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春阳花坊
“我说刚子,二弟的这招重磅糖衣炮弹可真管用。”
说了这句,石庆明急忙往门口瞥了眼。
那里人来人往,却没人走进来。
回过头,这才一边搬着一摞花盆,一边放心地道:
“昨晚,刚开始喝酒的时候,张所长还说这事很难办。说什么市场已经没有空位置,想挤出半个床位都难。”
“可一瓶茅台喝完,再打开第二瓶的时候,张所长的口气就变了。”
“一边搂着咱宏伟经理的肩膀,嘴里老弟老弟地叫,一边拍着胸脯说,床子的事就包在他身上了。”
凌宏刚笑道:“这事儿啊,我也没料到。”
石庆明看向他:“咋没料到?”
凌宏刚拿起锤子,在两个架子间钉着连接钉。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凌宏刚停下锤子道:
“喝酒的时候,你没见那个张所长一直打听宏伟和市局的胡局长啥关系?咱家老二也是聪明,就是不明说,只管一个劲儿地劝酒。”
“这招就贼高,我当时还在替宏伟琢磨,该怎么吹牛说呢!”
“结果证明,不说比特么的直接吹牛好太多了。如果吹牛,万一露馅了,那就特么太寒碜了。”
说着,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别看咱俩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这一点,我算是服了我家老二。”
说话的过程中,凌宏刚一会儿“宏伟”,一会儿“我家老二”,既在石庆明面前体现了对凌宏伟的尊重,又显示了兄弟俩的关系。
石庆明从昨天见了面到现在,自是对凌宏伟佩服得五体投地,话里话外更是一直尊敬有加,简直成了凌宏伟的迷弟。
他接着话头道:
“可不是,宏伟可是真沉得住气。喝到一半时,张所长说把市场的床位挤一挤,取消床子之间的过道,这样就可以给咱们挤出来一个摊位来。”
“当时,我觉得差不多了,只要能给咱腾出个位置就挺好。一个大所长,能为了咱们特意这么整,简直是太可以了。”
“可谁成想,咱宏伟经理愣是不表态。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一个劲儿的往张所长嘴里灌酒。”
“结果,今天一大早刚上班,所里的管理员就通知,说张所长说了,把这块地方给咱们腾出来。”
“还说,因为咱们是市局胡局长的关系,是所里研究决定的,别人眼红也没办法。”
停下手里的活,石庆明看着凌宏刚道:
“刚子,你发现没,咱们宏伟经理好像突然长大了,最起码他的城府,那不是一般的深,昨晚的一顿酒,我算是领教了。”
“你记得不,在喝酒前,趁着张所长去厕所,他还特意叮嘱咱俩,在床子的事儿上,咱俩别表态,一切看他的眼色行事。”
“呵呵,高,实在是高!”说着,石庆明竖起了大拇指
凌宏刚自豪地咧开嘴笑,跟着点头道:“你说的这点,我也发现了。”
“我家老二这段时间确实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都怀疑他吃了什么仙药,突然就长大了。”
“哟呵……你俩敢背后说我的坏话?”
话音未落,凌宏伟走了进来,一手提着块牌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卷红绸子布,上面隐约印着白色的大字。
“我俩正表扬你呢,哪敢说你的坏话。”凌宏刚起身,接过凌宏伟手里的牌子。
只见,白底黑字的一块木牌上,刻着“春阳花坊”四个大字。
又接过那卷红绸子布问:“这是什么?”
石庆明上前,两人展开,上面是七个一米见方的大字:高价收购君子兰。
“这就开干了,还是高价收购?”凌宏刚看着凌宏伟。
凌宏伟用力点了下头:
“对,今天就开始,把市场上所有的君子兰,只要是标价的,全部给我收进来。”
“啊,全部?”凌宏刚吃了一惊,“那得准备多少钱啊?”
石庆明更是长大了嘴巴,“就是,全收进来,咱能吃得下?”
凌宏伟环顾了一下环境,指着花架道:“这个花架还得加固,大盆的放在这上面,小盆的全靠里面摆。”
又对石庆明道,你把牌子现在就钉上,横幅挂在大门口,要保证进市场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好。”石庆明应了一声,拎着锤子出去了。
凌宏刚看着凌宏伟担心地问:“宏伟,把市场上的君子兰都收了,是不是胃口有点大?”
凌宏伟微微一笑,“哥,你出去转一圈看看,整个市场上有多少盆君子兰?”
“我昨天可是转过了,大大小小都算上一共162盆,最贵的标价36块,最便宜的只有2块钱。而且,多是三四年的成品花,不用再培植,直接就能卖。只是,这点对咱们来说太少了。”
对凌宏伟的如数家珍,凌宏刚显然没料到:
“你把行情摸的这么透?”
凌宏伟微微一笑,“这叫做市场调研,只能算是基本功。”
“我大略估算了一下,就算今天把花都收进来,整个花费也不到一千块,还不到我们计划的十分之一。”
凌宏刚问:“那明天呢,他们见有人收花,肯定还会上货,我们还收不收?”
“收,当然收。”凌宏伟斩钉截铁地道:“天天收,只要有人卖,我们就收。”
凌宏刚担心地看了眼门外,随着石庆明叮叮当当地把牌子挂上,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商贩。
“那我们的本钱能支撑几天?”他提出最担心的问题。
“哥,这你不用管。这两天就只管收花,钱的事我想办法解决。”凌宏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石庆明已经把横幅挂了起来,四周的商贩仰头看见上面的内容,开始议论纷纷。
“这家花店专收君子兰的。”
“听说是市局局长的亲戚,有门子,但,这么做生意,看不懂。”
“高价收购,能有多高?”
“我那儿正好有几盆,一会儿拿过来试试。”
“嗯,前天我刚进了五盆,如果价格合适,干脆卖给他们得了。”
“就是,卖完我们再去倒腾,这下销路就不愁了。”
“走,走,搬花去。”
转眼间,门口的商贩四散。
听到这些,屋里的凌宏刚不无担心地看着凌宏伟:
“二弟,听见没,他们把咱们当收破烂的了。这么多的花,都卖给咱们,万一砸在手里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