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就想给他一个机会
小刘老师很热心，坚持把林远送下了楼。
要不是还得回去继续当考官，小刘老师恨不得要把林远送到校门口。
这让林远很是受宠若惊。
相比于此前找工作的经历，今天的际遇让他恍如隔世。这算是他获得系统之后的第一次亮剑。
在一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林远绞尽脑汁想过无数个改变命运的办法，却最终都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
来自普通小城市的农村、普通家庭出身、学历普普通通、认知普普通通。所有这些普通累加起来，就等于20岁出头就已经可见的平凡一生。
其实林远的内心对平凡并没有多大的抗争与不甘，他并非是看见秦始皇车架后生出“大丈夫当如是”的刘邦。但是，生活就如一根根细针，时不时地会刺痛他。
哪怕是买一杯奶茶或是点一份外卖，他都要仔细计算各项满减优惠。
这种刺痛感贯穿了他的衣食住行。
他不敢去思考自己的将来。因为那会让他生出深深的绝望。
回不去的老家和扎不下根的城市，这或许就是林远这代见过世面的“乡毋宁”最大的悲哀。
在大学四年中，林远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些，但是校园的围墙屏蔽了外界的喧嚣。
直到毕业的那一刻，林远盲目地走上台，从那个他四年了仍不认识的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接着拍了一张合影，他的大学就此画上了句号。
毕业聚餐犹如“最后的晚餐”，再多的酒精也无法冲淡对未来的恐惧。
终于，围墙没了。
林远，被狠狠地拍倒在地。
摆在他面前的就剩两条路：屈服，或者抗争。
他自然是想过屈服的。
屈服之后会是如何呢？直接去当个保安，少走三十年弯路？
可他终究还是不甘心，好在如今他终于成了。
如果要林远对自己这一阶段的小有所成做个总结，他一定会得出一个结论：勤能补拙。
这是老师们从小就教导他的道理。
哎，也怪老师们没说全。少加了个前提：开挂之后，勤能补拙。
自打有了系统指引之后，林远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笨。
眼前的事实就是最好的例子。
算力系统仅仅是教林远如何学习，然后提供一些运算加持。
系统并没有提供什么“点击就送”、“提升智商”之类的，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
也就是说，至少目前为止，这算力系统并没有表现出“一个系统本该有的逼格”。因为它既往提供的所有能力，绝大部分都可以在当下这个社会获得。
辅导学习可以找名师嘛，运算加持只要配机器就行了。即便系统的算力效率更高，但是现实中只要钱够多完全可以力大砖飞--显卡一块不够那就上两块，两块不行可以上十块。
所以，如果折算一下的话，那这算力系统目前为止也就只给林远提供了一样东西--马内。
只不过马内没以马内的形式提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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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远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骑着的小电驴后头依然有一个耀眼的好团外卖保温箱，但是他很快就将加入此间的俊男靓女之中。
但这份高兴不仅仅是由于他成功入学了，而是他得以通过入学这件事重新认识自己--我，林远，其实并不比他们差多少。
这份真正平视其他人的自信，远比眼前的小成就重要的多。他不自禁开始憧憬起将来的日子。
可没等他想太久，阵阵眩晕感占据了他的大脑--使用算力系统的后遗症如绵密的海浪般，层层叠叠而来。
算力系统的运转完全是以消耗林远的精力为代价的。
林远不得不找了个地方停下小电驴休息。
他就近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则支撑着自己的额头。
对于这种debuff状态，林远已经有多次经历，早就习以为常。
紫金市排名第三的高校，某处角落里，一辆送外卖小电驴旁边台阶上坐着一个外卖小哥，这类画面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师傅，你还好吧。”可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林远的休息。
林远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他缓缓抬起头。阳光照的他有些刺眼，更加耀眼的是阳光下发丝飞舞中那张秀气的脸。
“医务室在那个方向，你要不要，去看下医生。”是面试前找不到奶茶的那个女生，此时正怯生生地指着一个方向对林远说着。
女生并没有靠林远太近，脸上带着丝对陌生人本能的戒备。可她偏偏又走过来给林远指了医务室的方向，明明这边已经走过的很多人都没有这么做。
林远对她笑了笑，“谢谢你啊，同学。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林远的笑让女生脸上的戒备放下了不少，“那，好吧。这瓶水我还没开过，给你。”
“不用了，之前还喝了你的奶茶。”林远以眼神礼貌终止了二人的谈话。
女生微微笑了下，随即转身离开了。
“夏叶，你刚说有事，就是为了跑去和那个送外卖的说话？”
夏叶微微点了点头，“我左右不分，害得人家特地跑回来一趟，这回累的坐那休息。我挺不好意思的。”
“所以你就要把给我买的水送给他喝？”
“他没要，你喝吧。”
“我才不要。”
“又没开过。”
“总之就是不要。”
夏叶略带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好闺蜜宋晓晓，“那好吧，我这会儿给你重新去买。”
“夏叶，你可以给他打赏几块钱红包嘛，完全没必要这个样子的。几块钱够他再跑一单的了。”
“好啦，我们不聊这个了，还得抓紧时间排毕业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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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教室内。
最后一个面试者走了出去，张教授总算得以摘下眼镜背靠在椅子休息。
“哎，年纪大喽。这么一点工作量就吃不消。”
李院长也摘下了他的金丝眼镜，“小刘，你们把考生成绩资料汇总下，先去忙吧。”
小刘老师等人识趣地捧着厚厚几叠资料走出了这间教室，把空间留给两位大佬。
“老张，你说实话。刚刚那孩子，是不是你本家的。”
张教授闻言刷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李有才，你什么意思？当官当傻了？不往那方面想会死？”
“如果是真的话，那也没什么。我刚那不是要故意为难你，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我总得。。。啊，那啥。”
“总得保持你的道貌岸然。”
李院长倒也不恼，“我这副院长的位子不好坐。。。看你这表情，刚那孩子应该和你没啥关系。这才说得通，你老张向来不喜欢搞这一套。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教授反问道。
“你至于为了这么个小子逼着我坏规矩吗。你我都是快60的人了，再大的个性也该收敛收敛啦。”
张教授重新靠回椅子上，“我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初的咱俩。”
“哦？怎么说。”
“那孩子的代码能力算得上优秀，但也远非就到了出类拔萃的地步。但我看着他抱着那台老旧的笔记本，怯生生的眼神里满是倔强。我就觉得，我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我就想给他一个机会！”