着一脚踢在马肚子上。
“咴儿咴儿！”马儿嘶鸣倒向一边。
齐慕也借着反弹的惯性，倒向另外一边。
几乎就是动作完成的瞬间，一道庞大黑影砸向齐慕刚才站立的区域，尘烟滚滚，泥地被撞出个巨坑。
齐慕紧握着缝尸刀，透过烟雾看清袭击自己的家伙。
体型有些像老虎，但浑身却裹着一张张肤色不一的人皮，看起来极其恶心。
它一击没有得手，立刻转动身躯盯了过来。
这老虎的眼珠竟然也是人眼！
齐慕瞬间想到杨有财满身的虎皮，也明白对方原来是这头人皮老虎的伥鬼...
“吼！！！”
虎啸山林，更多动物慌不择路奔逃起来。
人皮老虎也在吼声中一蹬地面，庞大身躯爆发力惊人，一踏就将土地踩得四分五裂。
力量比正常老虎力气还大数倍，恐怕就是几十个人也不是它的对手。
但很可惜，他遇上了齐慕。
齐慕如今最不怕的就是明面上的敌人，特别是这种单打独斗的。
【我梦，开。】
“砰！！！”
虎身借着冲力急速掠来，接着重重砸在地面上，又滑出去好远，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齐慕绕上一圈，来到老虎身前，确认这恶心的玩意儿彻底沉睡，他才一点点靠近。
人皮老虎似乎意识到生命危险，发出一声低吼，但它的眼帘如何抬也抬不起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都是邪祟，这玩意儿比起红衣女孩差太远了。
我梦的控制时间并不算长，齐慕也不墨迹，高举缝尸刀如同劈柴一般，开始疯狂宰剁。
半柱香后。
人皮老虎在睡梦中一命呜呼，尸身碎裂臭气熏天。
齐慕抬起袖子擦拭额头汗水，在他手中正握着一颗獠牙。
【获得鬼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